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怎么突然这么受欢迎,接二连三被邀请。”
沈策似笑非笑的看了来人一眼默道。
拓跋宏义看到来人脸色微变,心中惊疑不定。
黑西服正是白天才刚刚见过面,楚三世子那位护卫。
而他口中的主子无疑就是楚三世子了。
自己白天才被拒之门外,眼下他突然现身约见沈策?
从这位护卫的脸上自然看不出楚三世子约见沈策是处于什么目的。
不过不管处于什么目的似乎都似乎说明沈策比他拓跋宏义重要不是吗?
可是,就连贵为本土四大豪门之一的拓跋家都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位高在云端的楚三世子,说到底是自己层阶不够。
这个沈策怎么可能会跟楚三世子有什么交集?
“瞎了你的狗眼,哪来的这么没有教养的东西?”
“莫名其妙跑到我们的包厢来撒野。”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尚未等拓跋宏义回过神来,拓跋晨便沉着脸厉声呵斥道。
他并未见过单驰,加之沈策刚才的话本就让他心中窝火,一个陌生人突然跑进自家的包厢大言不惭要中途将沈策带走,当即就炸了。
“晨少爷!”
任泰白天跟随拓跋宏义见过单驰,闻言,脸色骤变,连忙提醒道。
“放肆!休得无礼!”
拓跋宏义同时也是心里一颤,怒目瞪着了他一眼,出声训斥道。
随后急忙起身,冲着单驰躬身施礼,神色忐忑,恭恭敬敬道:“犬子不认识阁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纵然对方只是楚州王府的一个护卫,能够伴随楚三世子身边,这层身份拓跋家也吃罪不起。
拓跋晨则是一脸迷茫抬头再次快速打量了一下来人,又看了看拓跋宏义。
“父亲?”
放眼整个江南市能让拓跋宏义如此敬畏的人只怕一个也找不出来。
对方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他一时间还真搞不懂父亲何以有如此谦卑的举动。
“愣着干嘛?”
“还不快跟这位先生道歉!”
拓跋宏义余光瞥了他一眼,一脸肃然的提醒道。
“凭什么?”
拓跋晨自小养尊处优,习惯了高高在上,自从被定位拓跋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者后俨然已经成了本土年青一代世家子弟中的领军人物。
即便面对同为四大豪门之一的王家时,他也敢直接当面撕破脸。
显然让他对一个陌生年轻人道歉,他拉不下这个脸!
“不必了,我不喜欢别人跟我道歉。”
“当有人跟我道歉的时候说明他已经做了什么对我不好的事。”
单驰面无表情,直视着拓跋晨,看不到有丝毫情绪波动。
手臂自然低垂,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硬币,以一种不科学的状态在五指间充满灵性的翻转跳动。
拓跋晨与他目光交汇的一一刹那,呼吸一凝,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莫名的一阵心悸。
不由自主的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刚才我......我......”
“啊!”
一道寒光闪过。
拓跋晨支支吾吾话到中途却陡然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骇然望去,赫然发现他的右耳已然不翼而飞,一篷鲜血随之喷溅而出。
拓跋晨一边惨叫忙捂着那边不翼而飞的耳朵,殷红的血水便渗出指缝,触目惊心。
“晨儿!晨儿!”
“你怎么样?”
事情发生在转眼之间,一旁的姚梅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连忙一把扶着拓跋晨,满脸心疼的看着他,惊慌失措的问道。
拓跋晨五官扭曲,面目狰狞,转瞬间已经是满头大汗。
“妈,疼死我了”
“我的耳朵!”
拓跋宏义同样心有不忍的看了眼自家儿子,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一脸痛心的表情,不敢发作。
“拓跋宏义,你儿子被人打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姚梅满目悲愤的看了眼稍远处一脸漠然的单驰,旋即收回视线,朝拓跋宏义痛心疾首道。
贵为本土四大豪门之一,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何况受伤的还是自家儿子。
姚梅心中愤恨极了,从丈夫此前的举动也大概能猜出来人似乎来头不小,要不然拓跋宏义不可能表现的那般敬畏。
可是牵涉到自家的宝贝儿子,她做不到像拓跋宏义还那么冷静镇定,还是忍不住质问了一句。
“不想死就闭嘴!”
“这位先生是楚三世子的护卫!”
拓跋宏义怒斥道。
闻言,姚梅张了张嘴巴,却再也讲不出话来。
楚州王府,何其尊贵?
就算当场杀了他们,只怕也没人敢问罪。
四大豪族在王族眼里,跟平头百姓毫无两样,如蝼蚁一般。
即便才是再愤愤不平,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刚刚那名侍者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立刻感觉包厢里的气氛更加紧绷。
而且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脚下不由一顿,快速环顾左右。
很快就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拓跋家公子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哭丧着脸,痛不堪言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反倒是背对着他的沈策依旧泰然自若的摇晃着酒杯,悠然从容。
他稍稍顿了一下后忙快步走过去将面送到沈策面前,随即退到了一旁。
沈策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随意搅动了几下后便吃了起来。
包厢的气氛更加诡异。
一片沉寂中,只有沈策吃面时发出的响动,显得格外突兀。
拓跋宏义眉头紧锁,心痛之余,悄悄瞟了沈策一眼,心中不禁纳闷儿。
这家伙现在显然已经知道了单驰的身份,依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全程没有将来人放在眼里。
无知者无畏?
还是胸有成竹?
一时间他有点摸不清沈策的底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楚三世子约见沈策似乎并非出自友好。
这很重要。
至少自己跟楚三世子是站在同一方。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讲第二遍。”
单驰垂落视线再次看向沈策,语气不善道。
“这碗面就不劳拓跋家主颇费了,我自己付。”
沈策抬头看了站在对面惶恐不安的拓跋宏义一眼,开口说道,压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拓跋宏义:“......”
前边自家儿子刚刚已经亲身给他做了示范,只是无心冒犯了两句便被对方悍然出手打掉了一只耳朵!
这他妈明摆着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