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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宁君延转身离开的瞬间,陈韵城稍微有点无措,他不知道宁君延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直接离开。犹豫了一下,他选择朝着宁君延离开的方向跟过去。
他没有叫住宁君延,走到护士站旁边时,看见宁君延跟着那个年轻医生进去了一间病房。
陈韵城走到病房门口,见到宁君延站在一张病床旁边,正在检查躺在床上的病人的伤口,病人家属紧张地围在他身边。
宁君延仔细检查了一会儿,又问了病人几个问题,之后低声让年轻医生下医嘱。
年轻医生点着头,用便签本记下来。
宁君延转过身,看见了门口的陈韵城,他径直朝陈韵城走过来,语气平静地说:“找我?”
陈韵城从病房门口退开,他问宁君延:“还好吧?”
宁君延说:“你觉得呢?”
说完这几个字,宁君延不再看他,朝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
陈韵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宁君延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过头说道:“为什么不跟上来?”
陈韵城有些无奈,跟着宁君延朝他办公室走去。
回去办公室里,宁君延从小冰箱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随后坐在了办公椅上,他拧开瓶盖,一边喝水,一边目光直直地盯着陈韵城。
陈韵城没有关办公室的门,他站在门口,看着宁君延,说:“今晚有空吗?”
宁君延没有立刻回答,他喝完了水,低头把矿泉水瓶的瓶盖又完完整整盖回去,接着扬手往前一抛,空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完美地落进了靠近门边的垃圾桶里。
陈韵城转头去看那瓶子,同时听见宁君延问他:“什么事?”
“孙老板你还记得吗?”陈韵城说,“他今晚想要请你吃饭,可能有家人看病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宁君延看着陈韵城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陈韵城说:“如果你不想去,我帮你拒绝他就是了。”
宁君延问道:“就为了这个吗?”
陈韵城沉默了片刻,说:“我想见见你。”说完,他见宁君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见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他话音刚落,护士长站在门口敲了一下敞开的办公室门。
陈韵城转头看去,护士长却没有注意他,径直走进来把一个小药瓶放在宁君延桌上,说:“给你拿的止痛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宁君延的办公室。
宁君延伸手把药瓶收了起来。
“什么止痛药?你在吃止痛药?”陈韵城问他。
宁君延说:“没什么”,接着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站起身把白大褂脱了,走到衣架旁边取下自己的外套。
陈韵城看着他。
宁君延说:“走吧,不是要去孙老板那里吃饭吗?”
陈韵城还是问他:“为什么要吃止痛药?”
宁君延已经穿上了外套,他对陈韵城说:“神经性头痛,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走了。”
晚上吃饭,孙识亮在酒楼订了个包间,除了请宁君延和陈韵城他们,还带上了家属而且请了两个熟悉的朋友作陪。
陈韵城和宁君延到的时候,关安霖已经接了吴晓珠过来,坐在包间的座位上了。
关安霖和宁君延第一次见面就动了手,现在再见到宁君延,态度也很不友好。
宁君延倒是没有看他,客气地和孙识亮握了握手,在靠近陈韵城的座位上坐下来。
孙识亮带了两瓶酒过来。
陈韵城见到服务员摆放酒杯的时候,开口说道:“君延明天还要上班,今天不敢喝多了,我来替他喝吧。”
孙识亮有求于人,本来就没打算强迫宁君延喝酒,闻言便立即说道:“宁医生工作重要,今天不能喝就不喝了,等会儿多吃点菜。”
宁君延没有说什么。
今天孙识亮请客吃饭为了几件事情,自己心里梳理得明明白白,先是让大家一起干杯庆祝新店开业,热闹了一通之后,他又给宁君延敬酒,宁君延手里端的是茶水,他自己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干了,然后低声咨询医院排手术的事情,他家里有个长辈想请专家做手术,不缺钱,可是专家在外地忙不过来,花钱都请不到。
宁君延说:“我帮你问问吧,这个不一定能解决。”
孙识亮说道:“我明白我明白,就是想请宁医生帮忙打听一下大概需要等到什么时候,实在不行的话能不能推荐别的医生,我们这边也好尽快做决定。”
陈韵城坐在宁君延身边,时不时和对面的年轻人聊聊天,那人是孙识亮的小兄弟,平时跟着他跑生意的,对烟酒这一块业务很熟悉,他之前就和陈韵城见过,觉得聊起来挺投缘。
但是陈韵城其实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他还惦记着宁君延从医院离开时装在衣兜里的止痛药。
神经性头痛他只是听过名字,不知道严不严重,也不知道宁君延止痛药吃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过来的路上他一直在追问宁君延,可是宁君延什么都不肯说。
等会儿回去关安霖还要开车,宁君延又没有喝酒,陈韵城为了给孙识亮捧场,今晚喝得最多,到吃完饭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他们从酒楼出来,孙识亮抓住陈韵城的手,把他拉到自己停车的地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提出来两瓶酒,说:“你帮我给宁医生吧。”
陈韵城抬手按了按胀痛的额头,对孙识亮说:“不用了孙哥。”
孙识亮说:“要的要的,等到事情了结了,我还要再请宁医生吃饭。”说完,他把装酒的手提袋往陈韵城手里塞,随后大声地跟其他人道别,自己在妻子的搀扶下先上了车。
陈韵城提着袋子走到宁君延身边,那时候宁君延已经站在车门前,准备打开车门上车了。
“君延,”陈韵城轻声喊他。
他回过头来,看向陈韵城。
陈韵城把酒递给他,“孙哥送你的。”
宁君延低头看了一眼,说:“不需要,你还给孙老板吧。”
陈韵城说:“他的心意。”
宁君延语气淡漠:“这件事情我不一定能帮上忙,真的不需要。”说完,他伸手拉开了车门。
陈韵城看他要上车,忍不住抬起手拉了拉他背后的衣服。
宁君延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陈韵城脸颊通红,头脑被酒精侵蚀着一片混乱,他说:“真的不要吗?”
