“这就是你们说的宋洝君?”不明左右打量着,分析道:“看他这华服锦衣的,生前定也是富家子弟了。”
妁川心中不忍,从自己的灵布包里拿出一张手帕去擦宋洝脸上早就凝干的血渍脏污,然后又拿出一朵传灵花施法传信给珩杏。
“若是冥老七看到宋洝的尸身这副样子,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逾嶙说着和不明去将宋洝从尸群里扯出来。
待宋洝的尸身被抬出坑时,不明才发现其身形比普通之人高大许多。
“看这宋洝君面相也是刚毅之人,这般壮硕的男子竟会年纪轻轻就死了?”不明纳闷道。
“确实可疑。”逾嶙接话。
妁川将传灵花驱送了出去,然后再翻自己包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边翻边道:“不可疑珩杏姐姐会让我来寻吗?”
“珩杏是一直都对宋洝有意思,这次宋洝入尘世再历练本就不该她插手,她听不进去劝非要一意孤行怪得了谁?”逾嶙话里明显带有责备。
妁川闻言一愣,觉得逾嶙定是知晓些什么内幕,问道:“她做了什么?”
逾嶙无奈,回想着宋洝历练完回来那日到他生迹阁写生迹簿。
“珩杏是不是又……”宋洝坐在案前,看着一脸茫然的逾嶙,无奈道:“这次是而立之年过半,我便离世了,还是未修满。”
“那等写下再看吧。”随后逾嶙施法唤灵从宋洝魂魄中取其记忆写生迹簿。
宋洝从出生在京云皇城皇家贵族到最后被政敌谋害而死之事一一现于生迹簿上。
“这不就是正常的恩怨情仇吗?”妁川用肩膀碰了碰不明,道:“怎么就又怪到我珩杏姐姐头上了?”
“宋洝作为皇子,且是天赋异禀,比一般男子还要高出一个头来,那叫一个英俊潇洒高大威武,但是却一直没有娶亲,你可知为何?”逾嶙道。
“人家想一心搞事业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只想女人啊?”
逾嶙懵住,这还带侧面攻击的?随后指着自己道:“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乱咬人?”
妁川不应答这事,继续把话题拉回来:“那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取亲?”
逾嶙也不想继续扯其他的,道:“那还不是我们那位大名鼎鼎的冥七女君珩杏姐姐从中作梗?”
宋洝这人世的一生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子出生的,生来就是一国嫡长子,从小备受恩宠,在身世方面本就完爆其他皇子公主,而他本人又是高大威猛温柔谦逊,治国理政方面更是有自己一套方法,如此让整个云国强大繁盛,百姓安居乐业。
只是有一点,宋洝在那方面莫名其妙地传出有问题,如此,还有哪位女子愿意嫁给他?
“而这个消息便是珩杏放出去的……”逾嶙觉得羞耻又无奈。
妁川也明显满脸嫌弃:“老七这是什么恶臭趣味……”
因为这个事情,老皇帝当然是选择跑去亲**问宋洝了。宋洝那叫一个欲哭无泪,虽然他确实无心女色,但怎么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子,便也随了老皇帝和一众老臣四处去寻医问药的。
而因为这个事却牵扯出一个大阴谋。
也不知道是谁编的故事,在朝堂上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四公主一起编排宋洝,说什么宋洝这个事其实就是他自己安排的,目的就是不愿意传宗接代好等老皇帝死后把国家抢过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洝君不本来就是嫡长子,且集万千宠爱,整个国家都是他的,还需要他动手不成?”
妁川看了一眼旁边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的不明。
“你以为谁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就瞎编排,首先宋洝君身高确实异与常人,”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眼妁川,道:“那老皇帝可能和你差不多个儿。”
妁川:?
“再者,宋洝君嘛,虽然已经贵为鬼君了比他那祖辈儿厉害多了去,但规矩在那儿还差几世轮回才满修行入他宋家冥族谱,他宋家那些个儿一个个催他跟催命一样,想他快点修满入谱,毕竟族谱里有个鬼君这种厉害的人物那是多有面子?”
