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丝毫不在意,从来不会在奶奶面前说亦朗半句不是,只会帮着他说好话。
就在恩善也要坐进去的时候,奶奶突然伸手挡住了她,“你别坐这儿,你坐副驾驶去啊。”
恩善微怔,她觉得很不妥当,亦朗心情不好呢。
所以她并没有去看盛亦朗听了这话后是什么表情,而是微笑着对老人说,“奶奶,路途远,我坐您身边正好可以陪您说说话儿,解闷儿呢。”
双清心急啊,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可是人家话都这么说了,而且亦朗也不表态,所以她只好轻叹一口气,将身子往车里挪了挪。
恩善特别乖巧地坐进去,然后自己关上了车门。
盛亦朗冷峻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上了驾驶室,从副驾驶拿过一件外套懒懒地披在肩膀上,尊贵傲然,就连开车的时候浑身也散发出震人心魂的王者霸气。
发动了车子,朝领御开去。
盛亦朗始终沉默着,一个字也不打算说。
恩善坐在副驾驶后面,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侧颜,但她始终没有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也担心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在看他。
她不想自己变成一个花痴般的女人,希望在他心里留下不一样的印象。
所以她总是很细致。
恩善的手被双清握在掌心,双清为了缓减尴尬,轻声开口,“恩善啊。”
“奶奶。”她声音真的很甜。
“你都学了些什么呀?在国外的时候,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
恩善心想,这个话题不错,可以让亦朗更多地了解自己一些。
于是,她微笑着开口,“学了各种礼仪,乐器,还主修了八国语言,自修了金融跟商业管理。”
“真优秀,小小年纪就学了这么多东西,古筝也会吧?”双清越来越喜欢她,通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觉得她简直没有缺点。
“会,钢琴也会,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点儿。”她很谦虚。
“哪里只是会点儿呀?”双清欣赏地说道,“我听你妈妈说,你可都是考了证书的,钢琴还过了十级呢。”她说着,还不忘抬眸看了宝贝孙子一眼。
盛亦朗呢,仿佛思绪已经游走了。
而他确实也没有听他们交流,一边开着车,一边平静心绪。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妙思见面。
他觉得自己很渺小……
他特别害怕未来的某一天,重逢时会特别狗血。
如果只是单纯地喜欢她,如果没有规划和她的未来,他或许不会这么心塞吧?
这七年里,他幻想过无数的画面,一起成长,一起学习,一起练街舞,保护她……像个王子一样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守护着她,然后等她长大,等她毕业。
将自己渗透到她的生命里,让她对他形成一种依赖。
可是现在……
这七年,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不曾拥有,却已彻底失去……
心里的这种失落是难已用言语来形容的。
开着车,他不禁又回想起了上次去乡下找莫莉时的情景,遇见了那个老人,她莫名其妙给他算了一命,说他会三婚。
以前吧,他总觉得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只要他不娶,谁敢嫁?
他也觉得自己会非她不娶……
&nb
sp;??可是现在……未来真的有太多不确性了。
七年……好漫长,七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妙思,我想你……
不管未来如何,都希望你开心,请记得我爱过。
虽然我还没有正式地表白。
车后座传来了一阵愉快的欢声笑语,带回了盛亦朗的思绪。
“奶奶,真的可以去看梅花吗?”
“那当然啦,下雨的时候咱们就去,好不好?”
“嗯嗯。”恩善简直太期待了,“从小到大我只在书里见过梅花,一直很喜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好美,好美……”
“我也喜欢梅花,每年冬天都会去梅园赏梅。”双清也很期待,“今年啊,带上你这个小棉袄。”
“谢谢奶奶。”恩善声音特别轻柔,就跟她的身子她的性格一样,从来不会大声说话。
这儿离领御还有一段路程。
双清问她,“你还知道哪些与梅花相关的诗词呢?我以前特别喜欢,觉得非常唯美,但是老了以后啊,渐渐地给忘记了。”
“古人写的是一种意境,他们都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恩善温柔地说,“喜欢梅花的人,都是一些为人特别真挚的人,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我也觉得。”
对于她的观点,双清极度认同。
她们在聊梅花的时候,盛亦朗随便地听了听,也不是刻意,只是没有捂着耳朵,自然而然也就听到了。
他很平静,仿佛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直到车子停在领御主别墅前的茵茵草坪上。
双清和恩善才回过神来,“奶奶,我们到了。”
“好。”双清脸上挂着笑意,和她一路聊天啊,心情好了许多。
盛亦朗没有解开安全带,他似乎不打算下车。
恩善自己开的门,下了车,然后弯腰朝老人伸手,“奶奶,来,我扶您。”
“小憧,你人都回来了,也不进去跟爷爷还有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吗?”
“不去。”
他语气淡淡的,倒也拒绝得很干脆。
双清想生气,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恩善朝她伸出了手,并微笑着看向她,她看向恩善的时候,气也消了,将手交到恩善手里,然后下车。
“奶奶小心。”恩善用力扶着她,特别小心翼翼。
双清下来后,恩善还体贴地关上了车门,然后透过车窗看向盛亦朗,“你路上小心,再见。”
说完,她挽着奶奶朝客厅走去,也不管盛亦朗是什么态度。
亦朗听到了她的声音,看向她时,她已经转身离开。
他望着那两抹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总之他没有进去。
开车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盛亦朗大部份时间都在公司。
他跟着父亲的作息一样,朝九晚五,但不是与他同行的。
穆妙思的事情,已经没有人摆到台面上说了。
西雅图,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穆妙思坐在樱花树下的椅子里看书,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书页上,斑驳在她的身上,就像一个安静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