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这边的沈墨和陆彦刚歇下,准确来说是陆彦刚歇下,他脸贴在柔软的枕头上,眉眼间一派情欲过后的倦怠,双眼紧闭,睫毛长而卷翘,贴在眼睑精致的肌肤上,美得恬静。
沈墨拿着热帕子替他擦了擦身子随后也躺进被褥里。
望着自己小媳妇白嫩的小脸蛋,沈墨会心一笑。
想到陆家的好戏,这笑容中多了几分冰冷的意味。
从欺负他的小媳妇儿开始,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
“相公!”陆方氏最先发现陆渊,惊得大叫起来,而他和楚穆的身体还连在一起,叫声中又是恐惧又是欢愉。
他连忙去推还在奋发冲刺的楚穆,楚穆也被突然出现的陆渊吓得浑身一僵,甚至直接软了。
因为上次没锁好门而被误入的陆彦撞见他们的奸情,随后的每一次,陆方氏都会格外仔细地把门关上,而这门都是从里面锁上的,用门栓拴住,陆渊是怎么推门进来的。
来不及疑惑,两人赶紧拿起四处丢着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陆渊是正经的读书人,见到自己的妻子和野男人苟合,那白花花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一阵恶心干呕。
“你们!”
“娼妇!”陆渊怒喝一声,“我要休了你!”
陆方氏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身上才刚穿好亵衣便忙不迭跑到陆渊的跟前,跪在地上拽住陆渊的腿,哭得凄惨,“相公,我知道错了,你可不要休了我,被休弃的哥儿哪儿还有生路,你这是逼着我去死啊!”
“我们好歹做了几年夫妻,我也为你生了两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那么绝情。”
陆方氏生得好看,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陆渊在心底其实很中意自己娶回家的哥儿,也发誓一定要高中妻儿过上好日子。
可谁能料到,会是这般。
陆方氏不提两个孩子还好,他一提起,陆渊心里就更加窝火,甚至开始怀疑这两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就在这时,两个被吵醒的孩子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哇哇大哭起来,而方成收也抵达陆家,见到本该在书院读书的陆渊出现在屋里,自己的儿子和侄子衣衫褴褛,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本来想过来及时处理这件事,能压下去就压下去,可谁知已经晚了。
“陆渊啊,这件事......”
方成收也不知该怎么说。
两个孩子在哭,可在场的人没有人管他们,最终还是陆渊过去哄他们,他抬眸看向方成收,道:“此事不必再说,我过会儿就写休书。”
陆方氏见陆渊意已决,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放在陆渊身上。
被休弃回家,他还哪里有脸在下舟村生活下去?
陆方氏更怕的是村民们知道他被休弃的原因。
方成收也是要面子的主,也打算用两个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可陆渊油盐不进,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楚穆登时目光一狠,拿起放在一边的木棍,朝着正抱着陆盛景在哄的陆渊打过去,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木棍就要砸在陆渊的头上,突然冲进来的王二流牢牢握住楚穆的手腕,将他甩在一边。
木棍从手里掉落,楚穆吃痛地咬紧牙关,头被撞得头晕眼花。
陆渊是个文弱书生,没什么拳脚功夫,而这里站着的陆渊的老丈人说到底是陆方氏的父亲,他们三才是一家人,陆渊要休妻,那么他就是外人,要是另外三个在这里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
沈墨吩咐过让王二流确保陆渊的安全,不只是王二流,宋明,唐璜几个本村人都在,全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以,就算方成收想灭口也做不到。
一来知道的人太过,二来就一个高壮的王二流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陆渊更是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将楚穆三个方家人全都赶了出去。
“多谢。”以往陆渊是看不上王二流的,村里的混混他从来都是避之不及,不与为伍的,但方才若是没有王二流出手相救,他今夜说不定要头破血流。
“你不必谢我。”王二流可不敢邀功,“陆秀才,他们俩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你的弟弟会突然变成了哑巴,怕是也跟他们有关。”
事情做完了,王二流也不逗留,招呼宋明几个离开,独留陆渊一脸难看地坐在床榻上。
陆盛景已经被哄睡着了,陆笙雪还睁大滴溜溜的眼睛。
是啊,小彦怎么突然不能说话了呢?恐怕就是他们做的,方才的楚穆怕是想打死他,若是小彦不小心看到他们俩做那档子事......
