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商会从大张旗鼓进驻江南,短短不到半个月便如昙花一现,黯然退场,留给本土百姓诸多遐想。
不过最终仍归结于本土商人排挤外地资本。
毕竟前科累累,外地企业很难在本地立足,只是这次来的可是号称千亿资本的君安商会。
本土百姓多半也始料未及,如此大体量的庞然大物居然还是扛不住本土商人的排挤,暗暗感慨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在江南的大街小巷传播开来。
新到任不足一个月的市府首府辞官归去。
这比君安商会黯然退场更加让本土百姓浮想联翩。
具体原因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我看是因为新首府扛不住本地商人的压力才辞职的,好不容易招来一个大企业投资咱们江南,就这么被挤走了,新官上任就给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以后他还怎么开展工作。”
“我怎么听说是他好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不得不走的?”
“......”
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不过不管上面发生什么对他们这些每天奔波于柴米油盐之间的小老百姓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整个江南市也没有因此停滞不前,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
嘉实集团新的管理团队逐步到位,澹台嫣然虽说没有此前那么忙碌了,不过每天还是要到公司处理各类琐事。
从以前两点一线的生活转变成了现在的三点一线。
“你陪我去见一见曲老师吧?”
上午上完两节课,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收拾一下去公司,澹台嫣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沈策说道。
“辞职?”
沈策猜测道。
“是啊,现在距离寒假也就不到半个月时间了,早就该给曲老师打声招呼了,最近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澹台嫣然抿了抿嘴,轻轻叹了口气道。
“好。”
沈策点了下头应道。
随后便推着她径直前往人事部。
临近寒假,曲兴敏似乎还挺忙,两人到达她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匐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
“嫣然啊,快进来。”
曲兴敏看到两人后,脸上舒展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是来辞职的吧?”
澹台嫣然打了声招呼,来到办工作前,曲兴敏好像已经猜到了她此行的目的,担心她难以启齿,主动开口问道。
“呃......”
澹台嫣然有点不好意思支吾道。
当初她来江大教书,曲兴敏可谓费心费力,自己突然就这么辞职了,总感觉有点对不住她。
“我前几天就听说你们家的事了,我就知道江大留不住你的。”
“从招进江大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们江大留不住你,以你的才华,留在这里教书那是大材小用了,你还年轻,有更大的舞台等着你呢。”
曲兴敏走过来,半蹲在澹台嫣然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谢你,曲老师。”
澹台嫣然松了一口气,非常感动的说道。
“谢我什么,当时你来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不过,这个学期你教到头才算没辜负我。”
曲兴敏一脸认真道。
当时她的确为了找到一个合适国学班老师忙的焦头烂额。
“一定会的。”澹台嫣然盈盈一笑,开口保证道。
“听说你的腿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
曲兴敏看了看她的双腿,又瞟了沈策一眼,问道。
“勉强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问题了。”
“真好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恭喜你。”曲兴敏由衷道。
“......”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一会儿,澹台嫣然便告别了曲兴敏,离开了人事部。
......
楚州王府,柳夫人别院。
楚坚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躲着柳婉,今天后者特意让南霜将他请到别院来喝下午茶。
母子俩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却相对无言。
气氛十分沉闷。
楚睿的尸体依旧存放在王府,身为兄长,身为人子,楚坚自知有愧与他们。
他自然也清楚母亲请他前来所谓何事。
母亲越是沉默,越让他倍感煎熬。
可是他所有的办法几乎都试了一遍,始终无法将那个沈策怎么样。
贵为楚州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焦虑。
“这是你弟弟最喜欢吃的绿豆糕,我记得你也喜欢,小时候你俩还经常为了争最后一块争吵过呢。”
柳婉将面前的一块绿豆糕递到楚坚面前,别有深意的说道。
楚坚:“......谢谢母亲。”
虽然她只字不提让楚坚尽快替楚睿报仇的事,可这也太过明显了。
“夫人,王爷。”
不多时,管家柴达匆匆而来,脸色有些古怪的招呼了一声。
“什么事?”
每次看到柴达这种脸色出现一准就是没什么好事,楚坚心里都习惯性的咯噔一下。
“那个......”
柴达瞟了一眼柳婉嚅嗫道。
“嗯?”
“怎么了?”
“现在柴管家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柳婉目光冰冷的瞥了柴达一眼,奚落道。
“有什么事就说吧,母亲又不是外人。”楚坚看了柴达一眼,将手里半块绿豆糕放到餐盘里说道。
“沈策......就是沈天王。”
柴达迟疑了一下道。
当啷!
柳婉手上一抖,手里茶杯里的热茶溅了出来,烫了她一下,一松手,杯子便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消息属实?”
楚坚缓缓扭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注视柴达。
“属实,千真万确。”
柴达语气笃定道。
房间里一阵沉寂。
楚坚这段时间所有的疑惑也在这一瞬间迎刃而解。
他的对手原来是那位当朝最炙手可热的权臣,北境走出来的王,真正只手遮天的存在。
他不由得暗自苦笑。
难怪......难怪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都奈何不了沈策半分。
手握百万雄兵,战无不胜的北境战神。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新贵。
别说是楚州王府,试问普天之下,谁又能奈他如何?
当初盖刑不止一次提醒过,沈策可能就是沈天王,然而自己确一次又一次误判。
这......又怪得了谁?
旁边的柳婉也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怔怔入神了半晌。
她大概没有想到,只是对付孔云歌留下的孽种,怎么会引出这么一尊当时传奇......
“睿儿的仇,只怕是没有希望了。”
“可是,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