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还能教书吗？
答案不言自明，根本无需郭婶回答。
“前几年要了她两条腿腿，这次就再要她一双眼睛吧。”
澹台熏儿语气很平静，越是平静听上去越是狠辣，怨毒。
“那小贱人的生死大权不掌握在我手里，不过她带给我跟哥哥十多年的伤害，我可以让她生不如死，一点一点慢慢偿还。”
“怎么？你害怕了？”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郭婶的答复，澹台熏儿目光阴沉的瞥了她一眼。
“不，我的命都是夫人给的，粉身碎骨也会帮小姐完成心愿。”
郭婶飞快眨了几下眼睛，惶恐道。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你出国，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安度晚年。”
“谢谢小姐。”
“这两剂药你拿好，无色无味，不会轻易被人察觉，只需一剂，五分钟内就可以让那小贱人双目失明。”
澹台熏儿从手包里取出两个青霉素大小的玻璃瓶，瓶中是透明状的液体，与清水无异。
“明白。”
郭婶接过毒药郑重其事的揣进怀里。
澹台熏儿对澹台嫣然之所以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在她跟澹台海的对话中已经透漏一二。
相较于哥哥澹台景昶向来都把对澹台嫣然的憎恶明确的展现在脸上，澹台熏儿则是一直都深埋在心底。
日复一日的累积，没有宣泄，她积压在心里的这种仇恨相较于澹台景昶有过之无不及。
“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澹台熏儿沉吟稍许道，“沈策.......这个人你这些天有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五年前沈策锒铛入狱后很快便销声匿迹，她原本以为是上面的主子动用了手段让他消失在了牢里。
没想到五年后他居然又活生生的回来了，而且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根据澹台海的描述，已然成了一个武道高手？
更诡异的是，自从沈策回到江南市后，这整座城市似乎都笼罩在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中。
尤其是身处本土上流圈子的人，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首先是孙家两个在本土呼风唤雨的人物，一个坠楼惨死，一个出国留学？
乍听之下貌似合理。
可一个不学无术，恶名昭彰的顶级恶少突然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出国留学这实在有悖常理。
难不成真有人能一夜之间大彻大悟，立地成佛？
再者，从澹台海口中得知的消息，连孙家的老祖宗孙庆山都已经对沈策俯首称臣了，这个讯息也同样有点骇人听闻。
单凭武力就能让本土最强势，最彪悍的豪门臣服，这太牵强了些。
现在这个社会早就过了单靠一个人的拳脚功夫就能称霸一方的年代。
更多依靠的人脉，财富，手腕等等软实力。
还是就是王家前不久那场来去匆忙的家族危机，虽说只是半天时间，可要做到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是很难的。
兴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甚至感觉这件事也跟沈策有关。
凡此种种，似乎处处都透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可是又如雾里看花，讲不清道不明。
她这些天动用了一些关系调查了沈策的底细，结果除了五年前那些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五年的履历空白一片。。
这种对潜在敌人缺乏了解的感觉，澹台熏儿很不喜欢，故而，有此一问。
“暂时没有，小姐知道，我是个哑巴，不好开口打听。”郭婶回道。
“时机合适的话，那两剂药最好给他们夫妻俩一人一份，两个瞎子一定非常有趣。”
澹台熏儿嘴角翘起，勾出一抹残忍，森寒的笑容。
“明白。”
“你出来的时候没人发现吧？”
澹台熏儿点了下头随口问道。
“我只是一个下人，没有人特别留意我。”
沈家很大，给她安排的有专门的住处，夜里服侍完澹台嫣然睡下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没事了，你回去吧。”澹台熏儿道。
郭婶微微颔首后开门下车。
......
“澹台熏儿。”
沈策心里念道这个名字，默默摘下耳机，眼睛里杀意迸现，房间里的气温仿若陡然降至冰点。
从两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澹台嫣然的双腿俨然就是拜她所赐。
一个在澹台家向来不声不响的女子，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如此歹毒。
沈策记得当初自己刚入赘澹台家后，其他人处处针对他跟澹台嫣然，唯独这个澹台熏儿大多时候都置身事外。
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惜字如金，柔柔弱弱，性格上跟澹台嫣然颇有点相似的小姑娘。
果真，这世界上最经不起猜的大概就是人心吧。
只是令沈策疑惑的是这个澹台熏儿为何会对澹台嫣然抱有如此大的恨意？
不管怎么说，两人即便不是一奶同胞，可也是一家人，何至于下此毒手？
而她那句“澹台嫣然的生死大权没有握在我手上”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没有头绪，索性就暂时丢到一旁。
至于郭婶，只能说她的出现实在太过不合常理。
乃至于沈策不得不防备。
一个以前跟澹台嫣然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下人，突然不惜得罪澹台景昶拼命护着澹台嫣然这个已经失宠的临时主子，本就是值得细品的事。
她不会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甚至死在澹台家都没有人为她伸冤的一个人，图的是什么？
沈策不相信只是单纯是为了所谓的情谊，况且她与澹台嫣然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情谊。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难道她已经提前预料到那个时候沈策会出现？
这不太可能。
当时沈策只是临时决定提前去接回澹台嫣然的，连澹台海恐怕都没料到。
当然令人费解的地方不止这些。
于是沈策就多了一个心眼儿，悄悄在她身上安装了目前军中最先进的窃听器，能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收录她身边所有的动静。
这些天以来倒是一切正常，对澹台嫣然也算尽职尽责。
沈策一度认为兴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然而，狐狸尾巴终究是藏不住的。
今天还是被沈策抓了个正着。
摘下耳机后他不禁有点后怕。
不敢想象，倘若不是恰巧听到这些，那么后果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