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达官显贵数十道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射在沈策身上。
大概都想第一时间看看这个胆敢对左家人动手的家伙究竟长了几颗脑袋?
身子巍峨如峰,气质卓然,嘴角噙笑,神态悠然,看上去丝毫不亚于左家那位人中翘楚。
左坤看到沈策那一脸漫不经心表情,略微有些诧异为什么没给他上铐之余,更多是愤怒。
这家伙死到临头还这么一副嚣张的姿态,当真是个疯子!
“狗东西,见到左少还不快跪下赔罪,兴许左少大发慈悲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田顺见沈策死到临头丝毫没有求饶的觉悟,加之自己现在这副尊容完全是拜他所赐,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等左家人开口,他便抢先跳出来,怒不可遏指着沈策的鼻子指责道。
嘶!
魏志本能的倒抽一口凉气,目光惊愕的看了他一眼。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么急着找死?
反倒是沈策依旧神色如常,波澜不兴,连看他一眼的兴趣的没有,目光平静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视线落在正主身上。
左坤摆摆手示意了田顺一下,后者这才稍作收敛,不过依旧杀气腾腾的瞪着沈策,大有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架势。
“我们又见面了。”
左坤目光阴沉的注视沈策,皮笑肉不笑道。
“幸会。”沈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不痛不痒道。
“我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现在见识到我的实力了吗?以为有点拳脚功夫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月了。”左坤嘴角勾起一抹轻蔑道。
寥寥几句话,已经是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站在一旁的魏志眼神复杂的扫过在场的左家众人。
心里暗叹道,“今天左家怕是有大麻烦了。”
眼前这位可是权倾朝野的大权臣,一肩扛起半壁江山的北境战神。
跟他比实力?
自己这位长官看在魏志眼里,与跳梁小丑无异。
只是他现在左右为难,无论是哪一边都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插手的,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左少爷为了自己的私事,居然大张旗鼓调动军队,好大的官威,着实令人大开眼界。”沈策意味深长的笑道。
“所以说,你对我,还有我们左家在本地的统治力一无所知。”
左坤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双手插在口袋里,趾高气昂道。
而旁边的魏志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沈天王这分明是在问罪,自己这位长官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觉悟啊。
沈策目光玩味的看着左坤,笑而不语。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你是真不知道人家左家是随便跺跺脚,我们这个泰州都要抖三抖的存在,仗着自己有点拳脚功夫连左少爷都敢动?”
“信不信明天连你的家人都会给你一起陪葬?”
“还不快赶跪下受死!”
田顺还是没忍住,再度跳出来叫嚣,语气之蛮横,使得魏志不由侧目,嘴角抽动,莫名有种想拔枪一枪崩了他的冲动。
妈的,左家跺跺脚泰州抖三抖?
殊不知旁边这位跺跺脚,整个龙国只怕就要抖三抖了!
“爷爷?”
此时左坤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主位就坐的左宗尧。
“大过年的,不宜见血,先关起来,过完节公开枪决。”
左宗尧语气威严,一锤定音道。
了了一句话,足以彰显左家在本土的宰制力。
显赫到左家这种程度,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
跳过司法机构的审判,公开处决一个人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一枪崩了,实在太便宜他了,还浪费子弹。”
“说的没错,这种不长眼的家伙,就该先挂在江山广场示众,让全城百姓好好看看得罪左家是什么下场。”
“......”
在场的一众达官显贵,纷纷议论道。
“听到了吗?我们左家已经很仁慈了对吗?还给你一个痛快死法,你应该感到庆幸。”
左坤扭头看向沈策,耸了下肩道。
然后冲魏志挥了挥手,“先把他押下去,等候枪决。”
魏志当即心里一沉,眼神复杂了看了看左坤,又看了看沈策,一时间骑虎难下。
让他把沈天王关起来,他不敢。
而且他明显察觉到沈策此行显然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怎么可能就此束手就擒?
可左坤是他的顶头上司,自他入伍以来,战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像刻在他脑袋里一般。
偌大的议事厅,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左坤扭头看向纹丝未动的魏志,以及沈策身后那几名荷枪实弹的战士,眉头微蹙,沉声喝道:
“魏副官,我刚才的话没有听到?”
“我......我不敢......”魏志默默吞了口口水,嚅嗫道。
“不敢?”
左坤双目微眯,目光锐利的瞪着他,质问道。
“他是沈天王!”
魏志迟疑半晌,终于咬了咬牙,声音洪亮道。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在众人耳畔炸响,全场瞬间沉寂了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的视线再次落在沈策身上,上下审视了一番。
“左少,你这个副官是不是疯了?”
“还是被这个杂碎施了什么邪术,居然能讲出这种笑话。”
田顺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
说完,全场没有一个人应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魏志身为左坤的副官,身为战士,至少在他们眼里,不太可能随意编造。
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当着他长官的面,怎敢胡言乱语。
可是,没有人目睹过沈天王的真容。
无从判断魏志所言是否真的有所根本。
自然也就无法判断他所讲的是否属实。
不过心里已经难免惊起一层涟漪。
若这只是个乌龙,那一切好说。
可是,倘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确是那位权倾朝野,威名赫赫的沈天王......
那......
“你在胡说什么?”
左坤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策,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一般,倍感压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是沈策,沈天王!
大过年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泰州?!
素未蒙面时,同样身为在军中成就斐然的年轻一辈,他对那位不足三十便登上王位,家喻户晓,受万民敬仰的沈天王,有过诸多联想。
此时站本尊就出现在他面前,他却不愿意相信。
无外乎昨天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