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昂眉头深锁,表情愈发凝重。
率先进入视线的一具尸体是一个陌生年轻男子,虽说让他倍感意外为什么不是齐家三口之一,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并没有让他有太大情绪波动。
当辨认出来另一个是钱耀文的时候他心里不由一紧。
最后一个更是让他瞳孔欲裂,心瞬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一般,冷的直打颤。
那......分明就是他最信任,最疼爱的妹妹周子墨!
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发丝凌乱,一道长长的血丝挂在嘴角,俨然已经没了生机!
被人就那么吊在城墙上,惨烈的境况令人发指,触目惊心!
周飞昂呆立在原地,仰头望着妹妹的尸体,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握的滋滋作响。
牙关紧咬,青筋暴起,脸上布满阴云,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震惊,悲愤,痛苦各种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是谁杀了我妹妹?
哪个挨千刀的畜生敢动我周飞昂的妹妹!
她可是西凉王府的小公主!
周飞昂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当下就想杀人!
反倒是他身后不远处的小七深深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从紧张逐渐变的漠然。
当下,多少还有点心有余悸。
无论是周子墨还是钱耀文,她都有过一面之缘。
猜得出来,两人多半都是与周飞昂关系密切之人。
她心思通透,从周飞昂方才的话中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他打算送自己的大礼究竟是什么。
眼下反而自食其果,也算是恶有恶报。
敢于在这个时候,在凉州城做出如此惊人之举的人,她自然也心知肚明。
除了自家老大,恐怕没有人敢于这么做。
父母跟弟弟的安危一定就无虞了。
一念及此,心里不由畅快了许多。
“少......少爷,那是......那是子墨小姐!”
周飞昂身边的鹰犬神色紧张,磕磕巴巴的说道。
“还愣着干嘛?”
周飞昂嘴角抽搐,双眸赤红,咬牙切齿道。
几名鹰犬当即会意,飞快朝城门楼入口处跑去。
城墙下面聚集的百姓,此时也注意到迎亲车队已经到了,纷纷扭头,眼神古怪看了过来。
王府举办婚礼的大喜日子,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仅大触眉头,简直就是直接将王府的脸面丢在地上践踏,这还得了。
何况,西凉王府的小公主被人杀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城墙之上,对这些平头百姓造成的震撼不亚于一颗核弹头在凉州城炸开!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今天可能要出大事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这边,周飞昂缓缓扭头,目光狠厉的看向小七,近乎歇斯底里的问道。
明明该挂在那里的尸体应该是齐家三口,现在却成了他的心腹钱耀文跟他妹妹周子墨。
多半跟她脱不了干系!
只是,小七现在没有能力做,齐家没有那个胆量。
他一时间无从判断,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畜生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周子墨动手。
当然,纵是此时与小七无关。
眼下处于癫狂崩溃边缘的周飞昂大概也会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她头上。
“这就是你给我的大礼?”小七强行忍着笑意,故作懵懂反问道。
呼!
周飞昂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到小七面前,一把捏在她下颌,居高临下,双目赤红凝视着她。
“你找死!”
小七眼神坚毅的与之对视,大有一副世事如归的架势。
周飞昂突然失心疯般狂笑不止,松开捏在小七下颌的手,指着她道: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那样太便宜你了。”
“这个婚,照结!”
此时,一道铃声突兀从他手机传出。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来自周子墨的号码。
他目光一凝,当即按下接听键。
“你是谁?!”
“你不是你这个畜生杀了我妹妹?!”
“你给我滚出来!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
“说话,你给老子说话!”
周飞昂像疯了一般,对着手机一阵狂吼。
电话彼端,沉默了片刻,一个温润如雨的声音传了出来,不温不火,不带丝毫情感。
“婚礼现场见。”
简单一句话后,再度陷入沉默。
周飞昂神情呆滞盯着手机屏幕。
对方这是默认了吗?
狂妄!
狂妄至极!
杀了西凉王府的人不抓紧时间躲起来也就罢了。
还要亲自到婚礼现场?
周飞昂快要气炸了!
“好,好,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该死的畜生,有狗胆你就来,我等着你,千万别怂!”
嘟嘟嘟......
一阵盲音从手机传出。
周飞昂咬牙起床将手机塞进口袋,一把抓起小七的袖子,拽着她朝婚车返回。
......
王府茶室。
周启天仍在跟赵天鸿等人谈笑风生。
周飞尘从外面走进来招呼道:
“父亲,飞昂他们很快就进城了,婚礼马上开始,您跟各位是否移步到礼堂提前准备一下。”
几分钟前刚收到周飞昂的迎亲车队已经快入城的消息,预计也就十几二十分钟便可抵达王府。
“嗨,只顾聊天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周启天拍了下脑门,哈哈大笑道。
其他众人也随之会心一笑。
周启天放下茶杯,大手一挥:“走,去礼堂。”
众人纷纷起身,正欲跟随周启天一起前往礼堂。
一道身影慌里慌张,疾步从外面走进来。
“王爷!王爷!”
“......不好了.......”
正是管家范图,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神情激动道。
“大喜的日子,究竟什么事让你这么没规矩?”
周启天虎目微眯,面露不悦,沉声轻斥道。
范图在王府数十年,周启天从未见他如此失礼过,也没见他如此惊慌无状过。
无怪乎,以西凉王府的在西境一手遮天的统治力,压根就没有人能够撼动它,身为王府大总管,也基本上没有他范图解决不了的问题。
堂堂的王府大总管,何以在这个王府办婚礼这样的日子,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如此不得体?
难道谁还敢在这个节骨眼触霉头不成?
周启天不满的同时也不免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