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去请,你怎么还准备用强呢?”
“他是大夫,如果不能真心诚意给你爷爷诊治的话,那能治好病吗?”
田昆摆摆手示意田芙稍安勿躁,他倒是想的透彻。
李仲盛名在外,但凡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点恃才傲物。
倘若不能让他心甘情愿来看诊的话,即便把他强行绑来,其实也没什么用。
“爸,咱们都已经去请了不下十次了吧?”
“他李仲摆明了就是不给咱们田家面子。”
“宁愿窝在医院给那些泥腿子看诊,也不肯过来给爷爷看病,我对他已经算客气了。”
田启祥不以为然道。
“我哥说的没错,他名望再高,充其量也就是医生,这般蹬鼻子上脸,也太不把咱们田家放在眼里了。”
田芙在一边附和道。
不管这么说,田家在本土除去像赵家,周家这些勋贵世家,也是排在前三甲的豪门大户。
她从小在田家长大,非常清楚,田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这个李仲固然可恶,不过你爷爷的病情也不能耽搁。”
“还是得想办法请他过来看看。”
“至于,事后怎么处理,等他给你爷爷看过病再说。”田昆沉吟了一下说道。
过河拆桥也好,卸磨杀驴也罢。
田家的门威不能随便被一个大夫给扫了,即便他是闻名遐迩的神医李仲。
自家儿子也不能就白白被人打。
田老爷子从打家劫舍开始发迹,家族基因里就透着狠辣与不择手段。
“那您说怎么办?”
“今天我已经彻底把他得罪了,只怕就更难了。”田启祥哭丧着脸道。
“明天我亲自走一趟吧。”
田昆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赵廊,脸上带着自信傲然的笑容,突然出声道:“一个李仲而已,何劳岳父你亲自出马,晚上我回去向家父讨一道旨意递过去就是了。”
“想他李仲还不敢不给我们定远侯府面子。”
无论是西凉王府还是定远侯府,虽说立足凉州,不过影响力却足以辐射到整个西境。
他们的旨意,至少在西境来说,无疑就是圣旨。
除非李仲永远不涉足西境。
若不然,胆敢违抗,定严惩不贷。
这就是他们这些世袭王侯在西境恐怖的统治力。
闻言,田家四口顿时一喜。
有定远侯府出面,这个面子足够大,诚意也足够了吧?
他李仲若是再推三阻四,那就太过不识抬举了。
想必,他也没胆子拒绝。
倘若他真敢犯禁。
不单单是他,包括他的济世堂以后都无法在涉足西境。
真惹怒了定远侯府,他在全国的医馆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西境盛产各种中药材,其中就包括其他地方无法取得的一些珍稀药材。
只要定远侯府一声令下,西境的药材商只怕就没有人敢供货给他们济世堂。
“如此甚好,那就请侯爷帮个忙。”田昆说道。
“妹夫,明天我跟你一起过去。”田启祥道:“我倒要看看那个老东西,还有什么话可说。”
“顺便,我也要报一下今日之仇。”
赵廊微微点了一下头,“可以。”
......
当晚九点左右。
沈策跟黑熊在李仲那里用过晚饭,喝了几杯酒便准备打道回府。
“派人留意一下这里。”
走出济世堂,沈策吩咐道。
田家明摆着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原本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不成想今天下午到晚上就这么风平浪静过去了。
不过不能保证他们后续不会再来找麻烦。
毕竟堂堂的田家大少白天被黑熊教训了,依照李仲对田家介绍,他们怎么可能咽的下去这口气。
“明白。”黑熊应道。
两人是步行过来的,此地距离下榻的酒店已经有段距离,况且两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于是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黑熊坐在副驾驶位,沈策照惯例坐在后排座。
初春时节,到了晚上依旧寒意十足。
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辆不多,十分畅通。
出租车师父驾驶技术娴熟,一路上风驰电掣。
沈策心不在焉的欣赏着车窗外的夜景。
黑熊则低着头刷手机。
突然车子慢了下来,黑熊下意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前方并没有红绿灯,道路也十分宽敞。
只见前边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朝前行驶。
而包括两旁的车辆都自动远远的避让。
“隔这么老远,就怕蹭到啊?”
黑熊大概觉得这些司机挺有意思,不禁哑然失笑道。
“你们是外地人吧?”
出租车师傅余光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下巴示意了一下,“看那车牌。”
黑熊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是什么一串八或者六什么的。
“那是我们凉州的大人物,定远侯赵天鸿的座驾。”
“谁敢跟他并驾齐驱?”出租车司机解释道。
一个人的地位到了一定程度,他的身外之物自然而然就成了他本人的标志,譬如说座驾,一枚戒指等等。
而定远侯赵天鸿贵为凉州现存唯一的侯爵,身份跟地位就摆在那里,他座驾出现的地方几乎可以等同他本人亲自到场。
并驾齐驱,出租车师傅这个词用的恰如其分。
如果赵天鸿的座驾代表的是他本人,那么周围的车子应该就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哪一个有资格跟他并驾齐驱,平起平坐?
“定远侯?”黑熊不解道。
“没听过吗?”
“看来你们真是外地人。”
“我们凉州除了西凉王府,就属定远侯府的地位最高了。”
出租车师傅一边有条不紊的开着车一边说道。
“明白了。”黑熊道。
难怪只要那辆迈巴赫在前边,后边以及旁边的车子都不敢随意靠近,连从一旁超车都不敢。
“这位什么定远侯,排场还挺大啊。”
黑熊扭过头看向后排座上的沈策,玩味一笑道。
沈策笑而不语。
凉州山高皇帝远,地域广袤,民风保守传统,一个小小的侯爵能够生存下来,其实也不奇怪。
王族之所以能够保留到百年前才削去他们的兵权,是因为他们以前就具有厚实的家底,甚至手握重兵。
这些实力本身就不足的侯爵其实早在六百年前皇朝瓦解之时就已经随之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