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飞看着说话的人。
一身白色的道袍。
个子很高，极瘦，但除了这两点之外没有别的特殊之处，一张路人脸，样貌普通得放进人堆里就会消失。
即便已经打量了好几眼。
一旦将视线移开，陈飞就记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
“方道长。”
顾楠起身，敬重地打了个招呼。
“谁？”陈飞问。
“方云升道长，长生社的社长。”顾楠低声说。
“小雅在你那？”陈飞立刻警惕起来，盯着方云升的脸。
“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些灵体，是不是被那孩子吸引过来的？”
“吸引？他才几岁，有什么能力可以吸引到那么多灵体？”陈飞说。
方云升也盯着陈飞，似乎在判断陈飞说话的真假。
“我要去见他。”
陈飞从床上跳下来，径直往外走。
但到门口的时候，方云升出手。
陈飞早有预料，想要利用见闻色霸气躲开方云升的手然后强行闯出去，不知为何，却没躲掉那看似普普通通的阻拦。
方云升的手落在陈飞的肩膀上，力气不大，可陈飞无法挣脱。
“放开。”
陈飞一挑眉，正要动真格的使用武装色霸气或者霸王色，忽然感到丹田一痛。
紧接着痛感涌向全身。
“你做了什么？”陈飞咬牙，嘴角流出血来。
“与我无关。”
方云升脸色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早知道陈飞身上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你活不了多久了。”
……
陈飞在火车上，中了B级灵体的特殊技能，一种幻术。
为了从幻境中挣脱出来，陈飞强行修炼功法，吸纳灵气入体。
虽然成功了，可吸纳入体的那些灵气，并非正常修炼所用的天地自然灵气。
而是那只灵体身上的灵气。
就像是呼吸空气。
在森林氧吧，偏僻郊外呼吸，吸入的空气，肯定比城市内要好。
在一个空气质量合格的城市中呼吸，也比在那些重度雾霾的城市呼吸要好。
顶级修炼场所，是灵气汇聚之所，就好比是森林氧吧。
次一点的，随便找个空气清新的地方修炼，好比在普通城市里呼吸。
环境恶劣一点的，灵气贫瘠，就像是在雾霾城市中，不得不戴口罩才能勉强吸入空气。
而陈飞。
他在B级灵体的幻境中修炼，岂止是雾霾城市，简直就是在核泄漏的切尔诺贝利！
吸入体内的灵气，是有毒的。
陈飞当时修炼的时候，浑身剧痛难忍，出来后又不停流血，就是这个原因。
“你的丹田，气海，全身经脉都已经被那股灵气给侵蚀，最多不过三天，就会爆体而亡。”
长生社的活动中心是一间道观，偏殿的客房中，小雅躺在软榻上，依然紧闭双眼，但气色看起来要比以前好得多。
房外有一株茶树，树上有鸟雀在叫。
方云升最终还是带陈飞来见了小雅，同时将陈飞的处境告诉他。
“人之将死。”方云升说。
陈飞明白他的意思。
都快要死了。
还是痛痛快快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吧。
“你在撒谎。”
陈飞盯着方云升的眼睛。
“我从不撒谎。”
“我身上的伤，你难道不能治？”
陈飞修炼的法决，是修仙者传下来的。
而方云升身为修仙者的头头，这方面的门道应该很多才对。
“我能治。”方云升点头。
陈飞倒是愣了下，没想到这道士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
“但我不想治。”方云升话锋一转，“在你将实情说出来之前，我不会帮你治疗。”
“即便我死？”
“总比你隐藏的秘密，害死更多人要好。”
陈飞沉默了一会。
“好吧我告诉你。”他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的小雅。
“说。”
“那些灵体……”
“嗯。”
“其实是被我吸引来的。”
“嗯？”
“我觉醒的异能很奇怪，力量格外强大，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散发出去，我想，这就是那些灵体被吸引来的原因。”
陈飞一脸懊恼地说。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撒谎么？”方云升说。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陈飞忽然一僵，猛地伸出右手抓住自己的胸口，腰背弯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方云升静静地看着他。
骤然。
方云升瞳孔收缩。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陈飞身上释放出来，将方云升笼罩。
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门外茶树上的鸟雀停止鸣叫。
下一刻。
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陈飞大口大口地喘气，对方云升露出一个苦笑：“抱歉，又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释放’？”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陈飞摇摇头。
方云升盯着陈飞看了一会。
“跟我来。”
“去哪？”
“救你的命。”
……
炼丹房。
这还是陈飞第一次亲眼看见炼丹炉，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陈飞甚至怀疑这是从某个剧组搬来的。
炼丹炉大约有三个人那么高，宽肚，三足，看着能装得下一个人。
“爬进去。”
方云升打开炉肚子上的小门，竟然真的想把陈飞装进去。
他说这是治疗的必要流程，陈飞对修仙一窍不通，也只好照做。
丹炉里积着一层白灰，像是刚刚用过，还残留着一些温度。
“打坐，运转功法。”
方云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陈飞依言摆出打坐的姿势，刚坐好，“砰”的一声，他爬进来的那扇小门被关上了。
紧接着温度开始升高。
不到一分钟，陈飞已经热得浑身冒汗，头顶升烟。
该不会是想把我当孙悟空，炼死在丹炉里吧？
话说回来，这个方云升，有没有可能是那种为了修炼丧心病狂，不惜把人炼成丹药的狂魔？
才刚跟他接触一个小时不到。
还不了解他的秉性啊。
大意了！
“师傅，吕院长找您。”
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让他等着。”方云升的声音。
“是……师傅，您竟然用了三昧真火，您在炼什么丹？”
“人丹。”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嗯。”
“？”
炼丹炉内的陈飞，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