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略多说了两句，便有些咳，佟裳亲自到那边倒了半杯热茶递过来给她，“娘娘这一向身子越发不济了，不如让周太医来一趟吧。”

　　 皇太后接过茶杯搁在手里捂着，“罢了，他成亲后过得不错，我又何苦再去打扰他。”

　　 佟裳道：“娘娘这话叫周太医听去了岂不心寒。”

　　 皇太后笑了笑，便不说话了，佟裳知道她的心思，她不想连累周太医，再来他跟前有了知南，多少也要忌讳着些。

　　 佟裳道：“那就叫佟元来一趟，正好眼下发完节礼，太医院也该轮休了，里头的人去了大半，想来没什么不方便的。”

　　 皇太后这回没有拒绝，“你去安排吧。”

　　 她放下茶杯，略有些累了

　　 佟裳将她扶进内殿休息，皇太后躺在床上，佟裳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道：“还有一件事，老夫人病得厉害，我想回宫瞧瞧。”

　　 皇太后嘱咐道：“我库里有上好的人参，给老夫人带上一支，是我的心意。”

　　 佟裳道：“带回去的东西我那里预备过了，娘娘放心吧。”

　　 皇太后见她准备得妥帖，也就不说什么了，顿了顿道：“路上当心。”

　　 “我知道。”

　　 从慈宁宫出来，佟裳直接坐着轿子往顺贞门出宫回掌印府去了。

　　 掌印府没有主人，显得十分冷清。

　　 佟裳的轿子在二门上停下，扶着平儿来到老夫人的上院。

　　 夏嬷嬷从里头迎出来，满脸堆笑道：“嬷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老夫人刚才还念叨着您呢。”

　　 佟裳笑着道：“过几天就过年了，我来瞧瞧老夫人，本来想早回来，只是宫里一直抽不开身，老夫人还好吗？”

　　 夏嬷嬷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那病就是这样，一到冬天就厉害些，不过没什么大事。”

　　 “我进去瞧瞧。”

　　 佟裳来到老夫人歇着的暖阁里，易老夫人坐靠在沿窗的一张鸾榻上，腿上盖着厚厚狼皮褥子，脸色微微发黄，不过精神头倒还好。

　　 佟裳上前请安，“老夫人，听说您病了，我回来看看您。”

　　 易老夫人对她道：“快免礼，我跟他们说了，你宫里忙就别回来了，又麻烦你跑一趟。”

　　 佟裳道：“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您病着，本来我们做小的就该在跟前侍候着，我没能在您跟前尽孝，心里头一直过意不去。”她转头示意平儿上前，“这是我给您带来的一些补品跟礼节，快要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平儿手里捧着几样丝绸料子，几样山珍补品。

　　 易老夫人点头道：“劳你费心了，夏嬷嬷，叫人收下。”

　　 “是。”

　　 佟裳上前在老夫人身边坐下，揭开狼皮褥子看了看她的腿，膝盖肿得厉害，佟裳道：“怎么肿成这样？没叫人施针吗？”

　　 夏嬷嬷道：“温太医早上来过一次，已经施过针了，只是温太医说老夫人年纪大了，不敢给太重的药吃，先开了一副温补的叫吃吃看。”

　　 佟裳道：“拿药方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