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阿雪倒是想起了,当时琉璃宫附近确实有一个神秘宫女出没,可惜当时阿雪没有抓到她,还遗落了玉簪在那。如今,阿雪只怕,幕后真凶还没有找到,君上执意相护,引起朝臣不满,影响到他的地位!”
毕竟有萧允这个前车之鉴,不得不令人担忧。
“所以啊,我们都要赶紧养好伤,不能再让别人有机可乘了!”
洛泱安抚她的同时,眸色越发阴寒起来。
……
慕离端坐于殿中正位,此刻正听着以右相凤皓天为首的朝臣控诉。
“大王,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何况她还是一个家奴,此事证据确凿,请大王处决犯人,平息众怒。”
“本王都说了,此事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还有待查证,尔等不必再议!”
慕离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宣布散朝,临走前,凤皓天独自来到慕离面前,强压怒气,朝他拱手作揖。
“大王,今天是小女的葬礼,大王可否移步右相府,送她最后一程?”
慕了一怔,流露宫失火之后,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无暇顾及凤岚夕的身后事。
如今,凤皓天提起,他才想起来。
他叹息道,“岚夕的死,本王也很难过,何况她与本王本就是兄妹,如今她要走了,岂有不送之理?”
“那大王随老臣走吧!”
慕离看了南宫羽一眼,跟着凤皓天来到右相府中,整个右相府,到处都挂满了白绸。
虽是丧事,但办得特别隆重,凤岚夕的棺椁是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制造而成,此刻正摆在正厅之中。
棺椁旁边的得道高僧正在诵经,前来吊唁的官员不少。
一直到慕离前来,那些吊唁的人才一一回避,凤皓天站在慕离身侧,看到棺椁的那一瞬,他仿佛一下就苍老了许多,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大王,小女就在那!”
他声音沙哑,仿佛陷入了无限悲伤之中。
慕离看着装有凤岚夕尸体的棺椁,心一下紧了起来,迈着沉重地步子往正厅的棺椁走去。
来到棺椁旁边,他看见那具烧焦的尸体已经穿上了华服,带上了精美的头冠,与那张焦黑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凤皓天幽幽道,“岚夕身前貌美无双,虽然现在烧成这样,但临走前,老臣还是要让她打扮的美美的。岚夕……她最爱的人是大王,所以……老臣才请大王来看看她,让她不留遗憾的走。”
凤皓天越说越伤心,忍不住老泪纵横。
慕离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焦尸,脑海里不由闪过凤岚夕往日的音容笑貌,心竟猛的刺痛了一下,好似被钢针戳破了一样。
他浑身一震,手不由自主的扶在棺椁上,细密的汗珠沁出额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这样,想到凤岚夕,心就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尽量放松心态,低声道,“岚夕,表哥来看你了,你安心去吧!”
凤皓天见状,抹起了眼泪,扒在棺木上大声哀嚎着,“岚夕啊,我可怜的女儿,你就这么死了!丢下老父亲,你叫老父亲情何以堪啊!”
“舅父,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顺变,岚夕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慕离扶开悲痛欲绝的凤皓天,轻声安抚,凤皓天继续抽噎道,“岚夕啊,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大王,尽快惩治凶手,好给你个交代啊!”
凤皓天意有所指,慕离看到凤岚夕的尸体之后,心情本就已经十分压抑,在加上那些诵经声,不断冲击者他的心,扰乱了他的心绪,如今,更觉得胸闷难受,呼吸困难。
他实在呆不下去,找了个借口,“舅父,本王这就回去,彻查此事,尽快找到幕后主谋,给岚夕一个交代。”
“那恕老臣不送了!”凤皓天哑着嗓子说。
慕离拍了拍它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跨出右相府的大门时,慕离忍不住顿住脚,回头望去。
扶着他的南宫羽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君上,你在看什么?”
慕离意识回还,眸色微眯,“没什么,只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刚才离开的时候,我总觉得身后有道目光再看着我。”
南宫闻言,心头一紧,犀利的目光在整个相府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之后,他才道,“君上,阿羽检查过了,这相府没有人在偷窥我们。”
慕离点点头,“我知道!”
他们二人身手不凡,若是有人在暗中偷窥他们,以他们敏锐的洞察力,定然能发现什么?
但是,刚才他们二人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异样。
“走吧!”
慕离胸闷的难受,一刻都不想多作停留,南宫羽回过神,这才扶着慕离上了马车,并推开了马车上的车窗,好让慕离透气。
马车离开右相府,在长街上奔驰,慕离胸闷气短的感觉才稍微有所缓和,但额头上仍沁出不少细密的汗珠。
南宫羽掏出绢帕,细心的给他擦拭。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来之前都还好好的?”南宫羽奇怪。
“我也不知道,看到岚夕的尸体后,整个人就开始不舒服起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她。说来也怪,平时没见到岚夕,没想到她,我的心还算平静。见到她想到她之后,心就会莫名的难过起来,而且有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
南宫羽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不由垂下眼帘。
见他突然沉默起来,慕离反而觉得奇怪了,“阿羽,你在想什么?”
南宫羽连忙抬眸,咧嘴一笑,“没……没什么?”
慕离突然觉得有些疲惫,靠在窗边,缓缓闭上了眼睛养神。
见慕离没有在追问,南宫羽暗自松了口气,心事重重的望向窗外。
……
右相府门口,凤皓天目送慕离的马车远走之后,才缓缓抬手擦掉老脸上的泪。
随后,他犀利的目光扫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之后,左转进了一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