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听我句劝,不就是给婶子迁个坟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人家霍家也答应给您补偿了,何必因为这点事得罪人家呢,霍家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得罪的起吗?”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中午是最后期限,到时候还不移走,人家可就直接推平了啊。”
院子里,一个身穿黑色的西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梳着背头,手里拎着一个鼓囊囊的手包,软硬兼施道。
稍远处,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凳子上将刚从地里收回来的白菜,外面烂掉菜叶子一一掰掉。
这些都是下午要拉到城里去卖掉的。
择菜的老人正是吴雄的父亲吴永旺。
说话的中年男人是他同村的曾斌,算下来两家还有点沾亲带故。
“放你娘的狗屁!迁坟是小事?。”
“人给狗让地方,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再说,三天前通知让迁坟,哪有时间选新墓地?”
“谁愿意迁谁迁,我们家不迁!”
“......”
老人一把将手上的烂菜叶甩到曾斌脚下,骂骂咧咧道。
“吴叔,你可别不识抬举,惹怒了霍家,下午人家亲自把婶子的坟推平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咱们都一条街住着,我能害你吗?我这不是也是为了你们家好吗?”
“吴雄那小子有两年没回来了吧,你们家现在家里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数还是怎么的?”
“三万块,至少你闺女不用去卖笑了,吴康的病也有钱治了,不是挺好的嘛。”
曾斌本能往后退了两步,将手包夹在腋下,俯视着老人,一副假仁假义的嘴脸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家吴娅现在在上大学,绝不会做那种工作!”
“你,你给我滚出去!”
吴永旺一听立刻火冒三丈,蹭的一下站起身,气的说不出话来。
自己闺女从小乖巧懂事,成绩也好,怎么可能做那种伤风败俗的工作。
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一个大学生每个月能拿出那么多钱给吴康治病?”
“你自己不好好想想,咱们村有人都看到她在城里的帝豪会所,穿的不三不四的进了一个包厢,不用想也知道是干什么的吧。”
曾斌咧嘴一笑道。
“那是我闺女兼职赚的!”吴永旺怒气冲冲道。
“是啊,兼职做鸡嘛,大学里可多的是。”
“行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讨论你闺女是做啥的,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给句准话,确定不迁?”
曾斌收起笑容,最后通牒道。
“不迁,滚出去!”吴永旺坚决道。
“行,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曾斌说完,转头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四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堵在那里,眼神古怪的注视着自己。
“几位是霍公子叫来的吧?”
“不用劝了,我嘴皮子都磨破了,这老家伙拗的很,他们家的坟直接推平就是了。”
曾斌把沈策四人当成了自己人,满脸堆笑道。
啪!
白风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给霍公子办事的啊。”
曾斌捂着脸,满目惊愕的看着白风。
啪!
小七反手一个耳光再次抽在他脸上。
势大力沉,鲜血当即从曾斌指缝中渗了出来。
“你们他妈的是什么人?打我干什么?”
曾斌终于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目呲欲裂质问道。
这时候吴永旺也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一脸好奇的朝这边走过来。
轰!
王也一脚踹在曾斌胸口。
曾斌闷哼一声,壮硕的身子立刻像断线的风筝,凌空爆退数米,轰然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蜷缩在地上哼哼咛咛,痛苦低吟。
吴永旺看了看地上的半死不活的曾斌,又看了看门口走进来的几个陌生人,全程一句话没说,下手这么重,登时吓的他有点手足无措。
“你......你们是?”
“阿伯,我们是吴雄的战友。”小七回道。
“哦,哦,你们快屋里坐。”
吴永旺恍然了一下,立刻笑容满面,搓着双手,招呼他们道。
“阿伯,不着急,刚才这家伙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先解决这个,跟我们讲讲是怎么回事。”
前边曾斌讲的话沈策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下午如果不迁坟就要被推平,显然这件事更加紧急一点。
“家里的事都是小事 小事,不用麻烦你们,来,先进屋吧。”
吴永旺笑容凝滞了一下,强颜欢笑道。
“你来说。”
沈策看向地上的曾斌,开口道。
曾斌感觉肋骨都被踢断了似的,疼的他满头大汗,五官都挤成了一团。
“原来是几个大头兵啊,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装的还挺像,你们他妈的知道你们惹的是谁吗!”
“我是霍公子派来的!”
“你们死定了......”
他满脸鲜血淋漓,面目狰狞,忍着胸口剧痛,抬起一只手指着沈策,咬牙切齿吼道。
只是他话刚落音,眼前寒光一闪。
哧!
啊!
那只手应声而落,鲜血喷溅,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叫。
“别让我老大问第二遍,说!”
小七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冷声喝道。
一旁的吴永旺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冷不丁倒抽了一口凉气。
眼见着曾斌抱着断了的手臂哀嚎,恐怕一时半会也开口不了口。
“还是我说吧。”
他叹了口气道。
宁城霍家,本土权势最大,最顶尖的家族之一。
前几天霍老爷子养了十几年的一条名叫春卷的霍毛狗死了。
陪伴了老爷子十多年,老爷子一直拿它比自己亲儿子还要亲。
春卷死后,老爷子就专门请了风水先生给那条狗看了一块墓地。
而那块墓地本来是下浮村专门划拨出来作为陵园的用地,吴雄的母亲就葬在那里。
三天前,霍家要求让村民把附近原来的坟全部迁走,给老爷子的狗腾地方。
理由竟然是怕其他人打扰他们家那条狗的清静!
说到这里,吴永旺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听听这话说的,敢情人还没有他们霍家的狗尊贵,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霍家家大业大,村民们绝大多数都已经被迫同意了。”
“我咽不下去这口气,就一直没松口,所以就......”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