“他一直无心这些,也不急轮回,就是因为有几世轮回都被珩杏那个醋坛子搞砸了,皆是未修满就回来了……轮回一世是要耗灵的,人家虽然是鬼君,灵力旺盛,但是谁愿意白白废灵又废时去人世走一遭?”
妁川扶额,无奈道:“算了,我不认识珩杏……”
“所以这次宋洝君瞒着珩杏,临时起意到人界修行一世想着赶紧解决自己老祖宗那边。”
“修行要满一个甲子才算完整,这么……久?”妁川想着自己也活了两万年,六十年不算久,但是对这件事还说应该算久,继续道:“珩杏姐姐总会发现的啊。”
“所以我说宋洝君那些个老祖宗要不是惹不起她,早就是把她大卸八块了。我看珩杏想要嫁过去,”逾嶙左右张望,确认就他们仨人,才出声道:“没戏。”
所以宋洝这次临时起意的轮回修行相当于谁都没做准备,冥事府也没有备案,就是为了帮宋洝瞒着珩杏。轮回道的冥五君临亦本不同意毕竟这不合规矩,但又想了想宋洝摊上珩杏这么个大麻烦不免心生同情,也就破例给他随机点了人道。
“谁知道给他点的偏偏是个落魄公主未婚先孕她那肚子里孩子的道。”逾嶙无奈。
“你是知道的,这种未由老五根据其生迹备案事先打点随即入的人道,都是寻那种胎死腹中的婴儿的道,在人界人们看来相当于是那孩子重生一次。”
而宋洝这世在人间的生母是邻国的落魄公主。虽说是落魄公主但是那叫一个貌美,如花似玉,把刚把人家国家灭了的老皇帝迷得更是一颤一颤的,老皇帝就把原来自己那位原配直接给拉下来了。而这种邻国来的公主多半都有个青梅竹马什么的,所以这位公主也不例外,并且连孩子都有了。
“这事本来皇帝是知道的,所以他默认自己的妃子去毒死公主的孩子,本来必死无疑的,结果不就赶巧宋洝君去修行嘛,孩子就又活了。”逾嶙摆摆手,表示真是难搞,继续讲:“皇帝这次还以为是自己的孩子,毕竟算着之前那个必死无疑,结果那几个皇子公主闹到他面前非说那药啊诊脉的大夫肯定出了问题,不然皇帝那三坨牛屎高怎么能生出宋洝君那高度的,于是又让老皇帝开始怀疑宋洝君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了。”
“滴血认亲呗。”妁川脱口而出。
不明在旁边白了一眼,道:“那玩意儿有屁用?你话本子看多了吧?”
“不都这么做的吗?”
“这哪里符合医理?”不明不屑。
“行,就你厉害,那你以后就自己行医天下去,不要呆在我店里!”
妁川一想这也是个理由,不能让不明再在长笙酒馆呆下去了,这来路不明的东西近来暴露太多,总感觉不像好人。
逾嶙无奈这俩人又要开始吵了,赶紧拉架,继续讲宋洝。
这个时候京云皇城来了个国师,那叫一个厉害,呼风唤雨的,说是可以医治宋洝的病。皇帝桌子一拍,那感情好啊!让国师去筹划,结果是要数百名婴儿来祭天。老皇帝再一拍桌子,就要宰了这国师,结果国师不知道怎么就把这老皇帝给忽悠了,说只要有一百个婴儿祭天还能让他长生不老。
“这是什么鬼话?这国师还真不怕遭报应?”妁川道。
“那自然不是他遭报应,只要不是他动手,明面上是老皇帝命令的,找也找不到他头上。”逾嶙回答着。
“所以我说你们冥界都是在乱来。”不明不禁道。
妁川点点头觉得不明说得居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嗯……”
逾嶙也觉得甚有道理,觉得就这事儿便可以整治整治冥事府了。
“然后呢?”