宁君延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做这些是为了你,你觉得不好拒绝就自己收下,我不需要。”
这时候,孙识亮他们的车子先一步离开路边的停车场,孙识亮从后座探头跟他们道别。
宁君延点了点头,陈韵城挥挥手说道:“孙哥慢走。”
等到孙识亮的车子开走,陈韵城又回过头来,他没有再提酒的事情,而是直接伸手去摸宁君延大衣的衣兜,从里面摸出来那瓶止痛药。
他仰起头,努力凑近路灯光线,想要看清药瓶上写的什么,可是光线太暗了,他眼睛也花,看了半天看不明白。
宁君延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
陈韵城放下药瓶,看向宁君延:“头痛很厉害吗?”
宁君延说:“你走了就开始痛。”
陈韵城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身后传来一声很响的喇叭声音,陈韵城转回头去看,见到关安霖开着面包车停在路边,从放下的车窗对他喊道:“上车回去了。”
陈韵城看关安霖一眼,又转回头看宁君延,问他:“现在也痛吗?”
宁君延面无表情地说道:“痛。”
陈韵城问道:“我给你揉揉会好点吗?”
宁君延说:“也许会。”
陈韵城于是转过身,走到面包车旁边,对关安霖说道:“你先回去吧。”说完,他注意到坐在后排的吴晓珠,又说:“把晓珠送回去。”
关安霖一只手臂搭在车窗上,问他:“你要干嘛?”
陈韵城没有回答,把从孙识亮那里拿来的酒从车窗塞进去,“你给我带回去。”
关安霖看他眼神都是飘的,问道:“你喝多了吧?你等会儿怎么回去?”
陈韵城说:“我可以打车,我能回去。”
关安霖很不放心的模样,越过陈韵城肩膀看了一眼站在路虎车旁边的宁君延。
陈韵城催促他:“你快走吧。”
关安霖吐出一口闷气,“那你等会儿给我打电话,不行我来接你。”
陈韵城点了点头,嘱咐他小心开车,退后两步看他将车子开走之后,又回来宁君延身边。
“头痛不要开车了,”他对宁君延说。
宁君延伸出手,“你把药给我。”
陈韵城摇头,“也不要吃药,我给你揉揉吧,揉揉就不痛了。”
宁君延看了他一会儿,关了驾驶室的门,和陈韵城一起上去后排座位,躺在了陈韵城的腿上。
陈韵城脸和眼睛都红着,手指贴着宁君延的头皮,轻轻替他按摩。
宁君延闭上眼睛,过一会儿说道:“走了又找我做什么?”
陈韵城喝醉了,很多话反而容易说出口,他说:“我们分手了吗?”
宁君延说:“不分手为什么要走?”
陈韵城仰起头,觉得思维太混乱,他不太能理解宁君延话里的意思,茫然说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并不适合同居。”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在宁君延那里暂住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他并不抗拒,但是他还是觉得现在开始同居甚至结婚都太仓促了。
宁君延缓缓说道:“可我忍不住。”
陈韵城低头看着他。
宁君延闭着眼睛说:“你一靠近,我就想把你抓回去绑起来,永远都不让你离开。可是那样你又会生气,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宁君延抬起手握住了陈韵城的一只手腕,他将手指圈起,像是给陈韵城戴上了一只手铐。
陈韵城停下动作,说:“不行,我们不会是这种关系。”
宁君延沉默地收回了手。
陈韵城问他:“还疼吗?”
“疼,继续,”宁君延回答道,伸手进上衣内袋,摸了摸放在那里的定制手铐。
宁君延:过过干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