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独属于太监的尖细嗓音打断了南晚蘅的思绪。
众人起身行礼,南晚蘅也跟着起身。
“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南晚蘅偷偷打量起主位上的人,只见那人头戴凤冠,肯定很沉,咳,脸上还抹了很多脂粉,肯定呛鼻子,那啥,身上的衣服肯定更沉,不是,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嗯,一直维持一个表情肯定很累。
“皇后娘娘,只是赏花多没意思,不如,让各位小姐们上来比试比试?”人群中,一位夫人出声提议。
“好啊,王夫人的提议甚好,谁先来?”陈舒扫视了一圈底下坐着的世家小姐。
“姑母,让念儿先来吧。”一位少女起身走到陈舒面前,她穿着一身翠色衣裙,头上只戴了一串步摇,简洁大方,又不失尊贵。
“好,那就念儿先来。”皇后显然颇为高兴,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
“念儿准备了一直舞蹈,请容念儿先去换衣服。”
陈念不一会就回来了,穿着一袭素白衣裙,仿佛与这白色的天地融为一体。
不冷吗?南晚蘅觉得她看着都觉得冷,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默默夸赞了一下这位少女的勇气。
“念儿献丑了。”随着前奏响起,陈念跟着鼓点翩翩起舞,就像一只蝴蝶,柔美的腰枝盈盈一握,步伐轻盈,绝美的笑容晃了在座世公子的眼。
突然,陈念的裙摆裂了,从脚踝处裂到了腰处,真是春光乍泄啊。
在场的一些男人眼神渐渐变得有些露骨,皇后的脸色则是直接沉了下来。
陈念则是完全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位少年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快步上前披在了陈念身上,把人护着抱走了。
南晚蘅知道那个人,那是陈念的亲哥哥,帝师府唯一的公子,陈奇。
皇后此时虽故作镇定,脸色也是极其难看的,她咳了一声,说了句“继续。”
可出了这档子事,哪还有人敢继续啊,万一她们要表演的东西也被动了手脚,那下个丢脸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种事,陈念的名声是毁了,她已经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了,就算嫁给太子,也只能做个侧妃,之后这件事也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狠了,南晚蘅不禁看了看北寞辞。
北寞辞似是察觉到了南晚蘅的心思,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他做的,他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
南晚蘅猜也不是北寞辞做的,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他们是要报仇,可绝不会伤害无辜之人,他们有他们的原则,若是伤了无辜之人,岂不和那些败类一样了。
只是,会是谁做的呢?陈念虽想成为太子妃,但有野心没有错,想成为人上人也没有错,她本质不坏,本也没做什么错事,不该被这样对待。
算了,不该归不该,本也和她无关就是了,天下可怜人太多了,她能一一去惋惜,一一去帮吗?人总是要自己有本事才行,陈念要真有本事,定是可以自己掰回一局的。
正当南晚蘅以为这场宴会就这样匆匆散了的时候,一位小太监大喊大叫地跑了过来,“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和南三小姐……”
“闭嘴,过来跟本宫慢慢说,怎么了?”
然而已经晚了,小太监这一喊,所有人呼啦啦地都去看太子和南三小姐了。
在御花园的一座假山后面,两人正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在心里默默道,这太子还真是饥渴,他们还都在呢,竟在假山后面就……
南晚蘅懂医,她看得出来,那两人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明显是中了春药的。
皇后当场就气晕了,后来,皇上听说了这件事,龙颜大怒,把南雨烟指给了凤敬曜为正妃。
南雨烟虽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但能嫁给太子,她自是高兴居多了。
至于太子,脸一直都是黑的,丢了脸不说,还被父皇训斥了一顿,如今还要娶一位小庶女,自是哪哪都不高兴啦。
马车里,“你这么狠,春药下得挺足啊。”南晚蘅调侃道。
“如果我说那些春药本来是南雨烟打算下在你和一位御林军身上的,你还会这么想吗?”北寞辞反问。
南晚蘅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不会,太便宜她了,你竟然不早说。”早知道她刚才再给他们加点料了。
“不急,来日方长,慢慢玩。”北寞辞手指摸索着下巴,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笑容。
“是啊,来日方长。”南晚蘅也眯起眸子笑了起来。
青持觉得两人的笑好像,都是一样的好看又暗藏着危险,如同彼岸花般外表绝美却有着剧毒。
半夜,南晚蘅起床换上了夜行衣,偷偷地翻墙溜了出去。
之前进府时,她要了王府最偏僻的一处院子,院墙外面就是街道,倒是很方便她外出。
至于那些盯着她的暗卫,他们的武功没她高,她想要绕开那些人自是轻而易举,再不济,她还可以下毒呢。
南晚蘅在别人的屋顶上开回跳跃,七拐八拐的,最后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前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字,“离歌”,谐音是“黎阁”。
而南晚蘅至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有个白影跟了她一路。
北寞辞看了眼“离歌”两个字,邪魅一笑,转身运起轻功回了府。
南晚蘅刚进酒楼,就被一人扼住了手腕,那人满身酒气,嘴里一直喊着“久儿,久儿……”
“御非夜,放手!”南晚蘅怒斥了那人一声。
可那人非但没放手,手上还加重了几分力气。
“久儿,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
“御非夜,你看清楚,我不是堂姐,我是陆浓濯,不是陆惜久!你清醒点好不好!”南晚蘅见这人不听,一把挥开这人的手,把人抵在了墙上。
“濯,濯儿……”听到“陆浓濯”三个字,御非夜愣了愣,很快,他的眸子便恢复了清明。
南晚蘅松开手,不再理会男子,自顾上了楼。
“呵,濯儿,为什么是濯儿,久儿,你何时能回来……”
御非夜嘲讽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