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怪异都市

　　 古小乒返回时，路边的那一张休息椅已被另一位流浪汉占据了，资源稀缺啊，古小乒无奈地摇摇头，只有另找栖身之所了。走着走着，古小乒来到了一间规模宏大的名叫金碧辉煌娱乐城的地方，不断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红男绿女从大门口进进出出，这就是一座紫迷金醉的城市。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古小乒只想找一个干净点的地方睡觉，这金碧辉煌娱乐城一楼只有一扇大门进出，其他地方全封堵住了，楼前一大片空地倒甚为干净，地上也横七竖八躺着几位醉翻在地的年轻男女，路人都习以为常不以为然地从他们身边绕过不去理会他们。因为这里每天晚上都是此番情景。

　　 那些烂醉如泥的年轻女子，衣着都颇为夸张大胆，恨天高或厚底松糕鞋，网眼丝袜，超短裙，挤胸露脐，涂脂抹粉，嘴唇抹得像吸血鬼似的，连脚趾甲上都抹上了鲜艳的指甲油。唉，实在令人有些无话可说，城里的女孩若个个都是如此的堕落糜烂，免费倒贴给我我都不用考虑呢。

　　 这些来娱乐场所放纵的妹子们长相身材一个个都很不错，为何要这么糟蹋自己呢？这样子难道真的很快乐吗？你们的父母亲要是知道你们这样子不知道该多痛心啊，何况躺在这冰冷的地上还穿这么少会被冻感冒的。古小乒正为这些东倒西歪醉趴在地上的妹子们担忧。就听见嘎的一声，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一位女孩面前，从车上跳下一名男子，扛起一名身材火辣的妹子丢到车上，嘎的一声，面包车扬长而去。

　　 古小乒心里有了些许的安慰，一定是这位妹子的男朋友吧，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你可真幸福，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不出几分钟，地上躺着的妹子一个个被人捡上车拉走了。而那些醉翻在地的男人们如果没人捡就只有跟着流浪汉们在这楼底下睡一夜了。不过有遮雨棚不怕雨淋着，古小乒见背光的墙角睡着一位跟自己差不多的无家可归者，帽子遮脸，耳朵上插着耳机，翘着二郎腿，背部垫着个大包睡得甚是逍遥。

　　 古小乒也想找个背风光线不那么强烈的地方好躺下睡觉，于是便走了过去，这地方不错啊，地上传来暖流，难怪这位大哥会睡得如此舒服。古小乒心中惊喜，正要坐下去。

　　 那位流浪汉就跳起来嚷道：“这是我的地盘，你想睡这儿得给钱。”

　　 “大哥，这，这是你家的娱乐城？你看那么多人都躺在这里睡觉，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你要睡去前面那冰凉的水泥地上睡去，这个有地暖的地方是属于我的，要睡这里就得给我钱。”

　　 一定是碰上地头蛇了，古小乒心里有些郁闷，看来在这东海市做流浪汉这一行也有行霸和行规，也不太好混啊。古小乒笑道：“大哥，我看你是个好人，你行行好，我若有钱就去住酒店了，哪里用得着来睡大街？”

　　 “没钱就滚一边去。你真没钱？那你身上有些什么值钱的玩意，手机，金戒指，金手链什么的也可将就收一收。睡一晚两百，要包月的话就给你打个五折，三千。”

　　 “啊，三千，大哥，你这不是抢钱吗？在我们老家农村，好多人一年的收入都还没有三千块呢。”

　　 “不就是二百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替这位小哥付了。”一位满身污垢，面容枯瘦的老头走过来丢了四百块给那男子。

　　 那男子得了钱高兴地有些手舞足蹈：“今晚这地方就让给你们睡了，好久没捡过醉鱼了，我要爽去了。”

　　 古小乒不知道这位男子在胡说些什么，就见他跑过去扛起一位睡在地上的妹子就往附近的小旅馆飞奔而去。

　　 “大叔，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啊。这位大哥和躺在地上的女孩子很熟吗，他把人家女孩子扛去哪儿？”

　　 “大叔？我有这么老吗？我才四十多岁，你得叫我大哥才对。老了，想捡也捡不动了，这个叫捡醉鱼，你小子不懂这个？”

　　 古小乒摇摇头，茫然道：“这是我来东海的第一天，城里人真会玩，他们玩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游戏我一点都不懂。”

　　 “不懂就罢了，你连两百块都没有，你想玩也玩不起，在草丛里玩，那叫强奸，去小旅馆或者情侣酒店玩，那叫你情我愿。城里的女孩子都很随意开放的，可惜我的身体坏了，有钱也玩不动了，我就特别喜欢吃糖，尤其是巧克力，一天不吃心就慌慌，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身上有没有带糖，快拿出给我吃。”

　　 古小乒见这位大爷头发胡子全白了，牙掉得没剩几颗了，年岁没有七十，也不会下于六十的，他却不服老，不服输，看上去比我那古董师父还要老，却让我叫他大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古小乒没有巧克力糖丸给他吃，想起包里拿百消丹的模样跟巧克力糖丸差不多，要不拿两颗给这位老大哥当保健药吃吧。

　　 古小乒摸出两个药丸道：“大哥，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妈妈给了我一包家乡的特产波波糖，我一路上吃得只剩下这两颗了，你不嫌弃的话，就解下嘴馋吧。”

　　 那老者丢了一颗在嘴里，有些腥臭味，啪的一声吐掉了几米远，那颗药丸不知滚哪儿去了，古小乒看着好心痛。

　　 “什么玩意儿？味道这么怪，太难吃了。”那老者正想把手里的一颗也给扔掉。

　　 “大哥，千万别扔，这波波糖十分特别，先苦后甜，回味无穷，大哥，不信，你咽下去试试。”

　　 那老者一咕噜把药丸咽了下去。然后就和古小乒坐在地暖上摆起故事来。

　　 “呜呜，如果我二十年前和我们村的翠花结婚的话，我的儿子应该像你这般大了。”

　　 “大哥，你来东海多久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既然你这么思念他们，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每年可以抽时间常回家看看啊。”

　　 “我现在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已经来东海二十多年了，没有混出个名堂来，我哪有脸面回去见江东父老啊。现在我的老父老母已经不在了，子欲孝而亲不待，我现在好痛悔啊。小伙子，你千万不要学大哥我呀。对了，你刚才给我吃的这个什么糖来着，我感觉肚子里暖暖的，热热的，又有种二十岁壮小伙的感觉了，我，我也要捡醉鱼去了，我不陪你摆了，这是一千块钱，人生得意须尽欢，小伙子，娶不上媳妇没关系，但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古小乒有些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就见这老大哥快速跑去扛起一位睡在地上的女子便已跑没影了。

　　 这些人个个行为都这般怪异，究竟在干嘛啊？看来这极度拥挤紧张压抑的都市生活让人都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了。唉，有所得必有所失。如果不是要报答师恩，来这城里赚钱替师父还债，我才不来这里受罪呢，我还是更喜欢大山里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