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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一个扎着俩麻花辫的八岁小女孩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外,她身体躲在墙壁后,只侧身探出半个脑袋,时不时地往里头瞅,小小的双手紧握着门框,眼睁睁地瞅着和主任交流的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小女孩望着秦承禹的背影,她充满了期待,眼睛就像泉水一样清澈。
“谢谢你,秦先生。”
“不客气,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也有好久没来了,所以就抽时间过来看看,明天会派人送一些新鲜水果过来。”
小女孩特别懂事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盛满全世界的天真,她也没有想着进去打扰。
但她很明显是在等待那个中年男人,她是激动且高兴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简陋的办公室里,秦承禹和主任简单聊了聊,他无意间转眸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女孩。
两人视线汇聚在一起,他微微一怔,看了看主任,然后面色温和地朝小女孩走去,“果果。”他在门口蹲下来,唇角轻扬,伸手抚了抚她脑袋,“好久不见。”
“爸爸。”秦果果奶声奶气地喊他,乖巧地站在他面前,“您会在这儿呆多久?马上就要走吗?”她特别不希望他离开。
“不,爸爸吃了中餐再走。”说着,他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握了握,“最近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女孩点头,“开心。”但是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爸爸,您不留下来过夜吗?”
秦承禹蹲在地上,迎着小姑娘的视线,他摇摇头,“不在这儿过夜。”
女孩抿了抿唇,收了收目光,有种想哭的冲动。
“过几天你去市里上美术课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请你吃肯德基。”秦承禹慈祥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意的眸子里满是宠溺,“所以不要这么伤感嘛。”
小女孩鼻尖一酸,伸手抱住了他。
秦承禹也将小女孩抱在了怀里,“果果乖。”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说,“对了,爸爸,妈妈有事找您,她在楼上办公室里。”
“好。”中年男人松开她,然后站起来,再次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我们一起上去吧?”说着就要带她走。
秦果果将手从男人的掌心里挣脱出来,“爸爸,我还有点事,我就不上去了。”然后她抿唇站在那儿抬眸瞅了瞅他,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秦承禹目光落在小女孩离开的背影上,他当然知道小女孩的心思,她是故意不上楼的,想给他与那个女人独处的时间。
当果果离开后,秦承禹仍站在这个位置,他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黯然。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看了看不远处的楼梯,过了大约十秒才朝楼上走去。
这个一米八八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在楼梯上,他眉心轻拧,是有心事的。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的时候,秦果果又悄悄出现了,小姑娘站在楼梯处往上望了望,看到了爸爸高大的身影,在她小小的内心世界里,她多么希望爸爸妈妈可以在一起,因为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妈妈喜欢爸爸,可是爸爸并不喜欢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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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院长办公室里,中年女人已经收好了化妆包,妆容精致的她坐在办公椅里看书,其实哪有什么心情看书?一颗心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
秦承禹来到了二楼尽头门口站定步伐,旁边的牌子上写着‘院长办公室’,他看了看靠窗位置正埋头看书的那个女人,他的眼里没啥好情绪,甚至有点不想来。
女人知道他要来了,因为已经派果果下去喊他,相信很快就会来的。
承禹平时很听果果的话,他也很喜欢果果。
她认真地看着书,心跳有点紊乱,整个人也因期待见到秦承禹而变得有点紧张,有很久没有见他了,特别想他。
叩叩叩,房门敲响。
女人闻声抬眸,她喜悦的眸子看到了站在门口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女人合上书页欣喜地站起来!姿态优雅地迅速绕过办公桌,唇角挂着笑意,“承禹,你来了?”
秦承禹迎着她的视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走进了办公室,“听果果说你找我?”他已经收回了目光。
楼下院子里,当秦承禹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站定步伐并走进办公室,这一幕一直被叶菲菲捕捉在眼里。
院子里,玛莎拉蒂旁,她抬眸怔怔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几秒后抬步朝楼梯口迈开了步伐。
二楼院长办公室宽敞明亮,秦承禹走到房间中央站定了步伐,他双手插在裤兜,身上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化了妆的女人走到他面前不到一米远的位置停下脚步,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承禹,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每一次打你电话都在通话中,是不是不小心把我拉黑了?”她希望婉转的语气可以让事情有缓和的余地。
“不是。”男人双手插在裤兜,他目光懒懒地看着她,补充地说道,“不是不小心拉黑的,是我故意拉黑的。”
女人微怔,尬尴了一秒,随后笑意渐深,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太狼狈。
男人眸光一收,朝窗前迈开步伐,“听果果说你找我,找我有什么事?”他直入主题,语气有点冷。
这样的语气让女人火热的心凉了半截,她转身凝视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朝他迈开步伐。
秦承禹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眨了眨深邃的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院长办公室外,叶菲菲在经过那敞开的门口时看到了里面这一幕,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也看到了在他身后站定的那个女人。
叶菲菲走到窗户前停下脚步,窗户不是落地的,有半人高,是一个小小的方形窗子,而且窗户上贴着一些孩子弄的剪纸,很好地遮挡了窗外的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难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人的。
院长办公室位于二楼最末端那间,平日里吩咐过福利院的孩子们,不可以来这边玩耍,所以很清静。
“承禹,你有三个月没来了。”女人在他身后站定脚步,望着他背影心情略有些沉重,她十分不解地询问,“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机拉黑?为什么给你发邮件也不回呢?”
“到底是为什么,你真不明白吗?”秦承禹没有转眸,他挺直腰杆站在那儿,脸色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