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澹台家装饰的古香古色的书房中。
时钟滴滴答答,将本就静谧的书房衬托的更加沉寂。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慵懒的斜靠在窗户下面一张单人真皮沙发上,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翻动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柳眉杏目,薄薄的嘴唇,一头秀发如云般披泄下来,神色冷清,一套蓝色针织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
正对面五米开外,澹台海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她。
“父亲,你别这么看着我,主子说了,她现在有别的事情忙,没空管咱们这边,暂时就让那个小贱人快活几天。”
“反正她也逃不了,您呢,也好好放松几天,主子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年轻女子不咸不淡的说道。
“熏儿,别嫌父亲多事,实在是那个沈策的武学修为太过骇人,万一被他调查出来点什么,咱们全家就要遭殃了。”
澹台海战战兢兢的说道。
而面前的年轻女子正是他的三女儿澹台熏儿。
“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
“您如果没有把那个小贱人领回咱们澹台家,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哦,我忘了,因为钱嘛,要不是当时小贱人的母亲给了您一大笔钱让您抚养那个小贱人,澹台家也不会那么快发达。”
“不过您可真是太尽责了,为了别人的孩子,差点忘了自己的孩子也需要您的爱护了。”
“你知道,我跟哥哥当时看着你那么疼爱那个小贱人,我们多心寒吗?多心痛吗?”
“好在我发现了你的秘密,如果那次不是您出车祸需要紧急输血,我发现那个小贱人的血型跟您不一样,您是不是会一直瞒着我们?”
澹台熏儿勾起薄薄的唇线冷冷一笑,抬起眸子漠然的看着澹台海,说道。
当年她发现这个秘密后就暗自着手调查起澹台嫣然的身世。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她打听了出来。
她万万没想到,原来澹台嫣然的身世是那么惊世骇俗,而且牵连到那么深厚的背景。
“不是的,熏儿,你跟景昶都是我的孩子,我从来没想过厚此薄彼,给你们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弥补你们的。”
澹台海面露愧色的说道。
“弥补?那我母亲呢?”
“她已经去世了,您亏欠她的怎么弥补?”
澹台熏儿摇摇头,嗤笑一声道。
“我.......”
澹台海一时哑然。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好了,您终归是我父亲,我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两三分钟后,澹台熏儿率先打破沉默,似笑非笑的看了澹台海一眼道。
澹台海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澹台熏儿起身,伸了伸懒腰,曼妙的身姿暴露无疑。
“您早点休息,我还有出去见个人。”
从挂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随意披在肩上,拎起手包,匆匆离开的书房。
.......
沈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澹台嫣然上下楼不方便,就在一楼给她安排了一个卧室。
沈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听到动静,估摸着她已经睡下,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刚要走开便听到房间里传出澹台嫣然柔柔绵绵,仿若天籁般的声音。
“你回来了?”
“嗯。”
“门没锁,进来吧。”
沈策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不过借着客厅溢散进来微弱的光线仍可以看到她那张俏丽的小脸。
沈策打开灯,微笑着看着她。
“在等我回来?”
澹台嫣然略显羞涩的笑了笑,未置可否,算是默认。
沈策走到床边坐到床沿上,伸手抚着她柔软的秀发,满目柔情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稍倾,澹台嫣然突然害羞起来,忙拉起被子蒙上小脸,瓮声瓮气道,“你这人脸皮越来越厚了。”
“以前都是你先害羞的!”
沈策:“我以前真有那么怂?”
澹台嫣然拉下被子,露出略带疲倦的小脸。
“你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咱们就说了一句话你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好吧?”
“咳咳,不提那个了,咱们换个话题。”
沈策揉了揉眉梢笑着说道。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十二点左右,沈策离开了澹台嫣然的卧室。
简单洗漱后,回到自己房间,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按了一下里面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一个小按钮。
紧贴墙面处一个小抽屉缓缓打开。
小抽屉里摆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黑匣子,一个耳机。
他取出耳机戴上,重新关上抽屉,回到床上打坐调息。
耳机里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他吐出一口浊气,徐徐睁开眼,暗自想道,“难道是我多虑了?但愿如此吧。”
取下耳机,跳下床,重新走到衣柜前,刚打开衣柜,身体陡然停滞了一下,耳朵微微一抖,忙将耳机重新戴上。
沙沙.......沙沙......
他眉目一凝,关上衣柜,回到床上,安静聆听。
夜深人静,月色并不撩人,反倒有些清冷。
沈家宅邸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一辆黑色雷克萨斯静静的停在那里。
澹台熏儿双手环抱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不多时,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
“小姐,人来了。”
充满沧桑感的声音从车前提醒道。
开车的司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眼睛里精光闪烁,太阳穴高高隆起,明显是个练家子。
“你到外面守着。”
澹台熏儿美眸张开,抬眉望去,嘴角勾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开腔吩咐道。
年轻男子颔首应是,随即开门下车。
那道瘦弱的身影姗姗走近,主动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车窗外微弱的月光投射到她削瘦,狭长的脸上,显得有些瘆人。
“熏儿小姐。”
声音粗粝沙哑,仿若嗓子里灌满了沙子,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那个小贱人最近怎么样?”
澹台熏儿出声问道。
“刚被江大聘任为江大的国学课老师,过些天应该就可以正式入职,其他一切入场。”
“哦?瘸子也能教书?我倒是小看她了。”澹台熏儿冷笑道。
“她现在信任你吗?”
“信得过。”
“如果她变成瞎子了,是不是教不了书了?”
澹台熏儿侧过脸,目光狠厉的注视着来人,正是前些天还护着澹台嫣然的郭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