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海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地板和墙上的裂痕。
苦笑。
“老魏，这我可没法测。”
他扭头，看向那群完全被震住的研究员。
“快看看测量仪！”
“数字是多少？”
“不行！看不到！测量仪被震坏了！”
研究员们手忙脚乱。
过了半晌重新抬起头来，看向陈飞，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试验房”是他们平常用来测验异能和武器的地方，所用材料都是硬度极高的新型合金。
天天在里面做实验，狂轰滥炸，都没有造成太多损耗。
唯一的一次炸裂地板，是因为他们弄了半公斤TNT炸药，试验足够大的物理威力能否撼动D级灵体。
陈飞的拳头，比TNT还强？
“结束了吧？”
陈飞拍拍手，走出试验房。
小雅飞跑过来，抓住他的衣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安全感似的。
“饿了没？”陈飞问。
小雅点了点头。
“我也饿了。”
陈飞看向顾楠，“喂，你们这管不管饭的？”
……
学校食堂位于地面，是一栋独立的建筑，现代风格，最顶层的餐厅拥有巨大的拱形玻璃窗和扇形观景窗，和位于科斯莫的白兔餐厅有些相似。
“校长和副校长都在外面开会，但他们很重视你。”
杜如海在外面打电话回来，坐在陈飞对面，“等你吃完饭，我们就去办入校的手续。”
“我可我没说我要入校。”
陈飞专心对付着盘子里的牛排，头也不抬。
“你希望得到的赔偿，我已经跟校长申请过了，他答应批准。”杜如海补充道。
“不是钱的事。”
“我们拥有丰厚的奖学金体质，如果你愿意加入行动队，每个月还能领取到不菲的经济补贴……”
“不，陈飞要加入的是我们研究部。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同时觉醒两种异能的案例，进行进一步研究，说不定能解开灵气复苏的秘密……”
渝城分校研究部部长“魏群山”坐在邻桌，不吃饭，只盯着陈飞，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相亲对象，“你想要多少钱，尽管提。”
“老魏，研究部的经费虽然是最多的，但都被你挥霍干净了吧？你能拿出多少钱？”杜如海说。
“肯定比你多！”
“呵呵。”
“不信？来来来你把手机拿出来，我看看你账上有多少钱！”
“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陈飞被吵得烦了，拍了下桌子，“我说了，我不加入你们学校，这不是钱的事。”
“不是？”
杜如海一怔。
他对陈飞的印象有两个。
一个是强，莫名其妙的强。
还有一个是无耻，贪财。听说陈飞以前是个小混混，这些性格也符合人设。
可现在看陈飞的样子――如果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他对钱好像没那么在意。
联想到陈飞刚刚在现场，下楼后的举动……他似乎把银行卡给了别人……
判断有误。
这个人，或许无耻，但并不贪财。
杜如海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你有什么别的要求，也可以说。”
“没有要求。”
陈飞把最后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咀嚼，吞下，用餐巾擦了擦嘴，“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学校。”
“你指的是异能特别学校？”
“所有的学校。”
“这……”
杜如海和魏群山交换了下眼神。
“身为觉醒者，却不加入异能特别学校，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楠开口。
“说来听听。”
陈飞扫了眼餐桌，把蔬菜沙拉拿过来，放到小雅的面前，“吃这个，有营养。”
“按照规定，所有的觉醒者，都必须记录在册。”
“即使你不加入学校，也必须将自己的资料留在学校里，并接受为期三个月的培训。”
“培训完成后可以离开学校，但也需要定期过来报道。而且，在校外期间，除特殊情况，禁止使用异能。”
顾楠像是背书一样，将相关规定详细地说了一遍。
“如果不去培训，不按期报道会怎么样？”陈飞问。
“强制执行。反抗者将会被视作危险分子，送入监狱，面临十年以上最高死刑的处罚。”
“这也是为了社会安定着想。”杜如海插了一嘴。
“嗯……”
陈飞回忆起来，街道宣传的时候，好像说过类似的规定。
仔细一想，自从学校建立后，在社会上乱晃的觉醒者确实少了许多。
异能特别学校，与其说是一个学校，不如说是个管理机构，将所有超凡者觉醒者都纳入可控范围。
华夏能在灵气复苏后的短短半年内，就将局势完全稳定下来，这些规定的严格实施，功不可没。
网上的八卦消息说，国外有好些地区，仍然处于混乱当中，觉醒者们打来打去，整个国家都瘫痪了。
“麻烦。”
陈飞靠在椅子上，沉吟思考。
出于个人性格原因，他本来不打算加入学校这种条条框框很多的地方。
可听顾楠这么一说，不加入，非但不会获得完全的自由，反而更加麻烦。
“灵体是怎么回事？”他换了个话题。
“这是只有学校成员，才有资格知道的机密。”顾楠说。
“可我已经知道了。”陈飞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不就是幽灵一类的东西嘛。”
“幽灵……这么说其实也没错。”魏群山开口道。
“老魏。”杜如海提醒。
“人家都赤手空拳干掉一只C级灵体了，告诉他又怎样？”
魏群山将杜如海和顾楠都堵回去，随即将灵体的由来讲了一遍。
简单来说。
是一种伴随着灵气复苏出现的怪物。
和幽灵的相似点在于常人无法看见，且确实容易在死人的地方出现。
不过这里的“死人”，多半是觉醒者。
从这个角度来说，灵体就是由飘散于天地间的灵气、超凡力量所形成的一种自然生物。
这是目前最流行的观点。
“听上去没什么不得了的。”陈飞评价道。
“不，灵体极其危险。它们会主动攻击人类，尤其是带有超凡力量的觉醒者。”魏群山说到这里，神情严肃起来，“这半年来，死在灵体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那为什么不把灵体的存在公之于众？”
“这是上面的指示，大概还是关乎社会稳定。”杜如海说，“我个人猜测，灵体说到底是和觉醒者伴生的怪物，若是被普通民众知道，又会进一步扩大普通人和觉醒者的隔阂。”
“但只靠学校这些人，能对付得过来吗？”陈飞扫了其他人一圈，“我看你们对C级灵体都挺忌惮，要是遇上更高级的怎么办？”
“渝城并非是超凡力量汇聚的中心，出现的灵体也不强大，C级灵体已经相当罕见了。”杜如海说。
魏群山点头：“事实上，连续出现两只C级灵体，还是半年以来的头一次，我怀疑……”
“哐当！”
装蔬菜沙拉的盘子摔在地上。
小雅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他扑入陈飞怀中，全身开始发抖。
“怎么了？”陈飞疑惑。
小雅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头顶。
陈飞抬头。
一只如太阳般巨大，浑身环绕着黑气的眼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他愣了下。
“全实体化！这是……这是！”
杜如海和魏群山同时从座位上站起，不，应该说是跳起来的。
“B级灵体？”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