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呢?”
一行三人离开医院回酒店的途中,沈策随口问道。
“哦,那丫头不想当兵,到这边稳定下来后,就是市里给她开个小店,赚不赚钱无所谓,让她有点事做。”庄怀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鹿衔港隶属宁州昌兰市,这里距离市区约莫十四五公里,开车也很方便。
沈策漫不经心“哦”了一声。
“沈大哥,你昨天实在太帅了,你知道吗?你没到之前我们被那群王八蛋欺负惨了,多亏你及时到场,才让大家好好出了口气,真是太解气了。”
后排座上庄容喜不自胜的说道。
终于见到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了,在水师基地里所表现出来的稳重大方立刻被抛诸脑后,小姑娘欢脱直爽的性格展露无疑。
“怎么回事?”沈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昨天......?”
他到场的时候海龙号与海狼号已经准备调头,至于此前发生了什么他压根不清楚。
更没想到当时庄怀跟庄容就在现场。
“我们现役的战舰与王庭舰队的战舰差了两代,无论从吨位,武器装备,还是机动性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要全面更新换代的话不仅需要大笔军费,还需要加快进度。”
“您退下来这一年来,王庭舰队越来越嚣张。”
“平时在海上无端抓捕我们的渔民勒索大笔赎金不说,更甚者就像你父亲他们的遭遇一样,直接开枪,明目张胆,他们特制的子弹就留在现场,连掩饰一下都懒得掩饰。”
“不仅是百姓,就连我们平时战备巡逻,出海演训,都经常受到他们骚扰,挑衅。”
庄怀将昨天王庭舰队戏弄,挑衅他们的经过大致跟沈策讲述了一遍,最后义愤填膺的补充道。
可见,这一年来,受的窝囊气不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装备落后王庭水师两个代差,那就是天壤之别。
如同拿着烧火棍跟冲锋枪对抗,完全没有胜算。
哪怕一个再有能力的将军也无法弥补这个巨大的鸿沟。
沈策下榻的酒店就在医院附近,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酒店房间。
“当初我让王也把西凉王府的资产尽快处理掉,预估有上万亿资金归入军部,就是为了汰换西境战区,尤其是水师的装备,那笔钱应该没到西境战区。”
相继落座后,沈策开口说道。
每年的军费四大战区都紧盯着军部,生怕少分自己一分钱。
谁不希望自己战区的装备好一点,生活条件能够改善一下。
倘若没有专人盯着这笔钱,多半会被四大战区瓜分,而不会专门向东境战区倾斜。
不过,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朱季山是最清楚如今东境的状况的。
当时两人还专门商讨过邻国,以及东境装备的事情。
朱季山也很清楚他之所以会那么着急动西凉王府,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给东境战区筹集军费。
他怎么没有插手呢。
沈策暗自思忖。
“军部现在被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搞的乌烟瘴气,压根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居然专门拨出一笔钱给武协,扩大武协,说是为了鼓励全民习武,这样不仅能强身健体,一旦有战事爆发,届时便可以做到全民皆兵。”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活在什么朝代。”
“现在让百姓习武,能跟现代化武器对抗吗?”
庄怀无奈的摇摇头,抱怨道。
他现在只是一个校官,人微言轻,根本不会有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也只能私底下抱怨一下。
可是军部那群人难道脑子有坑吗,怎么会把那么一大笔军费拿去发展武道。
“也难怪现在那么多人愿意加入武协,有钱有势啊。”
“不仅拿着军部的钱,还从民间吸取大量资金。”
“将来倘若真到了全民习武的时候,一旦战事爆发,他们真打算提着刀跟敌人近身搏斗啊。”
“别人根本不会给他们近身的机会好吗?”
“习武也是要有天赋跟资质的,像咱们北境神刀营的战士,那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每次打仗的时候还需要热武器配合呢。”
“......”
庄怀话头一起就有些刹不住车,越说越火气越大。
大概也是平时无人诉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人,可不要大倒苦水。
沈策一直沉默着,咀嚼着他的话。
武道大兴,武协异军突起,在其中无疑是起着关键的推动作用。
这其中似乎又暗藏着世人无法参透的秘密。
包括他在内,短时间都感觉有些云山雾罩。
更令他不解的是中枢院跟军部的这些决策。
能够走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哪一个不是心思通透,老谋深算,怎么可能相信,发展武道可以强大国防?
庄怀看沈策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暗自猜测他兴许没有兴致听自己唠叨,于是就停了下来。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沈策回过神,笑了笑道:“接着说。”
“咳,将军你不嫌我烦就行,我就是被憋的太久,也没个人说说话,好不容易见着你,一下子就没搂住。”
庄怀朗声一笑道。
“我不是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你称呼我名字就行。”沈策道。
“你就让我这么叫着吧,我叫着顺口,称呼你名字,我一下子还真不太习惯。”庄怀笑道。
“随你。”沈策浅笑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自从你退下来后,朱老基本上不理政务,中枢院现在是于老跟其他几位元老掌事,大家都估摸着,朱老可能有退位的打算,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庄怀接着说道。
沈策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发生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就不显得太诡异了。
相较于朱季山的强势作风,于海舟属于温和派。
如果是于海舟的话,他为人圆滑温和,好处是会尽量兼顾各方利益,坏处就是以他性格很也容易被其他人左右。
尤其是在利益纠葛的中枢院。
不像朱季山那样,刚直果决,说一不二。
“将军以后有什么打算?”
庄怀话锋一转,期期艾艾问道。
昨日再次目睹这位北境战神的风采,回想起当初自己对他那是一百个不服,就禁不住一阵汗颜。
这样的人物就这么黯然退场,于国于民都是天大的损失。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国之柱石。
有他在,家国无忧。
“我?”沈策反手指着自己轻笑道,;“老老实实过消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