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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誉步伐也没有过多停留,在出门的时候他收回了目光,然后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顾之带着盛誉走后,双清也走了,沈管家和盛世林本来跟在门口的,这会儿也走了……很明显,所有人将重心落在了盛誉身上。
盛世林甚至都没来得及询问女儿怎么了,她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又为什么需要挂药水?
但盛萱并不介意,她是一个大度体贴的女人,知道孰轻孰重。
弟弟回来了,她真的好高兴……
本来还自责呢,丢了孩子也没能拉住他,没能给家人们一个交待。
时颖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眼里的光一点点涣散,她呆呆怔怔地站在那儿,仿佛心脏位置被掏空了,胸口又仿佛涌上一股缓慢的窒息感。
简约温馨的房间里,盛萱挂着药水,她将视线落在弟媳身上,看到她走了神,也看到了她的失意。
“小颖……”
时颖回神,含泪看向姐姐的时候,那泪水没忍住滑落了下来,她赶紧伸手去擦,唇角轻扬地看向姐姐,不想让她太担心。
“小颖,你过来。”盛萱朝她伸出手,声音轻轻的。
时颖再次走到床前,她在床沿坐下,伸手握住了姐姐的手,“姐,你不用安慰我,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也就是……就是有点儿小伤感,不过我相信顾之一定可以治好他。”时颖唇角轻扬,含泪说道,“其实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能回来,这比什么都好,至少我们没有失去他。我知道他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小颖,真是难为你了。”盛萱也很难过,她皱眉叹了口气,“小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要相信老天爷的安排,你这么善良这么好,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记起你,当初追你的时候可费了很大力气呢。”
时颖抿唇点头,“我知道,我相信他。”
其实盛萱才是现在最需要被安慰的那个,她无辜失去了一个孩子……那种痛与遗憾是别人难以体会到的。
“小颖,你出去看看他吧,去听听顾之怎么说,别守着我。”盛萱这个人真的很好。
时颖却摇头,她凝视着姐姐,“姐,不,我不去,我陪着你。”
“哎呀,真的不用啦,我现在不痛不痒的。”
“姐,他的身边有那么多人围绕着,你就别担心了,顾之呆会儿会把结果告诉咱们的。”时颖抬眸看了看瓶子里剩下的药水,“你睡会儿吧,我帮你守着,需要换药的时候我去喊顾之一声。”
盛萱见赶不走她,也就不强求了,“那好吧。”还真有点累了,最近因为怀孕一直有午睡的习惯,“那我睡一会儿?”
“好好好,你放心睡吧,我会陪着你的。”说着,时颖松开了她的手,又替她盖好被子。
这个孩子丢了,时颖觉得很难过,那是一条生命啊……
盛萱闭上了眼睛,其实她也很难过,只是她并不想表露出来,因为不希望任何人担心,即使是在顾之面前。
医务室某偌大的房间里,盛誉坐在窗前的弧形沙发,顾之拿出仪器为他做检查,他面色温和动作从容,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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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双清特别信任他,觉得他一定有办法。
双清和盛世林以及沈管家坐在旁边,房间里很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检查结果。
大约五分钟后,顾之收起了仪器。
“身体是彻底恢复了,没有大碍。”顾之从箱子里取出一个谁也没见过的精密仪器,是淡蓝色的,他边调试边说,“我现在为您重点检查脑袋部份,需要您平躺,可以闭目养神,毕竟会耗费一定的时间,大约20分钟左右。”
“嗯。”盛誉感觉顾之有心事,但他没有点破。
然后大家从沙发里起身让道,盛誉在弧形沙发里平躺,顾之拿了个枕头放在他的脑袋下。
在大家的注视中,顾之将一个类似头箍的仪器戴上他前额,“您可以闭着眼睛。”
顾之手里拿着一个显示器,退坐在对面沙发里。
两者之间并没有用线连接,他盯着显示器上收到的数据,纪录着,分析着……
房间里很安静。
双清和盛世林沈管家都是行外人,对这块压根就不懂,唯有静静地等待。
需要20分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盛世林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双清拉到医务室门口,为了不打扰到顾之,他小声询问,“双儿,萱萱她怎么了?她怎么在里头挂药水?”
双清轻叹一口气,回答了他,“萱萱今天在外面见到了小誉,但不知道小誉他失忆了,估计是想强行拉他回家,然后两人就起了冲突,小誉把萱萱给推倒了,听说摔伤了腰,再加上生理期,唉……”
想到生理期,双清又赶紧小声吩咐沈管家,“老沈啊,你赶快派人把萱萱的车洗一下,尤其是驾驶室。”
“好的,夫人。”沈管家点头行礼,随即去安排。
医务室里,只剩下盛世林和双清在等了。
盛世林还是抽时间进去看了看女儿,看到她在睡觉,有小颖在守着,他没有唤醒她,在门口看了看便转身离开了。
还好家里有个顾之在,不至于让大家乱了方寸。
里头检查室里,时颖随身携带的手机轻轻颤动着,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司溟’二字。
她在回来的车上把手机调成了振动。
看着姐姐进入了睡眠状态,时颖拿着手机打开了另一扇门,她进去后轻轻关了门,来到窗前滑过接听键,小声开口,“喂,司溟。”
“小颖,我把盛哥送回来了。”司溟说完这句话,便没了下文。
时颖说,“谢谢你。”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并不是想听这声谢谢。”司溟声音低沉轻柔。
这令时颖微微一怔,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不等她开口,司溟又说道,“我想让你相信我的人品,我是忠于盛哥忠于天骄国际的,尽管我是喜欢你。”他再次承认了这个事实。
“……”时颖有些不知该如何答话,她想了想,“司溟,很抱歉,其实……其实我只有那天有过一瞬间的怀疑,但后来脑袋清晰了,我想说,其实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我也相信盛誉的眼光,他不会看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