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调整了一下呼吸说:“你不得已的时候,我就是最先被怀疑,被放弃的那个,不管任何时候……你奶奶被下毒,哪怕你心中知道,不是我,你还是会把我推出来,让我被抓走。”
“你母亲被绑架,你明知道,送我出去,十有八I九是死,你依然可以毫不犹豫,把我骗过来……”
此时,厉卿川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她说的,全都是事情的结果。
宋锦书自嘲一笑:“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物件吧,有需要的时候,拿来用用,不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抛弃。”
厉卿川上前一步,“不是!”
宋锦书摇摇头,并不想听厉卿川说太多,“厉卿川,我能理解你救母心切,却不能原谅你!”
其实她曾在心里,试着为他想过很多次。
告诉自己,她做错的事也很多,她很坏,为了报复顾安安,故意勾引他,毁了他的婚事,害的他被人背后戳脊梁。
她还假怀孕,然后要挟他结婚。
所以,他恨她,所以,想报复她,这都很正常的。
她没资格要求人家,在被她伤害之后,还要一心一意爱她 ,对她好。
可是……
她该付出的代价,都已经付了。
该还给他的,都已经还了。
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大概是被伤透了,此时的宋锦书已经做不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哭泣,她眼睛干涩,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
眼神空洞的看着厉卿川,像直直刺入他心脏的利剑,让他疼的无法呼吸。
他想说一声,“对不起”,喉咙里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发不出声音来。
此时,好像不管说什么解释都非常苍白徒劳。
“我还是想离婚,但,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再强迫你,我知道被人强迫做一件事的感觉很不好,但是……我们之间,还是做回陌生人吧,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可以吗?”
宋锦书想过回自己的日子,平静一点,为了自己的事业去奋斗,不要再为一个男人患得患失。
她想让厉卿川,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厉卿川良久没回答。
宋锦书这些平静的字眼,就是一把把钝刀子,将他割的遍体鳞伤。
厉卿川感觉喉咙好像涌上来一股热意,血腥味在空腔里弥漫,他极力压制下去。
他换换蹲下来,抓住宋锦书纤瘦的手,一字字回答:“不可以。”
他抬起头,和宋锦书平视。
血红的眼睛和涌动的疯狂,让宋锦书吓了一跳。
“宋锦书!”
厉卿川的肤色此时极为苍白,越发显得那双眼睛妖冶。
他握紧宋锦书的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伤害到了你,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想离婚,但……这不可能,我可以死,但你不能从我的世界消失。”
“就算你恨我,也休想离开。”
没有她,他会疯。
他会努力补偿她,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用半生去弥补她的伤害。
唯独不会让她离开。
他不是那种宣扬,喜欢一个人,就放她自由的人。
他的爱,是占有,疯狂,直到毁灭。
哪怕是互相折磨,两个人都痛苦,他也不可能放手。
厉卿川矜贵高傲,自小他的人生里,就从来没有过放弃这两个字,尤其是宋锦书,绝不可能。
宋锦书眼神渐冷。
这不是无赖吗?
我知道我不对,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我不会为此,就放你走。
“说的好像你真的很爱我一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
“我之前的确是没有弄明白,对你的心思,可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
宋锦书失去最后的耐心,一把挥掉厉卿川的手:“厉卿川,有些事我不想说,只是不愿意毁掉我们最后的体面,你不会真以为,你和顾安安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把?”
“什么顾安安?”厉卿川愣了一下,一头雾水。
宋锦书咬牙切齿:“你还在装?”
只要想到,那天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就觉得恶心。
厉卿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装什么了?”
“呵……厉卿川,你够了……非要让我把最后的遮羞布都撕下来吗?”
厉卿川是真不知道,他不懂,他们两个之间怎么就扯到顾安安了。
难道还是因为,她恨顾安安这个继妹,不想看到她?
“如果你不想看见她,这好办,我今天就让她离开,以后,这辈子都不让她在回到龙港,如果,你想让她死,我现在就让人去处理了她。”
宋锦书冷笑一声。
“你可真够狠的,怎么说,她也是你睡过的女人。”
厉卿川眉头紧锁,他和顾安安只有那一夜,而且,那晚他中了药,神志不清。
他甚至到现在都觉得,当时的人,不像是顾安安。
因为醒来之后顾安安每次靠近,他都会本能排斥,和神志不清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所以,他内心,其实是非常厌恶顾安安的。
可,又不能否认,她的确救了他。
“那晚我神志不清,如果我知道是她,我不可能碰她……”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了。”
两人此时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说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躲在不远处的顾安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两人的对话,她隐约也听了大概,她嫉妒的发狂。
宋锦书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那些男人一个个都要为她痴迷。
就连厉卿川也是,他分明是不近女色,却独独只碰她。
难道……就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所以,哪怕不知道,那夜的人是宋锦书,依然不可自拔的爱上她?
不,她不服。
见识过厉卿川,其他的男人,就像是地上的尘泥,根本不能比。
帝国第一财阀厉家的掌权人,掌握举国经济命脉,他就像是天上的神祗,顾安安小心翼翼的窥伺,筹谋,妄图站在他身边,成为妻子!
顾安安费尽了心思,才走到这一步,决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
她恨恨看一眼还在争执的两人,转身回去。
那晚的事情,她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
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时间差不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