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受吴锡元所托,到底进了趟皇宫。
而景孝帝得知燕王前来拜访的时候,差点没惊掉下巴,“老三?进宫了?”
他平素走到皇宫外头都恨不得绕着走的人,居然主动进宫了?真真儿是难得啊。
赵昌平在一旁说道:“是啊,王爷说有事儿要跟您禀报呢!”
景孝帝笑了两声,冲着赵昌平说道:“成,你去请他进来说话。”
穆紹翎跟在赵昌平身后走了进来,对着他父皇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景孝帝也没叫他起来,而是问道:“老三啊,你今儿怎的想起来进宫了?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吗?”
这臭小子还给他装病!年纪轻轻的倒像是比他老子还虚弱似的!
让陆太师给他教了几天学,他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得快!
穆紹翎在决定进宫的时候,就知道会面临他爹的冷嘲热讽,他面色平平地道:“太阳是否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儿臣也不清楚,但儿臣进宫却是有件要紧的事儿找您。”
景孝帝看着他眉头一挑,问道:“什么要紧的事儿?”
穆紹翎挺直了腰身,同他说道:“父皇,是吴锡元和王启英他们查的案子有了头绪,对方想跟平王见一面,他们便想给他来个将计就计。让他们在宫中见一面,到时候将人困在宫里就是了。”
他可没想着贪这两人的功劳,事实上他一点都不希望他父皇将这事儿跟他联系在一起,他就只想当个传话的。
景孝帝眉头一蹙,“将人困在宫里?!这主意是谁出的?他们将朕的皇宫当做是什么地方了!”
穆紹翎听着他这话,甚至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生气,总觉得有些奇怪。
“父皇,皇宫这么大,您只需要给他们在离您远远的地儿腾个地儿。让他们将案子都查清楚了,您想削藩也好,或者背后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也都能给找出来。到了那时,您可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穆紹翎面无表情地劝说道。
景孝帝坐在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摆了摆手,“你先起来说话。”
关怀远见状急忙起身将穆紹翎扶了起来,穆紹翎的膝盖有些酸痛,景孝帝看着他那神色也能猜个大概,就让赵昌平给他搬了个椅子过来。
穆紹翎刚落了座,景孝帝又说道:“要见平王的是谁的人?”
“蜀郡郡守桑庄。”
“桑庄?他怎的还在蜀郡?”因着桑庄是桑科的远房堂弟,景孝帝也还有些印象。
穆紹翎虽说不知道太多细节的东西,但是到底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即使用猜得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定然是背后有人悄悄运作吧?他在蜀郡待得越久,在那里的势力就越根深蒂固。父皇……您真的不打算配合一下吴锡元他们吗?”
“呵,悄悄运作?那朕还真得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了!”
穆紹翎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今儿找他父皇的事儿应当是妥当了。
“那儿臣就去告诉吴锡元他们一声,就说您允了。”
景孝帝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告诉他们,让他们当心着些,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乱了朕的皇宫,朕一定找他们算账!还有你!一起算账!”
穆紹翎应了下来,“是,父皇您放心就是,儿臣会让宋阔他们一起盯着的。”
等到穆紹翎从殿中退出去之后,赵昌平才跟皇上说道:“皇上,可要让麒麟卫加强守卫?”
景孝帝点了点头,“守住朕的勤政殿和宗元那里就好,其他的随他们去吧!”
赵昌平应了下来,方才燕王一开口他就知道皇上会答应下来。
自从皇上经过了上次那个劫难之后,他谁都不相信,宫中所有人在他看来都是危险的。皇宫并不是他的家,勤政殿才是。
他保护好自个儿和穆王爷,其他人的死活他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皇上将静王和平王都弄进宫来,也是发现了这两人不安分,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地下,让他们斗。
可现在看来静王显然并不是个简单角色,他竟然能不动声色将平王哄得团团转。
景孝帝自个儿坐在椅子上,想到那日郭若无同他说得话。
静王平王身上都有若有似无的紫气,唯独燕王没有。
景孝帝先前儿一直想不明白,平王有不臣之心他也能想得通,但静王腿脚不便,大夏朝绝对不会允许有一个天残的君王,他怎么也会有紫气?
可是郭若无是不会看错的,他是前国师才从雍州找回来的,跟京中的势力没有任何纠葛,也没有理由欺骗他。
景孝帝虽然心中一直都有疑惑,但郭若无这话也让他多长了个心眼。
他的目光还是头一次落在了这个不被他重视的儿子身上,才发现他这儿子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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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锡元和王启英得了燕王让人送来的信儿,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安排他们去见平王,不仅要安排他们进宫,还要让人传信儿给平王。
若是瞒着皇上进行,说不上容易,但如今皇上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对他们来说就要简单许多。
两人分头行动,一边儿去安排宫里的人手,另外一边儿去让桑科接洽桑庄。
“行动可以失败,但是务必要保护好皇上!”吴锡元在王启英临走之前叮嘱了一句。
王启英神色郑重地点了头,“锡元,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
很快就到了约好的那一日,桑庄让人将他们送去了东厂,送人进宫这事儿还是走东厂的路子最简单也最说得过去。
他们一行人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抬着桌椅进了宫。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这个侍卫也是提前被打点过的,但也不能表现的太不当回事,好歹还得盘问一番走个过场。
“你们进宫作甚?”
“钟粹宫要一套新的梨花木桌椅,奴才们今儿才给拾掇好,就赶紧送来了。”为首的小太监冲着他们拱了拱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