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的指尖颤抖着,不敢看珍妮姐的眼睛。
这块手表,她明明藏起来了,为什么会在珍妮姐的手中。
珍妮姐抬起手:“锦书……你……你为什么,有这块手表?”
宋锦书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跟宋锦书解释,这块腕表到底如何落入她的手中的。
宋锦书要咬牙:“珍妮姐你……你听我说……”
“什么……什么时候找到的这块表……”
宋锦书:“我……”
她真后悔,为什么没让人把这块手表拿出去处理了。
宋锦书一直在犹豫,原本是想着,这是天枢最后的遗物了。
她想等到时机成熟了,珍妮姐慢慢走出来,然后将这手表给她。也算是当个念想了。
可没想到,珍妮姐自己找了出来。
她不是想一直瞒着她,也想告诉她的,只是,想在等等……再等等……
宋锦书想编出一个谎话来,他想说,这手表是找到了,可是人还没找到。
“他……他是不是有消息了,你快告诉我!”
宋锦书嘴唇动了动,喉咙仿佛被石头堵着,上下难受的很,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宋锦书咬唇,“对不起……我……我没告诉你……”
“我……我……”
“这手表是找到有几天了,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可你也知道,事情实在太多,我忙的焦头烂额,就……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你放心,厉召那边还在让人找,我想……我想,就快……就……”
宋锦书想对珍妮姐诶说谎,可说着说着,看到珍妮姐脸上的眼泪,宋锦书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珍妮姐脸上的眼泪,看的宋锦书心如刀绞。
她哭无声,可是却又那样的撕心裂肺。
宋锦书张开手紧紧保住她:“珍妮姐,对不起……我瞒了你……”
“天枢,他……他死了……这手表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
珍妮姐没有说话。
只是,身体颤抖的更厉害。
如今的她,早已不像带着宋锦书刚入行时那样身材圆润、
宋锦书抱着她,都被她身上的骨头硌的生疼。
“我……我想告诉你的,可我这些天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没想瞒着你,我只是想,再给你一点时间……”
或许,这样一直找不到天枢。
珍妮姐自己就慢慢放弃了。
但 ,她没料到,这块腕表就这样,突然被珍妮姐找到了。
宋锦书后悔,早知道,就应该第一时间处理了。
让珍妮姐一直都活在,天枢还活着的幻想中,或许,比硬要她接手他的死亡,更痛苦。
宋锦书感觉到,脖子上一片滚烫。
珍妮姐的眼泪不停的落在上面。
抱着她颤抖的身体,宋锦书想安慰她,却根本找不到什么可说的话。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话能有治愈的作用?
过了许久,珍妮姐终于开了口,“这块腕表,是三年前,他获奖的时候,我送他的第一份礼物,除了洗澡,他一直带着,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她没有动,靠在宋锦书肩膀上慢慢说着。
“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二线奢侈品牌的表,流水线款,还不是定制款,我当初买的时候……只是想敷衍一下。”
“后来,他外出参加活动,始终都带着这款,哪怕,他出名后有很多赞助商,这表对他的身价而言,已经显得廉价,可是他却从没换过……”
宋锦书默默听着。
珍妮姐轻笑一声:“有记者问,这表的品牌方,到底给了他多少钱,让他这样优待?”
“他说……这是他最重要的人,送的,要一直都带着,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宋锦书眼眶酸涩。
“他说的对,他从来都不骗我……”
这表不再他的身上了,说明,他真的死了。
见到表的那一刻,哪怕宋锦书什么都没有说,她也知道,天枢没了。
只是,她不愿意接受。
她想宋锦书亲口告诉她。
只要宋锦书说,天枢还活着,她就可以自我催眠。
可是……宋锦书到底没有撒谎。
心中的幻想如泡沫一样破灭。
珍妮姐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阳光下化成泡沫的人鱼。
她的生命里,已经看不到光和希望。
宋锦书咬牙,抱紧珍妮姐:“你听我说,或许天枢还活着呢,你也知道,他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啊,他可是全球最厉害的顶尖杀手……”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那样轻易死,他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他肯定有办法的……”
“或许……或许……”
宋锦书急的满头大汗,却编不出更像样的理由来。
珍妮姐轻轻摇头:“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我明白的……”
他曾经当着镜头,对所有人说,这块表,他会一直带着,知道他死亡的那一天。
他就不是一个撒谎的人……
宋锦书心慌。
“珍妮姐,你听我说,尸体并没有检测DNA,所以,我们也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个人就是天枢,我们……我们再等等好不好?万一……真的有奇迹呢?”
之前,她总担心,珍妮姐不肯接受现实。
可现在,她接受了。
宋锦书却又害怕起来了……
她怕珍妮机会从此一蹶不振、
珍妮姐笑了笑。
那笑容里的苦涩,凄凉,比哭都让人觉得,心酸。
她反过来安慰宋锦书。
“你不用担心我,我其实还好,没有那么难过……我只是一时间无法适应罢了,等我……等我……再……”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忽然一软,倒了下去。
“珍妮姐……珍妮姐……”
宋锦书拽住珍妮姐的身体,呼喊她。
“来人……快来人……”
外面的保镖冲进来,帮宋锦书把珍妮姐抬起来放到床上。
“去,赶紧叫医生过来。”
医生过来,给珍妮姐看过之后,说,身体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只不过是情绪上受到了强烈刺激。
所以,才晕倒了。
宋锦书知道,珍妮姐这是悲伤过度,一时间承受不了。
她守在病床边,叹息一声。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
她握紧珍妮姐的手。
她红着眼睛,说:“早知道就应该……就应该狠下心,瞒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