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景昶伏在地上,像只鸵鸟一般脑袋几乎要扎进了土里面,瑟瑟发抖。
嘭!
沈策轻轻抬脚,一脚踏在后心。
咯嘣!
啊!
短暂一声惨叫,当场七窍流血,气绝而亡。
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澹台景昶三番两次主动挑衅,也算咎由自取。
直到此时,澹台海似乎才有所触动,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了些变化。
他难掩悲痛的望着地上澹台景昶的尸体,刹那间,老泪纵横。
嘶!
全场惊愕,倒抽凉气声此起彼伏。
而他身旁的拓跋晨更是魂飞魄散,肝胆欲裂,颤颤巍巍的扭头看去,就看到澹台景昶后心处明显凹陷。
口鼻中鲜血汩汩流出,圆睁的双目中透着无尽恐惧,死不瞑目。
这......这也太狠了。
如果再用力一点岂不是整个人都要被踩穿了!
咕咚!
拓跋晨重重咽了口吐沫。
惊恐无状的看着眼前这尊活阎王。
“别杀我......别......别杀我。”
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倾泻而下,断断续续喃喃说道,状若癫狂。
身下一股难闻的液体洇湿了大片地板。
堂堂拓跋家下一代家主继承人,当场被吓尿了......
“走吧,咱们回学校。”
沈策回过身,躬下身子,柔声对澹台嫣然说道。
澹台嫣然神色复杂的点下了头。
黑熊跟小七过来帮忙将她抬下台阶,径自朝外面走去。
留下一众人等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良久后,有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精气神,当场瘫坐在地上。
......
楚州王府的一处别院。
古香古色的卧室里。
斜躺在床榻之上的柳婉缓缓张开眼。
“夫人今天醒的早了。”
南霜微笑着缓步走上前,随时准备扶她起来。
柳婉坐起身,靠在枕头上,揉了揉太阳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睿儿回来了吗?”
南霜稍稍愣了一下,轻笑道:“夫人您忘了,世子昨晚刚给您保证过,最多再给他两天时间,他就回来了。”
“这孩子,他这次出去,我总感觉心神不宁,觉都睡不好。”
“电话还老关机,摆明了就是躲着我,怕我唠叨。”
柳婉接着又揉了揉眉心,埋怨起自家儿子来。
“睿儿都二十多了,也不是第一次出门。”
“再说,他身边有单驰,盖刑师傅这两天不是也已经到了吗?”
“不会有事的。”
南霜笑了笑,出声开解道。
“话虽这么说,他毕竟还年轻啊,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柳婉淡淡笑了笑道。
“对了,那个女人有消息了。”
沉默了片刻,南霜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
“死的活的?”
柳婉眸子忽地一亮,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
“只是有了些眉目,还没有找到人,不过从传回来的消息,大概率还活着。”
南霜回道。
“但愿她还活着,要不然只能到下面见到她了。”
柳婉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果不能亲眼看着惦记了半辈子的仇人死在自己面前,终究是有些遗憾。
“还有那个沈策调查的怎么样了?”
“什么来路?”
柳婉问道。
敢跟王府来硬的,杀了金婆婆,她对这个人也有点好奇。
“目前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一个被人称为废物的人,入赘,入狱,在牢里呆了五年,居然能杀了金婆婆,的确有点不寻常。
不过也都是表面的资讯,更深层次的就连王府的情报网也接触不到。
尤其是涉及到军部的。
听完南霜介绍完沈策的相关资讯,柳婉愈发有点心神不宁。
越是看不透的人或事,越是让人心生不安。
当晚。
一轮银盘悬于天边。
江南市通往楚州的公路上。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穿过夜幕,朝楚州的方向行驶。
车里气氛异常沉闷凝重。
后排座上,几天前来江南时神采奕奕,自命不凡的楚三世子此刻眼神空洞,一脸木然的望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景物怔怔发呆。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惨白如雪的脸上,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格外虚弱。
的确。
一身修为骤然被废。
他整个身子像被掏空了一般,而且感觉软绵绵,沉甸甸的,连走路都觉得十分沉重。
“沈策,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今日加诸在本世子身上所有的屈辱,我都会加倍奉还。”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楚睿恨意滔天,在心中暗自咆哮道。
下午他跟盖刑狼狈不堪回到酒店后,万念俱灰,一刻都不想继续在江南这个令他颜面尽失的地方多呆。
简单收拾后就急匆匆要赶回楚州。
驾驶位上,盖刑下午简单调息疗伤后勉强可以支撑他开车。
他一边开车,时而透过后视镜观察楚睿一眼。
“世子,身体好点了吗?”
盖刑打破沉默,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没有保护好主子,他心中有愧。
楚睿依旧面无表情,怔怔的望着车窗外,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对盖刑有怨言,可似乎又不能完全怪到盖刑身上。
谁又能料到一个小小的江南竟有像沈策那样惊世骇俗的强者呢?
“如果您想报仇的话,我想劝世子一句,三思而后行。”
盖刑继续说道。
他几乎是看着楚睿长大,十分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性,楚睿他不会轻易就这么罢休的。
尽管他现在修为尽废。
他身后还有楚州王府这个坚实的大靠山。
可是,如果沈策当真是那位权倾四海的沈天王,楚睿若生报复之心,只怕会给整个王府招来灭顶之灾。
纵然是自己多虑了,沈策并非那位北冥天王,以沈策的修为也绝非一般人能够与之抗衡的。
“你说什么?”
闻言,楚睿像被针刺了一下,从恍惚中醒过神来,目露凶光的望着他,语气冰冷道。
“您不觉得沈策这个名字很耳熟吗?”
盖刑反问道。
楚睿眉头拧成一条线,沉吟稍许,神色骤然一变,一脸不敢相信。
“你是说......”
“沈策是那位北境战神,沈天王?”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在江南?”
盖刑轻轻咳两声,“我也只是猜测,同名同姓,听说那位沈天王也是不满三十岁,而且武学修为如此高深莫测。”
“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他本人,可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修为,又不在高手榜的人,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车内瞬间沉寂了下来。
“不可能。”
良久后,楚睿语气笃定的说道。
对于沈策的情况,他们自然已经打探清楚,五年多前还是一个人尽可欺的窝囊废。
短短五年时间却有如此深厚的修为,的确匪夷所思。
“贵为天王,他的一举一动必然举世瞩目,怎可能凭空出现在小小的江南市,而不走漏一丝一毫风声?”
“这......”盖刑哑然。
楚睿的话不无道理,北冥天王眼下正是炙手可热,如日中天之际。
按照龙国官场的习俗,这样的大人物出行,必然声势浩大。
更何况这位只活在传说中的人物,没到一处必然会引起轰动。
可冥冥中他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两人都忽略了,以沈策如今的能量,想要做到滴水不漏,其实也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