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苗江生稍稍回味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之际,孔云歌与沈策已经出门上了车。
沈策直接坐到副驾驶座位。
“这个是我外孙?”
一上车,孔云歌就看到躺在后排座上睡着正香的小峥嵘,立刻喜上眉梢,满脸宠溺的问道。
“不是,说来话长,路上我慢慢跟您解释。”
沈策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道。
“哦。”
孔云歌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小峥嵘抱在怀里,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孩子长的真好看。”
“跟你挺像啊。”
沈策:“......”
旁边黑熊幸灾乐祸的看着沈策。
“开车。”沈策斜了他一眼吩咐道。
一路上,沈策将小峥嵘的来历简要跟孔云歌讲了一遍。
不过他明显能够感觉孔云歌好像并不太相信。
其实,换做任何人兴许都觉得这件事略显古怪。
这孩子看上去也就三四岁,哪个父母舍得将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不声不响的就交给别人照顾。
即便两人是朋友。
当然,除非迫不得已。
孔云歌没有直接提出质疑,兴许是她当年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托付给了别人。
“阿姨,你真漂亮。”
半路上,小峥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孔,转动着大眼睛,迷茫的稍倾,沙沙哑哑的呢喃道。
小家伙生性皮实乖巧,要不然几天见不到自己父母只怕早就哭天抹泪了。
“这孩子倒是不认生,小嘴还挺甜。”
孔云歌温柔一笑,安抚他道:“别怕,阿姨不是坏人。”
沈策:“......”
差辈了吧?
......
“这里是临时住处,您先在这里住下......”
回到住处,沈策对孔云歌道。
“我们现在不回江南吗?”
话到中途就被孔云歌打断道,她眼神略显急切的看着沈策,大概多一分钟都不想再等,想早一点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
“先生,既然阿姨已经找到,不如咱们就先回去,彭玉山他们继续留守在这里打探小七的消息。”
黑熊适时建议道。
他一直希望沈策能在家陪家人好好过个年,这个理由似乎足够。
“好,那你去安排,咱们一早回江南。”
沈策沉吟了片刻,拍板道。
他继续留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用,论专业,兴许他还不如彭玉山他们这些专业的情报人员。
齐州那边的情报网也已经铺开,一有消息就直接传递到他这边来,的确也没有必要一定留在泰州。
根据他的直觉,小七如果尚在,也大概率已经不在泰州。
既然孔云歌已经找到,正好趁着过年,早点让她们母女团聚,好好过个团圆年,也好。
“让我先跟嫣然打个电话。”
黑熊应声离开后,孔云歌对沈策说道。
“不给她一个惊喜吗?”
沈策将手机取出来,调出联系人递给她,笑了笑道。
孔云歌接过手机,想了一下,脸上堆满笑容,呢喃自语道:“惊喜......”
“好吧,那就给她一个惊喜。”
言罢,将手机递回给沈策。
“能跟我聊一聊我女儿吗?”
从不足百天,到现在足足二十八年,她对自己女儿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想象不出来她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
马上就要见到本人,她心里既期待又莫名的有些焦虑。
或许是出于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亏欠与愧疚?
“当然。”沈策道。
两人回到客厅落座,沈策将他自己对澹台嫣然过往的了解,对她徐徐道来。
小峥嵘则乖巧的在一旁的沙发上画画。
“我终究是托付错了人,我给了他们那么多钱,他们到最后还是背叛了我,把我女儿出卖给了楚州王府,真该死。”
听闻澹台家背叛了自己,孔云歌气的牙根直痒。
尽管沈策没有讲楚州王府是怎么对待澹台嫣然的,不过依照柳婉对自己的态度,想来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心里更加自责了几分。
“都过去了。”沈策宽慰她道。
“现在楚州王府真的不找你们麻烦了吗?”孔云歌娥眉微蹙再次确定道。
沈策点了下头“恩”了一声。
心说,他们现在只怕还担心我去找他们麻烦。
时间过得很快,没聊多久就到了傍晚,孔云歌主动请缨要给沈策跟小峥嵘做晚饭。
刚见面,沈策哪好意思麻烦丈母娘亲自下厨。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能拗的过她,也便由着她。
一路以来的观察,自己这个丈母娘虽说出身不凡,不过历经将近三十年的苦难生活,即便是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与尊贵,也在柴米油盐中消磨的差不多了。
倒是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吃过晚饭后,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一行四人离开住所前往泰州战区驻地,搭乘运输直升机返回江南。
孔云歌眼看车子驶进战区门口,透过车窗远远望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那里操练,满脸惊讶道:“小策,咱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经过昨天下午的长谈,她不自觉的这么称呼起沈策。
“现在春节期间,客机机票紧俏,不太好买,咱们搭运输机回江南。”
“可能没有客机舒服,您凑合一下。”沈策解释道。
孔云歌:“.......”
我问的是这个吗?
纵是她没有接触过军队,也清楚军用运输机岂是什么人能随意调用的?
她再次打量着副驾驶位上的沈策。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在军部任职。”沈策漫不经心的回道。
军部......沈策......
孔云歌心里嘀咕道。
她这些年东躲西藏,却也不是与世隔绝。
尤其是泰州,沈策这个名字无疑是如雷贯日。
初听沈策介绍自己的时候,她就感觉耳熟的很,现在细细品味。
“我女婿......该不会就是那位名冠四海的沈天王吧?”
孔云歌心里不禁泛起惊涛骇浪,一个无比大胆的念头在脑子里浮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难怪楚州王府不敢再找我女儿的麻烦,他们在沈天王面前算个屁!”
她下意识的挺了挺身子,莫名的自豪起来。
不过看沈策似乎没有继续就自己的身份多谈的模样,她也就没有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