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辰时(7~9点),街上的行人几乎已经只剩下零星几个。
秦国都城内虽然没有宵禁,但是百姓们也都习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放完花灯后,并没有在街上多逗留。
因此,此刻街道宽敞,全然没有方才的热闹场景,却也不显得寂寥。
“沈墨,我们这是去哪儿?”
“当然是带你去放花灯,你我不是说好了,生生世世在一起么?”
沈墨表面上禁欲清冷,实则油嘴滑舌,撩人情话信手拈来。
果不其然,慕泠顿时就羞红了脸,微微低头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心中却还是有些期待放花灯的场景。
慢慢走了一路后,他才忍不住问:“天色已晚,何处还有人卖花灯?”
“很快就到了。”
沈墨轻轻一笑,伸手将慕泠身上的披风解开重新系上,然后在慕泠的一声惊呼中将人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
“自然是舍不得娘子旅途劳累,亲自抱你去。”
说罢,沈墨也不管慕泠是否羞涩,足尖点地,运用轻功,飞身前往塞玥河中的望月亭。
一炷香后
“属下见过少将军、少夫人。”
一辆马车停在望月亭中,马车旁正站着一男一女,可不就是连心和碧落?
沈墨点了点头,将慕泠轻轻放下。
“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
“都在画舫中。”
“你们都退下吧。”沈墨说罢信手牵起慕泠的手,摸了摸滑嫩的肌肤,带着他走到亭下的画舫。
“来,慢点。”
怕慕泠踩空,沈墨在他才上画舫时,伸手扶住他的手腕,二人一起走上了画舫。
画舫上空无一人,画舫内烛火通明。
“你去里面歇着,我来划船。”
“不,我陪着你。”
慕泠摇了摇头不愿意只身一人,走进画舫的珠帘内。
“好。”
清风徐徐,清澈的湖水中,倒影着皎洁的月色,波光粼粼。
湖面上飘荡着朵朵莲花似的花灯,远远望去像是真的荷花开在水中。
人迹无声,倒也别有风味。
二人泛舟湖上。
“娘子,要不你给为夫唱一段曲子助助兴?”
“好。”
慕泠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沈墨的侧脸,悦耳动听的曲儿从嫣红的唇瓣中缓缓而出。
画舫慢悠悠地划到塞月湖的正中央,沈墨将手中的桨放下,从珠帘里面的取出两个精美的花灯,微微弯起红唇,音色靡丽的低声说:
“为夫已经写好了,该娘子你了,为夫在这里等你。”
心愿么?慕泠抿了抿唇,想起了自己在纸上写的心愿,脸一红,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不过片刻,手拿一张写了字的心愿走了出来。
“写好了?”沈墨低声问。
“嗯,写好了。”
“那娘子,我们就一起放花灯吧。”
“你干嘛?”
慕泠身子一顿,黑着脸看着把自己亲昵地抱在怀中的沈墨。
这厮,不是说吗放花灯吗,怎么又毛手毛脚?
“当然是放花灯咯。”
“来,这盏是我的。”沈墨环着慕泠的腰,从身后握住他的手拎着花灯。
二人一前一后,弯腰,将花灯置于画舫边的湖边,随后再用船桨将莲花灯慢慢推远。
莲花灯在荡漾的幽幽碧波中悠悠摇晃两下,渐渐远去,灯火明明灭灭,载着缠绵的情谊,直到融入千万盏湖水中的莲花灯。
“沈墨。”
慕泠忽然侧过身,眉眼间闪过一丝犹豫,问道:“你刚刚......许的什么心愿?”
“心愿当然是不能说的,否则就不灵验了。”
沈墨挑了挑眉,在慕泠的脸上轻轻厮磨了一番,倏然弯起的唇似笑非笑,
“不过,娘子若是真的想要知道,也......也不是不可以。”
“那要如何?”
沈墨挑了挑眉,朝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接着说道:
“只要娘子亲我一口,然后再——?”
剩余的话,沈墨在咬了咬他的耳垂后,刻意压低了声音。
“娘子意下如何?”
“你!”慕泠恼羞成怒:“沈墨你能不能正经点?”
“正经?”沈墨轻轻一笑,道:“娘子,为夫就是再和你一本正经地说话么?”
“虽然,娘子喊为夫的名字也着实好听,可是我更喜欢听你叫我夫君 。”
沈墨说罢,身子往上一顶,让他知道自己的热情:
“娘子不如就答应了为夫,不然就算娘子不愿意,为夫也断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哦!”
沈墨缓缓地勾唇一笑,眉眼间沁出一抹慵懒,轻轻咬字。
慕泠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见状,沈墨低声道:
“其实,为夫什么心愿都没有许。”
“你在戏弄我?”
闻言,慕泠不禁蹙起精致的眉,脸上的神情带着薄薄的怒气。
沈墨赶紧摇了摇头,道:“非也。为夫怎么会戏弄娘子呢?只是为夫的确并未在纸上写下任何字。”
听他这么一说,慕泠自然是信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解,问道:“你带我来这此处放花灯又为何什么心愿都不许?”
