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子如此年纪,竟然听说过先祖名号?”
仙怜心听闻上官铭琴所言又是一番惊讶。眼前的这名男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给予自己的震撼却是不小。这一次又一次能让自己举止反常,接连惊叹,同时不能看破的男人,她仙怜心还是第一次遇见。突然之间,心底竟为之一动。
“呵,仙老前辈虽终身隐世,但其所做的《迷音断月》却是旷世绝曲,音律神秘莫测,后人无一可仿,曾被当时诸多名家同时冠以琴仙名号。如若不知仙老前辈,在下又有何颜面在此夸夸其谈呢?”
张太令:“好了,刚才我们也欣赏了仙姑娘的琴曲,我们的竞擂还要继续进行。只是吕公子和上官公子二人琴艺出奇精湛,不好分出伯仲,我们还要协商一下究竟谁胜出。台下的诸位可还有想上来比试的现在可以先行上擂。”
台下众人闻言,先是私语片刻,而后便不再出声,更是无人上前。见到此番情景,张太令便已心中有数,这次初选的优胜者就在他二人之中。其实凭心而言,张太令自知对琴乐只知皮毛,可即便这样,也能觉得此番竞擂该是上官铭琴略胜一筹。可就在昨天,吕郡王还过府暗示,许了很多好处,要让他儿子吕昭胜出。面对权势与仕途,张太令知道自己没的可选,不禁心中长叹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看来台下的朋友也没有要竞擂的了,那现在可以宣布结果了吧?张大人。”吕昭轻轻瞥了上官铭秦一眼,自信冷言道。
“这……”张太令虽然心中已有抉择,但要硬生说出来结果,难免不能服众,自己的名望也会因此在鸣川大打折扣。
然而就在张太令左右为难之际,在旁久坐多时的吕郡王终于起身开口:“既然各位评审久不能给出结果,想必是昭儿与上官公子不分伯仲。这鸣川不比鸣城,究竟谁更技高一筹,待入宫之后,自有圣上定夺。我等也别强行埋没了人才,让他二人一同入宫也并无不妥之处。张大人,您说是吧?”
“是是是。下官也是这个意思,那就两人并列第一,明日启程入宫,由圣上殿前裁断。”张太令见吕郡王开口,赶忙说道。
然而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台下所有人的意料,似是都明白什么,便相互搭语着悉数离散。
“多谢王爷替下官圆场,若不是王爷,恐怕下官是没法下这个台了。”张太令陪笑作揖连连说道。
“哼,刚才只是审时度势的权宜之计,上官铭琴绝对不能进城。张太令,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这……下官……”
“我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管好你手底下的人别给我添乱就行了。就是这鸣川翻了天,你也当什么都不知道,懂了吗?”
“郡王放心,下……下官明白……”
今晚鸣川夜市的人流较平日大了许多,可能是因为人们白天欣赏到精美绝伦的琴音后,心中久难平静,迫切想相互交流一下自己的想法和见地。
“诶,早上你有没有去太令府看初选御用琴师的竞擂啊?”
“我当然去了!那样的琴音,在鸣川也是多年没有听到过了。真是有如置身仙境,之音啊!”
此时在位于鸣川最大的酒楼“天宴楼”的二层大厅偏角落的位置,两个俊朗的青年男子一边饮着酒,一边兴致盎然地不断交谈着。
“来,先恭喜你今天成功进入殿试。干!”其中一名男子举起杯与对面男子相撞。
“真没想到你琴艺已到出神入化之境,旁人一听都可知那吕昭显然逊你一筹,最后竟然说成平手!”
对桌男子摆了摆手说道:“无碍。那吕昭是郡王之子,这番结果也是不出意料。不说这个了,喝。”
待两人饮尽后,男子又说道:“过几日,圣上便会命我发兵突骨,可能是赶不上喝你封御用琴师的喜酒了。”
“自从突骨招婿于我大鸣,两国的交战已是逐年递减,基本上不再有大规模的交战。听说前月突骨王刚派使节来上交今年供奉,怎么,圣上此番出兵又是何故?”
“哼,突骨王表面求和,可暗地里还是纵容边界将领与我大鸣开战。每次圣上派去使节询问,突骨都说那些边界将领以前常年驻守疆域领土,一时不能接受领土被割让,也多次施威镇压,但边将皆握有兵权,有时也是身不由己。”
“呵呵,想必这些说辞圣上是真的听烦了,此次派你前去是要平定疆乱示威,还是……”
“灭国……”男子眉头紧蹙,神情锐利地说道。
“哦呵,看来你此番前去可是不知归期了。怎么,要怎么打,有什么对策了么?”
“嗯,突骨的北方一带兵力较强,我打算南下从东绕行,一气攻占胡山、竣巳、巴棱,最后绕过南岭,从西边方向进攻主城。你觉得怎样?”
“唔……南下东绕的确是最好的线路,可用兵讲究兵贵神速,你选择东绕就已经耽误了很长时日,之后还要绕过南岭再耽搁数日,这样的话……”
“唉,这我也知晓,但南岭有楼云坐镇。楼云武艺可冠三军,在未被突骨招婿前曾是大鸣第一猛将,想必突骨也是看到这点才招其为婿。再加上地势险峻以及大量的藤甲兵,要想短日攻破,近乎是不可能的事。”男子面露愁容,旋即又眼前一亮,“莫非,铭琴你已有对策?”
“呵,楼云此人随有过人武艺却易燥易骄,你只需先叫阵退兵三两番,待他出战再佯败引其追至燕尾谷,出入口设伏,谷上埋伏火弓手,南岭可破。”上官铭琴言罢,放下手中刚珉过一口酒的杯子,望了秦少鸯一眼,“记得去南岭千万不要走双叠岭,那里若埋有伏兵,可能会有进无出。”
“那是当然。若真如此,突骨可灭!”秦少鸯面露喜色,继续说道,“铭琴你智艺双全,倘若他日问政于朝,恐内外皆难有敌手。看来我这未来大将军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喽。”
上官铭琴沉默不语,仅笑了笑,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