陆渊细思极恐,心里满是愧疚。
是他害了小彦。
......
陆渊不是会到处说闲话八卦的人,更别说还是有关自己的事情,可唐璜是村里有名的大嘴巴,什么事儿到了他这儿一定会人尽皆知。
果不其然,一大早,河边洗衣裳的女子、哥儿们已经议论开了,方清端着木盆去洗衣裳,见众人眼神怪异,十分不解,上前和熟悉的人搭话,他们便避口不说话,到了后来,一个和他十分要好的哥儿将听到的话告知他,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胡说八道,哪个家伙空口白牙乱说话,小心我让父亲撕了他的嘴!”
方清是不信的,可等他气哄哄回家,看着方成收指着陆方氏的鼻子怒骂时才明白,众人议论的都是事实,当即哭出了声,他还没嫁人呢,本指望哥哥和陆大哥能给他寻一好人家,谁能想到,全都毁了。
有个不守夫道的哥哥在前,他怎么嫁也嫁不到好的。
听到他哭,方成收更闹心,直接一巴掌扇在陆方氏的脸上。
休书一大早陆渊就拿了过来,如今的陆方氏已经不能称作为陆方氏,他被休弃回家,与陆家便再无瓜葛。
他本名方俊,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人物,长得好,家里条件也还不错,嫁的丈夫又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可这丑事出来后,他便成了十里八乡最大的笑话,他压根不敢出门,他无法忍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相对来说,楚穆就好多了,虽然也被人指着骂,但毕竟是男人,在这个时代,男人依旧是可以三夫四侍的,他娶回家的哥儿性子软弱,就算知道楚穆和人有夫之夫搞上了也无可奈何。
陆渊在家里带孩子,今日的课只能旷了,家里实在无人,方俊被休,两个孩子便无人照顾,他也十分头疼,陆家在下舟村里实在没什么亲朋好友,就是有,把孩子交给别人带也不合常理。
沈墨牵着陆彦的手瞒不过来时,陆渊正手忙脚乱地哄两个孩子吃米糊。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他是把人给休了,可孩子苦得很,不论他怎么喂,他们就是不吃,非但不吃,还哭得大声。
陆渊素日里也不管这些,眼下是真的犯愁了。
陆彦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连忙过去帮忙,这才将两个孩子哄好。
望着窝在陆彦怀里笑得开怀的陆盛景,陆渊愧疚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对沈墨道:“昨日是你派人去书院喊我回来的吧。”
若非听闻方俊病了,他也不会急得夜色黑了还要赶回家。
而回了家,哪有什么病重的方俊,只有一对狗男女。
再加上王二流宋明等人也那么恰巧地在自己家附近,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这分明就是一场局。
布局之人除了沈墨不会有旁人。
沈墨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错。”
“但凡伤害阿彦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沈墨睨了苦相的陆渊一眼,目光便全然放在陆彦的身上,温柔宠溺,他摸了摸陆彦的头,话是对陆渊说的,“若不是看在你是阿彦的兄长,我不会手下留情。”
陆渊明白沈墨的意思,沈墨是在怪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照顾好陆彦,他确实不称职,他苦笑着将视线也转向陆彦,问:“阿彦的嗓子是否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倒不是,阿彦的嗓子会好的,而且,很快就会好。”
“多谢。”陆渊朝着沈墨鞠了一躬,这举动引起了陆彦的注意,他懵懂地有样学样,抱着怀里陆盛景也朝着沈墨鞠躬。
沈墨忍俊不禁,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左手扣着他的腰,右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你我不必如此。”
陆彦听不懂,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这天沈墨将两个孩子带了回去,只因陆彦心里惦记这两个小家伙,虽然有些吃味两个孩子能让媳妇儿这么牵挂,但想到他们也能让小媳妇儿开心,便也释怀了。
孩子被沈墨带回去,陆渊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千恩万谢后在日落时坐上马车出了下舟村。
他的前路不再是那小小的县城书院,而是京城的国子监。
沈墨将当日作为聘礼的推荐信再一次交给了陆渊。
陆渊是有才之人,又是陆彦的大哥,也许可能不是真的血缘至亲,但看在陆彦的面子上,沈墨觉得帮一把也没什么。
而听说陆渊去京城念书后,方俊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