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结束
裴哲是蔡红云娇生惯养宠着长大的儿子。
家里老妈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这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裴欢打他!
他气急败坏一巴掌就抽了回去!
裴欢躲避,裴哲顺势一推,再一次、她再一次被裴哲给推倒在地。
裴哲还是不服,龇牙咧嘴,满目狰狞,要去踹裴欢。
李界顾不得扶裴欢起来,迎身而上,“裴哲!”他气的满脸通红,“你太不像话了!”
“要你管,你算个什么东西!死不要脸,你还敢要女人的钱!”
两人说了两句话就扭打起来,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混起来那劲儿大的连个大人都拉不住。
裴欢没有拉,她尾椎骨疼的让她几乎半身麻痹,她盯着他们,李界摁住了裴哲,开始揍他。
裴哲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毫不夸张,两个裴欢都打不过他,男人的劲儿天生就强于女人。
所以他很快的反攻为上,骑在李界身上打。
广场的保全来了,三四个人才把他们俩拉开。
拉起来还是不服,接着吵,唇枪舌战!
裴欢看着李界额头上的伤,下巴和脖子上的血,一时红了眼眶。
她如泥沼,如何能直视骄阳。
她越过人群朝着行人通道走去,身后是各种劝声,没有人发现她已离开。
半个小时后,她接了李界给她打来的第三通电话,她接了。
“你去哪儿了!”
少年或许还在火气当中,怒意未消。
裴欢平静的说道,“我回了宿舍一趟,现在在出租车上,你呢?”
“我还在广场,我在等你。”
“好,我一会儿到。”
裴欢二十分钟后到达广场,李界一身伤痕的坐在灌木草丛旁的石凳子上,不见裴哲。
可能裴哲已经离开。
李界头上见血的地方轻松的处理了一下,处理的很马虎,裴欢在他身前微微弯腰。
“去医院吧。”
李界现在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他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说,但少年的心里话总是羞涩于启口,想了想还是没有讲。
裴欢带他上出租车,坐在车里谁都在沉默。
只有……李界不安分的手指在两人之间慢慢的骚动。
到了医院他也没有勇气去拉一下。
裴欢刚刚回宿舍拿钱去了,她还有一些现金。
给李界交了钱,拿了药。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很晚,裴欢看着这姹紫嫣红的街道,看着来往热闹的人群,她陡然觉得她跟那些人是两个世界的。
她了无生趣、死气沉沉、不可爱不漂亮、没有学历没有人生阅历、还有身后总让她狼狈的家人。
她在看风景,李界在看她。
两人默默无声,沿着街道走了很久,车影纷杳,那是不属于他们的热闹从容。
终于李界没有忍住,走到裴欢面前,“欢欢,你辞职,我们一起重新找工作!”
裴欢看着他的脸,稚嫩青涩,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没有说……
是不是裴哲的话让他有了误会,认为她的工作不正经,她想作为男性,李界必然会那么想,无可厚非。
她的工作很正常,她也没有跟任何客人有不当之举。
但今天疲惫的不想解释。
裴欢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一个小提袋出来,晚风送来了她轻柔的声音,“给你。”
李界打开一看,这里面装的全是他送给她的小礼物,躺在最上面的是那罐千纸鹤。
李界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欢轻轻开口,“去送给更合适你的人吧。”她不想说重,怕泄露了隐忍了几个小时的悲戚与难堪。
“欢欢。”李界有点慌,“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对你……”
裴欢急急打断,“我们太小了,不合适!”
她怕她以后会更狼狈,一步步的被李界探知,她怕她在他心里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她怕蔡红云和裴哲会抓着李界问他要钱。
她不配喜欢谁,不配谈恋爱,跟别人无关,是她不够好。
“欢欢……”李界很心痛,十八九岁不懂隐藏自己的情绪,“我们不小,可以在一起的,你到我身边来工作,我保护你。”
裴欢摇头:“不了,你送的所有都在这个袋子里,回去好好养伤,断了联系吧。”她的目光在他脸色逗留了片,开口:“再见。”
她绕过他离开。
错身的一瞬间,裴欢心如刀扎。
城市的烟火把她眼里晕染起来了一层水雾,她死死的捏着手掌,放进口袋里藏着。
她挺起腰背,始终没有让滴泪掉下来,她在心里说往前走,别回头。
“欢欢!”
一身嘶哑的叫喊,带着哭腔。
她调整自己,回头,李界泪眼朦朦,他拿着那盒千纸鹤,“那这个你留下来吧,我叠的时候每一颗都替你许了愿。”
微风里少年的泪清澈宝贵,那双泪眸虔诚认真,他有不舍和心疼。
裴欢接过了千纸鹤,露齿一笑,背着霓虹灯,像血染的玫瑰,破碎又惊艳。
她说,“那这个我就收了,就当我们朋友一场。”
她转身,这一次她走的干脆而决绝。
李界看着她离开,心如碎渣。
这是他们谁都没有明确表明的懵懂悸动,这情窦初开的第一次爱恋,无疾而终。
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总是含着泪,一读再读。
不远处的宾利车里。
男人修长的手夹着一根烟,手腕搁在车窗外,烟头飘起来的烟雾被风送向了四面八方。
手的主人有一张英朗俊气的脸,那双风流致韵的桃花眼内,噙着淡淡的促狭光芒。
他看着男孩在偷偷的擦眼泪,宝贝一样的抱着那些东西,看着那女孩儿紧紧的握着千纸鹤走向人来人往。
他猛地一声嗤笑,短促而清润。
司机:“……宋总,您笑什么?裴姑娘跟男朋友分手呢。”
宋湛南徒手摁灭烟头,把烟弹进了车外的垃圾桶内,一击就中。
他升起车窗,这夜色便再也窥视不到他的英姿勃发。
他的声音像流水般清雅迷人,“小屁孩懂什么恋爱,幼儿园的水平。”
司机,“……人家明明分的很难过。”
宋湛南叹,“我这辈子没有这么难过的分过手,没有为哪个女人流过一次泪,我是不是白活了?”
司机小声咕噜:可您让女孩儿流过泪啊。
宋湛南一个刀子一样的眼神给他,司机立刻收起小心思,“宋总,我送您回家。”
“回什么,没看到小妹妹分手了需要安慰?开车到她身前,去看她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