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大多数情况之下,是不会被位面判定为‘有极大的危险性’的,在不危及到整个位面的情况下,对于他们的行为这个位面大多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风司不一样。
她的存在对于每一个位面来说都是个威胁、也是种诱惑。
“轰隆隆”一声雷响。
泛着金光的雷电直直地朝着风司打来。
风司依然直直的坐在那里,并没有躲闪。
雷光结结实实地打在她地身上,她长发的末梢迅速开始变得焦黑,隐隐约约的金光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流窜。
风司随手一挥,原本长至脚踝的头发只剩下拦腰一截。
她干咳了几声,却并没有鲜血咳出来。
她的瞳孔长发渐渐的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在最后一丝银白色褪去的时候,风司头顶之上的阴云才渐渐的散去。
“这个位面的本源意志有什么毛病吗?放着‘魔’不收拾,盯着你做什么。”小七愤愤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被天雷这样一劈,风司眼前已经有几分模糊重影。
她强迫自己清醒着,轻轻的说:“想必在它看来,我同‘魔’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对于天雷这种东西,修士一直都是又爱又恨。
在被天雷劈的时候,可以说是他们与天地本源力量最近的接触,天雷的部分力量可以淬体,将身体当中沉积的杂质粹炼出来,改变修士的资质,同时天雷当中往往还蕴含着各式各样的法则……
想要获得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能够抗住天雷的威势和带来的伤害。
对于它的子民来说,机遇都是和挑战共存的。
可是对于风司来说不是的。
这天雷想要她的命,或者说想要她。
那样庞杂的法则之力对着她倾泻而来。
她不能躲闪也躲闪不开。
风司竭力地将属于自己地法则尽数收敛,‘躲藏’在这躯壳当中极小的一部分。
瞧着属于这个位面的法则在她的身体里乱窜。
她倒是不怕同这些法则正面对战,怕的是它们向她释放‘善意’,法则之间本能的吸引会让她们再也分不清彼此。
先前大量的消耗已经让她极为疲惫了,天雷当中又不知道蕴含着什么东西,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那些法则太温暖太温和了。
她好想去拥抱它们或者是被它们拥抱。
“风司,风司!”
小七焦急的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响起。
“不要同它们融合,别将自己束缚在这里,风司,别忘了,你曾经说你想要去更广阔地天地,你想要无拘无束的自由。”
“你曾经毕生都在努力追逐的志远,好不容易实现了,你不能够再被束缚了。”
说道最后,小七的声音竟然都带上了几丝哭腔。
“风司,风司。”
它们找过来了。
这个躯壳又能有多大呢,法则们碰面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吗。
它们没有恶意。
呵,没有恶意。
风司突然睁开眼睛,大吼了一声。
她有恶意。
她要把它们都赶走。
风司整个人一下子跌入了厚重的海水当中。
她不得已撤掉了自己的法则之力,再也无法维持着身躯浮在半空之中。
海水灌入口鼻的时候,她一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就这样任由自己的躯体在海水中浮浮沉沉了许久,才一下子钻出了水面。
风司并不会浮水或者是游泳,‘脱困’依然是离不开她的法则。
在脱离水面的一瞬间,风司直接后退,顺便撤掉了‘封禁’着那些魔灵的全部法则。
虽说没有被魔气感染的元婴境修士,但是金丹境修士属实是不少。
他们也不是因为不够高尚,仅仅只是因为在‘魔’面前,他们连选择结束生命的权力都没有
。
先前有着风司的牵制,裂痕处的法则都全力的在同‘魔’对抗,现在牵制全部放开,一时间整个南海之上四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嘶吼。
‘隐匿’的效果被风司运用到了极致,她整个人就如同海面最微不足道的一缕微风,飞速的退了回去。
与此同时,她也不忘将诸魔的注意牵扯到裂痕附近。
它们对于法则的气息可是极为敏感的,这个位面的法则气息这么弱,稍微强悍一点的魔头谁不想去欺负一番。
它们可是可以将法则融合的。
“风司……”脑海中的小七欲言又止。
风司挑挑眉,随时准备着小七说出什么训诫的话就飞速的顶嘴。
“你小心些,别被它们缠上了。”
风司一愣,轻笑着点点头。
一转眼,她已经退出去老远,先前在她和天道本源的共同努力下清理出来的一片‘干净’的天空,又开始被黑雾一点点的缠绕过去。
她们刚刚消灭的那部分属于魔的法则,仅仅是九牛一毛而已,有没有同时渗透进来的速度快都不一定。
这个位面不喜欢她,她向来不会以德报怨。
“照这样的情况来看,顾屿是怎么能够将息壤送过去并且将裂痕填补上的呢?”
按照原本的轨迹,顾屿完成这一壮举的时候,不过是元婴境,当然是元婴境巅峰,可是现在他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数个小境界,即使再天才,也得……
那些时间过去,这个位面想必早就会被魔气彻底的同化。
同原本的命运相比,唯一的变数就出在风司身上,自己惹出来的乱子断没有放置不管的道理。
风司深呼了几口气,站在原本云浮仙宗的屏障那处,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在她身边,无数属于风的法则盘旋着,一堵无形的屏障一点点的联通着天地。
风司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完成了这个屏障的建立,当屏障在半空中两端彻底连通的时候,她整个人又是一下子跌坐在海面上。
所幸现在所处的位置海水极浅,刚刚没过她的膝盖而已。
跌坐似乎还不够,风司直接平躺进了冰凉的海水当中。
眼睛没有睁开。
多日以来的战斗以及消耗,已经达到了她的临界线,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她的意志已经无法再掌控所有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