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外公跟静云之间,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自己。
“小笙笙,你让我先冷静一下。”静云说着转过脸去,不让蒋安笙看她的脸。
蒋安笙没有出声,站在原地。
静云背过身子,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蒋安笙看不见她的脸,但是能看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过了一会儿,静云终于转过身,抬头看了蒋安笙一眼,感慨的开口。
“让你看笑话了,我跟你外公相识一场,在一起闭门研究医术,我很敬佩他的医术,不过后来他突然离开京都,我也因种种原因出国,此后就再没联系过,没想到他已经故去。”
蒋安笙看她不想多说,也不便多打听,问道,“姑姑,您也知道墨时琛的病情吧?可既然您是太乙神针,为什么就没有替他治病呢?”
静云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抬起自己的右手。
“外人都说我的医术举世无双,但谁又知道,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因为研究针炙,在自己身上扎针,导致筋脉受损。
不但右手废了,而且现在也只能坐在轮椅上。我出国隐居研究治疗方法,但到现在也一直没能治好。”
蒋安笙屏住呼吸,完全没想到这个,难怪‘太乙神针’在十几年前宣布封针,不再给人治病,原来是这个原因。
“奶奶,乔家医典上记载了很多珍贵的方子,要是拿到医典,我会想办法治好您的病。”
静云沉吟片刻,然后点点头说道,“要是乔家医典在萧老手里,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拿出来。稍后我会问他这件事。”
“谢谢奶奶。”蒋安笙感激的道。
有了这本医典,找到那个医方,说不定就能对墨时琛的病情有帮助。
“要是你外公还在就好了,以他的医术,说不定连我的病也能治好。”
静云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小笙笙,我想一个人静静。”
“姑姑,我先出去了。”蒋安笙知道她心里难过,便知趣的转身离开。
从静云的神态,蒋安笙看得出,她和外公之间关系匪浅。
离开休息室之后,蒋安笙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宅院门口的石阶上。
一直站在外面等她的萧恒也跟着坐了下来,偏头看了她一眼,“很紧张?”
“萧总,下次这样的场合千万不要喊我参加了!”蒋安笙抬手揉了揉眉心,一顿饭吃的心力交瘁。
“这可不行,你要习惯!”以后还要带你参加各种学术讨论,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免得把人吓跑了。
蒋安笙刚想反驳,还没开口,两人中间就凑了一颗脑袋过来。
“哟,这是干嘛呢?”
厉淮南左看看云曦,右看看萧恒,把萧恒往边上拉了拉,自己在中间坐了下来。
“这天还没黑,没星星可看啊!”
厉淮南转头看向蒋安笙,无视萧恒冷沉的脸色,“安笙,跟我出去玩呗?我带你去京都浪一浪。”
“……”蒋安笙白了他一眼,完全没兴趣。
“别这样嘛,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去夜宴找小姐姐们玩,你过去,他们一定很高兴!”
“夜宴晚上才开门,咱们去会所骑马,打发下午时间呀!”
萧恒接到研究所的电话,说是项目出了问题,需要他回去处理。
厉淮南正愁怎么把人支走,见机会来了,立刻开口赶人走。
萧恒拦不住,又抽不开身,只能作罢,临上车前叮嘱蒋安笙小心点。
――
而此时的墨氏集团。
位于二十层的大型会议室门开了,各阶层高管鱼贯而出,陈煜跟在墨时琛后边,手里拿着一叠会议资料,边看边低声与墨时琛说了几句刚刚开会时的几个疑点。
墨时琛回到公司顶层,长腿步出电梯,已经在电梯前等候多时的空青直接向他走近。
“墨总,蒋总和蒋小姐来了,你刚在开会,我就让她们去了办公室里等您。”空青跟在一旁低声道。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浑身的气息冰冷骇人,声音低沉道:“走吧,既然来了,那就去会会。”
墨时琛坐在办公桌后,神色淡若冰霜的看着一旁休息区的三人,“两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蒋呈坐在沙发上,神色略显不自然道:“那天晚上是瑶瑶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她,让她犯下了糊涂事,所以我今天专门带她登门道歉。”
这个男人有多狠,他是知道的,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他。
孙月茹也应和道:"是啊,她一时冲动,你就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墨时琛眉间蕴着薄薄的厉色,冷笑道:“年幼无知!孙夫人这话从何说起,论起年幼,我想蒋大小姐应该比我妻子大吧,至于无知,我看未必。”
蒋瑶忍着心里的不甘,哽咽了一下才说,
“时琛,我真的错了,是我一时糊涂,真的,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因为你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墨时琛看着女人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讥笑道:
“还真是脸皮厚呢,也不知道是谁嫌弃我是病秧子,还说我有暴力倾向,怎么,现在后悔了?
“如果你有半分教养,也不至于肖想你妹妹的丈夫。”
“墨时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孙月茹直接怒声说道,蒋瑶是她精心培养的宝贝女儿,就算面对的是墨时琛,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墨时琛看着孙月茹生气的表情,冷笑道:“怎么,这样就承受不住了,当时在墨家主宅,如果不是因为蒋瑶,我妻子会受欺负?”
如今想起来,都让他恨不得将这些人撕裂.他如今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蒋瑶的脸色瞬间一阵红一阵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身去端起办公桌上的咖啡,走过来,很是殷切:
“时琛,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这是我亲手煮的咖啡,你尝一口吧!”
咖啡被递过去,墨时琛没有接,甚至连伸个手的意思都没有。
墨时琛手指敲击着桌面,咚咚的声音莫名令人紧张,随后语调很淡的说道:“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你手中的药是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