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闭着眼睡着了，刘海还是湿的，头发乱糟糟的，头上的发卡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粉i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泪水，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打湿成一缕一缕，哪怕是睡着了，还在抽噎。
小嘴嘟着，委屈的不行。
可那软萌可爱，如精灵一样的模样，属实让人再坚硬的心也能软成一滩水。
而，厉卿川的头埋在她怀里，她的小手跟机械似得睡着了还一下下拍着厉卿川的头。
仿佛在哄他不要闹，要乖乖睡觉。
两人这模样，有些怪，但又很和谐，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像是爸爸在抱孩子睡觉。
可又想宝宝在哄爸爸。
厉卿川头上破了，半张脸都是血，手背也破了，关节处甚至都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大概是疯狂的时候，用拳头砸了墙。
他身上的血蹭到了久久身上。
可哪怕是他把自己折磨的满身世上，久久身上却好一点伤口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赵清歌如何不恨。
她给厉卿川下了那么猛烈的药，寻常人哪里能撑得住。
什么理智，冷静，全都没了，只会变成一个发了疯的野兽，只会不停的攻击身边一切可攻击的东西。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这小野种还能活下来。
厉卿川居然没有伤她分毫。
赵清歌想不明白，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吃下那个药，厉卿川已经不存在什么人性了。
他难道，就算是在暗中状态下，也能分辨，眼前的人是他女儿？
赵清歌不相信。
她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意志力如此强大的人！
而兰姑在震惊之后，心头不由得松口气。
还好……都没事。
若是这孩子真的死了，她可能真的要内疚了。
兰姑心中的震惊此时也没有褪去。
她以为厉卿川的犯病，过去四年，厉卿川发病时的样子非常可怕，兰姑不是不知道。
不少保镖都被打伤过，连她都被打伤过。
可这次……
久久这个小丫头，居然毫发无损。
最令人震惊的是，厉卿川这次居然没有依靠任何外在力量，停止了发狂。
他……还睡着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兰姑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不由得想，难不成……这就是父爱的力量？
兰姑心中叹息……
大少爷对宋锦书的爱未免也太过深刻了。
爱屋及乌。
这小姑娘有可能都不是他的女儿，可他居然也能如此的爱护。
唯独厉召，唇角是上扬的。
笑的有点傻。
赵清歌恨的牙都把舌头咬破了，疼痛刺激下，她恢复理智。
想要的一箭双雕的计划，虽然破产了，可还有忘川。
不如趁着厉卿川还没清醒，给他点上忘川。
赵清歌低声道：“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吧？”
她的声音，吵到了久久。
久久抖了一下，好像要醒。
厉召立刻不悦的瞪了一眼赵清歌。
确定久久没有醒来，他抬抬下巴，示意赵清歌和兰姑出去说话。
走出衣帽间，兰姑长长松口气，双手合十：“菩萨保佑，幸好两人都没有事！”
她这是真心的。
“大少爷头和手都受着伤，得赶紧包扎，他这次发病，就是因为他不听赵医生的，不好好治疗，以后可千万不能在这样了！”
赵清歌点头，“是啊，这太吓人了，厉召你跟厉先生亲近，你一定要好好劝他，一定要配合治疗！”
可是……
这次厉召并不赞同她们。
“但这次哪怕没有赵医生，大少爷还是自己清醒过来了，我觉得对大少爷来说，什么药都没有小小姐有效。”
赵清歌和兰姑的脸色瞬间变了。
兰姑斥责：“胡说八道，大少爷的病情能开玩笑？”
赵清歌叹息一声。
“我明白厉召你的意思，但，心理作用是一方面，药物治疗是一方面，厉先生这次能控制住，但你能保证下一次他发病不会伤害久久？”
厉召皱眉。
“还是让人赶紧收拾一下，将他们俩抬出来，我给厉先生处理一下外伤，然后点上安神香，让厉先生好好休息一下。”
赵清歌以为厉召不可能反驳她这话。
可没想到厉召居然再次拒绝。
“不必了，都是皮外伤看着有点吓人罢了，不严重，等大少爷他们睡醒了再包扎也是一样的。”
“至于要不要继续让赵医生治疗，大少爷醒了自有打算。”
四年时间，厉召别的没学会。
只学会了一件事。
永远不太替主子下决定！
他需要做的只是服从。
兰姑气的嘴角抽搐：“厉召你……”
厉召打断：“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安排。”
不管两人再说什么，厉召都不为所动，直接让人把她们给请了出去。
房间里所有破损的全清空，重新摆上新家具，一切焕然一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厉召重新来到衣帽间，看着窝在衣柜一角的两人。
他唇角动了动。
他蹲下来，伸出手想要先把久久抱起来。
可刚刚碰了一下。
手腕突然传来剧痛，一直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头，看见厉卿川猩红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
厉召吓得愣住。
他感觉手腕疼的快要裂开了。
“大少爷我只是想让你们出去睡，我担心小小姐和你睡在这里会感冒。”
“被子……”
厉卿川说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冷漠，仿佛带着血腥的肃杀和压迫。
厉召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变小，连忙爬起来，飞快给厉卿川抱来了一床被子。
厉卿川满是鲜血手，抓起杯子裹住久久，然后再次闭上了眼。
……
霍烟波看着四年未见的好友，担忧问：“你确定，要回去？”
宋锦书望着外面无尽的黑夜，她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她想久久，疯狂的想！
“我必须要回去，我女儿在那，我的仇人也在那！我躲不开，也不想躲了！”
宋锦书想明白了，躲不开的，就正面迎上去。
何况，错的不是她，为什么她要躲。
“好，如果你决定了，我支持你，你准备怎么回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宋锦书走到窗前，脚下是龙港城。
她望着远处在黑夜中依然星目，巍峨耸立的厉家大厦。
“我这次不会偷偷摸摸回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宋锦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