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办公室一片安静，秦姝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她站定脚步，缓缓回头，看着眸光里全是受伤的艾文，“对不起艾文，我也是在清岚山与查理去翼飞的时候，才知道牧羡之的决定，也是因为这个分歧，我没有听牧羡之的话，跟查理一起翼飞。

　　 后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我不想隐瞒你，但我也想说一句，艾文！你跟牧羡之合作并不会影响你实现梦想，到时候，会是双赢的局面，你知道他的手段……”

　　 这么坦荡，毫不掩饰！

　　 艾文也总算明白，牧羡之有多少底气了，这一句反问，他不仅知道了牧羡之的野心，更知道了牧羡之早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连计划都不是。

　　 他冷笑，笑容里全是一种自我理解的失望，他把桌子上一份文件挥到了地上，略有些悲伤地看着秦姝说，“对，我早就该明白牧羡之的手段，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牧氏集团发展壮大的机会！所以，他在背后悄无声息地促成了迪尔达跟查理王子的合作，目的，就是为了把迪尔达这块羊肉喂得更肥一些，然后再下口，对不对？”

　　 秦姝一时无言相对，这种误会，不是她用言语能解释得清的。

　　 她得承认，牧羡之那种运筹帷幄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警惕和戒备。

　　 不过，她想起了牧羡之的话，要留意艾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刚刚艾文这么肯定地说，是不是代表艾文已经知道牧羡之曾经派冯晗去跟查理王子会晤？

　　 是张洋？

　　 那就是说也有人在跟踪这件事情的进展。

　　 “艾文，你这样的看法有些片面，我知道，现在没有办法说服你相信牧羡之，但是以后你总会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跟牧羡之合作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我不呢，会灭了我？”

　　 “不会！”

　　 “秦姝，我们上下级一场，不想闹太僵！所以，以后这种唱白脸的事情，你让牧羡之亲自来，我会跟他好好谈……你不用夹在当中为难！”

　　 “好！”

　　 “茶没喝！”

　　 “不喝了，下次我请你喝茶，艾文。”

　　 秦姝离开艾文的办公室，这时，就看到王佳带着销售部的所有的员工站在电梯口处，神色愤愤，连之前与秦姝在门厅相遇的云依也一脸的沉闷，秦姝眉目浅淡扫过所有人的脸，“什么事？这么多人堵在电梯口，不会是找我签名的吧……”

　　 这么多人，只有云依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立刻低下头瞄着脚尖不敢多说一句。

　　 这时，王佳冷笑道，“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曾经崇拜的，念念不忘的秦姝，她现在成了牧氏集团总裁夫人，所以以牧氏集团副总裁的身份前来谈收购！

　　 收购后呢？裁员！

　　 然后呢，然后就把迪尔达变成姓牧的天下！

　　 到时候，她又可以对所有的人指手划脚了，这种人，你们还把她当成传奇神话来惦记？”

　　 “王总监，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这么说，不太合适吧！”云依小心翼翼抬起头，直言不讳，却被王佳一记阴鹜的眼神给抵了回来，云依紧张地低头。

　　 这时，一旁几个员工也小声说，“王总监，我们不知道你叫我来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公司发展趋势不是我们要考虑的，这些决策由艾总决定，没别的事情，我们先下去工作了……”

　　 王佳失去众人的支持，脸色一沉，指着秦姝说，“滚出迪尔达，以后如果再带着你的收购计划来，我会让保安请你出去！”

　　 秦姝并不恼，王佳跟她的芥蒂，深到不可解。

　　 她温和无争地看着王佳，反问，“王佳，请问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赶我出去，销售部总监？还是……”

　　 一句还是，王佳脸都白了。

　　 艾文和她的恋情并没有公布，躲躲藏藏，不是她的本意，但她深知艾文不会想把他们的恋情公布于众，秦姝这是在威胁她。

　　 该死的！

　　 王佳眸目里满含狠戾，与秦姝对视，最终秦姝还是淡淡笑了，指着电梯说道，“我该走了，王佳，我劝你还是安心工作……因为只有这样，以艾文追寻梦想的人生方向，你才能配得上。”

　　 这话，让王佳吓得心差点跳出来。

　　 她一回头，才发现所有的人刚刚已经坐着电梯离开了，她恼羞成怒，瞪着秦姝一脸不服气，秦姝已经钻进了电梯，在王佳的注视下关合电梯，按下了下行键。

　　 已近黄昏，暮色四合。

　　 街头的灯火像是油彩晕染过的画迹，带着昏黄光晕，此时的魔都有些失真，秦姝有些黯然，提着包包缓慢地走在街头，突然觉得盛夏的天气有些冷。

　　 离开时，艾文的眼神着实让她有些忐忑，一路走来，失去太多了，她不想再失去了。

　　 如果牧氏集团不收购迪尔达，靠着自己的能力去开发AI，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牧羡之现在是要救牧氏，借着迪尔达……

　　 好烦！

　　 就在这时，突然面前伸出一双手，精致的腕表明晃晃的，那双手里还握着一杯咖啡，醇厚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来，某人没有给我的小姝面子，被凶了？”

　　 秦姝略有些不满，没有接咖啡，转头看着牧羡之，“你明知道会这样，还让我去！”

　　 “我不知道会这样，让你去，也只是想缓和气氛，如果我直接去……早被人煽风点火的艾文可能会直接让人把我轰出来。”

　　 牧羡之有些心疼，再次把咖啡递过去，走到秦姝面前，低头，唇近乎贴着她的额头，语气柔和地说，“老婆，我赔罪，还不行？”

　　 秦姝心里一跳，耳朵要红了，真的是越来越会作妖了。

　　 谁知道雷厉风行，言语倨傲的牧羡之在她面前会吴侬软语？心里毛毛的，像是被羽毛掠过，秦姝往后退一步，“怎么赔罪？拿什么赔，我跟艾文多少年的友谊，就这么完了，一杯咖啡就算赔罪啊！”

　　 不等秦姝挑眉，抬头拿眼神凛他，就觉得唇上微微凉，牧羡之一记吻已经温柔地印了下来，秦姝躲都没有躲得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