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星泽面目狰狞,那双平日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全都疯狂恨意和愤怒!
“找死?呵……同样是厉家子孙,凭什么,我就要永远被他踩在脚下,就因为他是嫡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封建那一套!”
他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和不公全都发泄出来。
“论能力,论头脑,我哪点不如他?凭什么我就要永远被他压一头?我不服!”
“你说我找死,没错,我这人偏就不信邪,他要是甜,那我偏就要和天斗上一斗!”
多年来。厉星泽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内心,人前都装作和颜悦色温煦儒雅的模样,仿佛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贵公子。
他将野心深藏在心底,从不敢同外人说。
今天,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眼看就要唾手可得的,他不想这样放弃。
他把自己的心声,毫无保留犹如宣泄一般,全说了出来,再无遮拦。
水滴从帽檐上低落下来,楚沛言看着厉星泽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你也得斗的过才行,多少年了,你有他在手里占到过几分便宜?我不是说你不如他,我只是觉得,跟他比,你还不配。”
楚沛言也不知道立信这个哪里来的那么大底气,竟然敢跟厉卿川做比。
竟还说,他能力头脑,都不比厉卿川差。
楚沛言觉得,这大概就是厉星泽和厉卿川的差别。、
因为,这小子从来就没认清过自己的定位。
厉卿川能在厉家风雨飘摇之时,继承家业,力挽狂澜,靠的那可不止是头脑能力,还有他无人能及的魄力,气度。
有些人,生来就是王。
就像雄鹰生下来,注定就是要征服天空一样。
你不是鹰,就是地上的一只蚂蚱,你怎么飞也飞不上去啊!
厉星泽一腔愤怒,满怀壮志,就这么被楚沛言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给泼了个浑身冰冷。
这种羞辱,远远比当众扒光衣服还要强烈百倍。
厉星泽气的咬牙切齿:“你……和厉卿川是朋友你自然帮他说话,你对我了解多少,你凭什么说我不如他?”
楚沛言摇头:“我不是说你不如他,我是说……你压根就没办法跟他比,你们是不在一个维度上!”
“当年厉伯父去世,厉家群龙无首,厉卿川还是个孩子,那么好的机会你父亲都没成功,现在他已然是说一不二的厉家掌权人,你是觉得你比你爹强?”
楚沛言也是不懂,厉星泽为什么非要这样执着。
其实如果他不作妖,厉卿川对他并不差。
哪怕他们父子后来没少玩阴招,厉卿川也没有要他们命。
足可见,厉卿川对待他们其实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厉星泽愤怒大吼:“这次如果不是你突然坏我好事,我一定能赢他……我马上就要成功了,我只差一步。”
若不是楚沛言突然出现,现在的他已经进入老宅内部了。
等他知道了厉家百年机密,他就是新一任的厉家家主。
只差一步……就那么一步……
唾手可得的一切,已经近在咫尺。
楚沛言冷笑,似乎是觉得这话听起来格外的好笑、
“你该不会真以为,是因为我才坏了你好事?就算我不来,其他人就不来了吗?厉卿川想让谁来,那还不是他一句话?这龙港,他说了算。”
厉星泽疼的越来越厉害,不止胳膊,还有腹部的伤口,可能重新裂开了,疼痛异常!
楚沛言的身后,就是老宅,厉星泽不甘心这样失败。
“楚沛言,厉卿川现在已经生死未卜了,这样的天,海上风浪多大你应该知道,他回不来了!”
“你跟着他没有好下场,你跟我合伙,他给你什么,我可以给你双倍……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们两个合作!”
楚沛言目光怜悯的看着厉星泽。
“你大概根本就没弄清楚过现在的局面到底是什么,我来,并非是帮谁,我来……是因为这是我的职责。”
“厉星泽,看在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你如果投降,我今日就饶你一命,如果你不肯……抱歉了。”
楚沛言抬起手,他身后的人,举起枪,校准厉星泽。
胜负已经明了,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厉星泽身后的人已经屈指可数。
楚沛言的不止人数上占优势,而且,在武器和能力上,也远远超过他的人。
不管多不甘心,厉星泽都得接受……他输了……
可他不想就这么死,他还年轻,以后或许还有机会,就这样死在这里,他怎么能甘心。
厉星泽忽然大喊:“楚沛言,你也喜欢宋锦书吧?”
楚沛言表情一愣。
没有立刻回答。
厉星泽哈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可她现在已经葬身大海了,以后再也回不来了,你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还说过保护她的话吧?你做到了吗?”
楚沛言神色微暗,双手慢慢攥紧。
是的,他说过,会保护她,他也向她保证过。
可是,他却没有做到。
厉星泽知道自己说对了,他继续质问。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渴望逃离这个深宅,她想自由她不想被折断翅膀,是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我帮她逃了出去。”
“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可你们给了她什么?”
“你们给她的,只有伤害,现在她死了,都是因为厉卿川, 你看,她宁愿死,都不想再回来,她有多恨这里,有多恨厉卿川。”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在身上,楚沛言的耳边仿佛一下子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厉星泽一声声直刺灵魂的质问。
宋锦书――死了吗?
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楚沛言心头涌上一种难言的痛苦,窒息,疼痛,无法用言语描述。
“她不会死的!”
楚沛言嗓音喑哑,压抑着心头的痛苦。
厉星泽又是几声大笑,随着他的动作,腹部的伤口崩裂的更很,血流出来的更多。
他已经感觉到眩晕,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尽快脱身。
好在,他已经知道如何让楚沛言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