然后当然宋洝不同意啊,因为这事就和老皇帝闹大了,老皇帝本来就对他身世有些芥蒂了,又因为这事更是觉得这儿子管不了了,于是开始冷落。
这个时候其他皇子公主开始各种方法批斗他,朝堂上群臣重新站队,最后直接把宋洝气得不理朝政。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更精彩的还在后面,祭天之时依旧没有耽搁下,宋洝也不愿连累自己的忠仆将士,单枪匹马跑到祭天大典之上,把那国师杀了,在场之人惊慌失措,场面那叫一个混乱,那些婴儿的父母亲直接冲入祭坛去抢自己的孩子,全然不顾宋洝,还有的孩子因为拿去打头阵先被杀了未救活,这还不是就怪到宋洝头上了,一些人又拦着宋洝要哭要命的,最后宋洝被捕,当场诛杀。”
“当场?!”妁川满脸震惊。
“可不是,你想想这当爹的多狠?”
确实狠,这事最后还被封锁了,不然不可能在同属云国的青州城毫无消息,只有皇长子突然离世的寥寥几句可惜。
“不过宋洝最后还是以皇子的规格厚葬了。”逾嶙看着此时此刻地上死不瞑目的宋洝,又不免疑惑道:“可他现在为何又会出现在这儿呢?”
妁川遣着不明逾嶙抬上宋洝的尸身准备打道回店,在路上才慢慢回答。
“珩杏姐姐去皇陵准备把宋洝君的尸体偷回来的,毕竟因为有的孩子父母依旧把这事儿怪到宋洝身上,珩杏姐姐觉得他可能尸身也不保。”
“那尸身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可以再种的,宋洝君那品级,在冥界谁还会为难他不成?”逾嶙道。
妁川一副你不懂女人家的心思,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宋洝的尸体并不在皇陵。”
“是谁?为何宋洝君的尸身会出现在这里?”不明问。
“我不知道啊,珩杏姐姐只是同我说这里有个死人坑叫我过来。”
……
长笙酒馆内,宋洝的尸身被放置在店中央拼接上的几张桌子之上。
妁川一行人围着尸身皆是摸着下巴深思,等着珩杏到来。
“你说这尸身怎么像是被做了防腐处理般,除了脏了些还没怎么腐烂。”妁川有些奇怪。
不明逾嶙也同样奇怪,却也不知原因,只好动手翻弄着宋洝的尸身查看有什么奇特。
“喂!你们别扒他裤子啊!”妁川有点急了,看着一开始不明逾嶙不怀好意相视一眼,赶紧阻止。
“我看看老九是不是真不行。”
逾嶙似笑非笑,想着和宋洝毕竟也认识了近万年,不至于有什么不好的,预备再动手之时,却被门外飞入的不知什么硬物打得一整惊痛,手不自觉收回。
逾嶙大吼:“什么玩意儿!疼死本君了!有本事现身好好和本君干一架!”
“行啊,我就站在这儿让你打。”
是珩杏。
“你!”逾嶙抬头看着店门口,珩杏又换回一身青衣高冠的装束,手一伸,刚刚打中他手的冥灵笔迅速飞回到她手中,气势弱了一半,细声细语道:“好男不跟女斗。”
珩杏懒得和逾嶙瞎扯,勾勾手指对着妁川笑嘻嘻道:“小九,过来!”
“来了!”
说完激动地就整个人扑过去,珩杏见这架势自己这小身板肯定遭不住,侧身一偏,留撞上门的妁川不顾,咳了两声慢悠悠往店里去了。
不明见珩杏这一来就双杀的架势赶紧让出道来。
珩杏看着桌上宋洝的尸身,伸手去戳了两下,感觉到冰冷僵硬,微微皱眉,不免有点于心不忍,道:“怪我怪我。”
“那可不咋滴?要不是你,人家至于死得那么惨吗?”逾嶙顺口便接道。
珩杏本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这个事的逻辑确实也怪,怪就怪在这一切算珩杏开的头。如果不是珩杏到处传他不能生育,也不会让其他皇子什么的把这事儿煽风点火闹大,也就不会有祭婴儿这事儿,没这事儿就不会一个个怪到他头上,明明是个才德兼备人人称颂的好皇子,最后死得个个都唾骂。
珩杏有点尴尬,又觉得气势不能输,心虚又理直气壮道:“不是,祭天这事儿也不是宋洝的主意啊,何必最后都怪在他头上?而且他最后不是还上祭天大典去救人了吗?”
不明在一旁搭话:“冥七君有所不知,人间所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便是这么个道理,他们是国家的子民,明面上怪不得皇帝,国师又妖法邪术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更不敢,所以只能怪在这个本来就好说话,而且又还失了宠的皇子头上,毕竟他也是个头儿。”
珩杏看着不明,明显气势又弱了下去了一分,喃喃道:“怪我……”
妁川擦着鼻血又捂住鼻子摇摇晃晃迷迷糊糊走过来,拍着珩杏的肩膀安慰着:“没事,珩杏姐姐,反正宋洝君本来就级别够高了,这次修行历练本也是临时起意,不周全不周全,怪不得你……”
“对对对,我也觉得……”
逾嶙:……
不明实在是看不下去妁川那一直不停流的鼻血擦也擦不完反而弄得她自己衣袖脏兮兮的,伸手递出一块手帕。
妁川随手接过,傻笑道:“谢谢啊兄弟。”
逾嶙全当她被撞傻了,扶额叹气。
妁川傻笑着擦完下半张脸,又冲着珩杏傻笑。
珩杏从怀里拿出一包冥银,又对着妁川道:“小九,我这些年还有些积蓄,够你们仨啥也不干吃喝玩乐几百年,你想不想要?”
逾嶙一看珩杏这是又开始忽悠了,赶紧制止:“冥老七!你干什么?你这是想让她以后享受安乐丧失自理能力不成?”
“你激动个锤子!”
妁川听到钱便立刻清醒过来,一巴掌拍到逾嶙头上,忙对珩杏笑意盈盈道:“珩杏姐姐有什么尽管吩咐!”
“你!珩杏!”逾嶙双眉紧锁,对珩杏使眼色。
珩杏明显也懂不起,对着妁川道:“我去皇陵寻宋洝尸身时,见到一黑衣男子,很是眼熟……”
“黑衣男子?他!”妁川想也不想就指着一身玄衣无语到无话可说的逾嶙。
珩杏尴尬一笑,去将妁川的手掰回来,道:“不是冥老六,是那个国师,他一定有问题,我几次去人间看宋洝时都能见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不是被宋洝君杀了吗?”不明问道。
“并没有,我去看过了,国师那次一剑穿心都没死,老皇帝更觉得他厉害了,心想管他是人是妖,能让他长生不老就好。所以还在一直谋划着祭天这事儿。”
“所以你这次,你也是不想悲剧再重演?”不明笑道。
“是的,我与九兄商量过,他不同意我这么做,毕竟他已经回到了冥界本应按照规矩不管人世的事,且世有定数,但是这个国师绝对有问题,我见他又时常挂念这事儿……”珩杏偏过头看了看宋洝的尸身,继续道:“毕竟是一国皇长子,这事怎么我也有责任,不能让那国师再祸害云国下去。”
“天呐!珩杏姐姐我支持你!”妁川一拍桌,觉得珩杏这般伟大,自己也不能拖后腿,意志坚定道:“青州也属云国,我也算半个云国子民!我也一定要为我的国家做出贡献!”
“这就是你不顾事世定数,不遵各界规矩,不听老人劝述的理由吗?”逾嶙无奈扶额,索性的是她这个无法无天无人能管手伸得老长的德性也没惹出什么大乱子。
珩杏不理逾嶙,摸了摸妁川的脑袋,觉得孺子可教也,道:“所以我想你们就去会会那个国师,给我查查他的底细,最好是给我抓到冥事府来,我让他去十八层地狱陪罪。”
“珩杏!你又不是不知道妁川那点功夫,屁用没有,她能查出个什么鬼?”逾嶙再次急眼。
不明也是看不懂,忙也打圆场:“逾嶙兄别急,虽然你说得十分有理。”
妁川:???
“哎呀,冥老六,你别这样,我又不是说让小九一人去,你们仨一起去,反正京云皇城好玩儿得很,去见识见识当云游嘛。”
“好呀好呀!我早就想去京云皇城了,听说阖家酒坊最近还搞副业开始卖点心了,我们去玩玩儿有什么嘛!”
妁川光说着便开始期待了。
逾嶙懒得和她们周旋这些,怎么说也不愿意,翻了个白眼便坐到窗边的位置去不理人了。
妁川赶紧对不明和珩杏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去劝劝逾嶙。
珩杏手比了个明白,蹑手蹑脚跑过去对逾嶙开始软磨硬泡。
妁川看着珩杏过去了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稳了,又看了一眼不明,觉得还是要事先说好,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妁川一步一步移近不明,试探道:“诶!我和你说啊……”
“嗯?”
“你不能再留在这儿了……”妁川见他没啥大反应,鼓足勇气道:“我对你不放心,以前是逾嶙说你武功好能留在店里帮忙打打杂,现在看来你不仅武功好,还有点小心思,我怕你有什么图谋不轨,这次去了京云皇城便不要再跟着我们了,自己在那好地方某个好职业……”
妁川越说越心虚,不停去瞟不明。
不明不说话,只是抱臂眯眼看她。
妁川见他眼神毫无波澜心中更是心虚,像是被盯穿了一样,结结巴巴道:“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是在赶我走?”
妁川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盯着桌上的宋洝嘟囔着:“你不是说你冥界大佬吗?肯定有些本事,也饿不死的,以后说不定混得还比我好。”
“那你欠我的债怎么办?”不明又问。
“我……”妁川无奈:“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而且这么久以后我供你吃喝这么久,也算抵了……”
“你还知道这么久了?”不明冷笑着,侧身慢慢逼近妁川,他一只手支到桌上,把她圈到自己的身前,另一只举起手。
“我我我……我怕你……唔!”
妁川说着说着以为不明要动手打她了,准备大叫却被不明一只手捂住嘴巴。
他慢慢靠近她的脸,浅笑着,又似乎有点委屈,轻声在她耳边道:“那有你这种的?欠债不还还遣人走?”
不明说着放开妁川,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一般,又道:“而且还把理由直接说出来,不明摆着你有问题吗?你是不是傻”
妁川感觉心跳加快,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拍拍胸脯缓气解释道:“你你你……瞎说什么呢?我有什么问题?真是的!”
“你?问题大了去了。”
妁川:……
这玩意儿不会真知道我要干什么吧?一会儿又是天界的,一会儿又是妖界的,一会儿又是冥界的?妁川心想着觉得脑子要砸了赶紧摇摇头,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不明不愿再提这个事儿,想着到了京云皇城再说。他低声寻问妁川:“你平时不是挺凶的吗?怎么这事儿你还得先问逾嶙兄?”
“……”妁川白了不明一眼:“你刚刚不是也默认我没用了吗?我自己哪敢一个人去?”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妁川:???
正欲一巴掌扇过去,却听到窗边逾嶙对面双手拍桌恶狠狠盯着他,气势已把他压倒大半的珩杏声音大了起来:“……那我只好把……”
“你给我闭嘴!”逾嶙赶紧捂住珩杏的嘴巴,道:“我同意还不行?”
珩杏一脸我就知道你拿我没办法的表情,站了起来,拍拍手表示已经搞定。她走回妁川身边,道:“我已经说好了,你可以去京云皇城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珩杏看了看桌上宋洝的尸身,又看着满脸不情愿已经走到不明身边的逾嶙,道:“当然,这个要求是对你们俩的,抓到那个国师,保护好小九。”
妁川扯了扯珩杏的衣袖,提醒道:“两个,是两个。”
“我知道!不用纠正!”珩杏看了看妁川,心想,反正我不说他们一样会保护好你的,不算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