“因为娘子喜欢,不是么?”
沈墨环紧慕泠的细腰,道:“方才夫君都看到了,其实娘子很喜欢花灯,是不是?”
“可是你不慎落水,夫君便只好带你回府。而这花朝节,一年一度,错过了可就要等到明年了。
为夫不愿意看到你失落的样子,便寻思着你身体若无大碍就带你过来。
为夫曾说过,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为夫都会替你实现,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为夫也一定会替你取来。”
“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
【目标人物慕泠,好感度+10,完成度40。】
慕泠不禁眼眶湿润,从小到大,除了爹娘,就沈墨对他最好。
可他偏偏是仇人的儿子,真是造化弄人。
“娘子,说了这么多,夫君已经忍不住了,良辰吉日,不如早些……歇了吧?”
说罢,搭在慕泠腰上的手忽然不安分起来,四处点火。
“沈墨!”
甜腻的声音掺杂着丝丝凌厉,可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发软了。
“这种时候我更喜欢你叫我夫君。”
沈墨邪魅一笑,纤长的手指一动,系在腰上的腰带瞬间掉了下来,合身的衣裳瞬间变得宽大起来。
慕泠羞愤难当,却终究没有拒绝沈墨的孟浪之举,只是退而求其次地让沈墨走进画舫中。
“沈墨,别在这里!进去,去画舫中。”
毕竟此刻对夜色已深,四下无人,可到底是在屋外,哪有人在外做这种事?
成何体统!
“叫我什么,嗯?”
沈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凉凉道。
“夫君!夫君,进去!”
“好,如你所愿。”
说罢,抱着慕泠大步走进画舫中。
画舫中的长榻上铺着软软的被褥,彼此身形交叠,呼吸缠绕,
“沈墨你在做什么?”
慕泠的声音陡然拔高。
只见他神色惊骇不知所措地看着身份显贵沈墨屈尊降贵地低下自己的头颅。
此刻的慕泠无法支配自己的双腿。
他突然抬起头来,舔了舔唇,神色魅惑道:“娘子的味道真是极好的,让人欲罢不能!”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里......”
后面的话,慕泠羞于启齿。
“怎么不可以?你既然已经嫁了我,那就是我的,你的心是我的,你的人是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沈墨莞尔一笑,霸道又不失温柔地宣示自己主权。
“是不是?”
“嗯~”
慕泠哪还有思绪去思考这一切,他的眼中只剩下沈墨一人。
……
“不要害怕,跟着我,你会喜欢的。”耳畔的声音低如琴弦。
抬眸便是男人温柔而专注的眼神,温柔、缱绻,如春风化雨般,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慕泠的心,牢牢地将其束缚住。
双手情不自禁地揪紧着身下的被褥,凤眸中染上了朦朦雾气,他紧咬着唇,流露出一种被人欺负狠了的神色。
然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欢愉太过。
毕竟沈墨这般耐心、贴心的伺候与服侍,实在是挠人心扉。
很快,慕泠松开了手,大脑一阵空白。
这时,沈墨抬起头来,温柔地覆上慕泠的唇,将嘴里的麝香渡了过去,直到慕泠反应过来时,他才坏笑道:
“觉得滋味如何?为夫没有骗你吧,娘子的滋味果然美味!”
“你……”
剩余的话被沈墨悉数吞了下去。
画舫微微摇晃,平静湖面上荡漾出的一圈又一圈的怜惜。
画舫中余音绕梁,经久不息~
-
皇宫深院
奏折整整齐齐立于桌案,案边坐着一位明黄的身影。
只见“他”微微起身,面朝单膝跪在桌案前的黑衣男子,问:“你是说,沈墨与慕泠二人夜间去了塞月湖,然后在画舫上……交颈而卧?”
“启禀陛下,确实如此。”
欧阳霜脚步一顿,眼中划过一丝迷茫与不可置信,她那清冷得仿佛对一切不屑一顾的表哥竟然也有如此孟浪的一面。
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会让人变得不一样!
她早该知道的。
她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启禀陛下,属下还有一事。”
“说。”欧阳霜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暗卫首领暗影,目光如炬。
“暗三查实了慕泠的身份,慕泠乃洛阳城人士,父亲是洛阳城中戏班的班主,母亲和姐姐都是戏园子里的台柱。
两年前,赵国屡犯洛阳城边境,沈候领命攻打赵国凯旋之时,看上了慕泠的姐姐,前脚刚走,后脚便强行将人带回了府。
那女子性子刚烈,咬舌自尽,其父母在衙门击鼓鸣冤之时,被当地的县令以诬告大将军之名,乱棍打死!
半个月后,家中幼子慕泠从归来,知晓这一切后,一路奔向盛京,一年前在男扮女装在盛京梨园落脚,于八日前嫁给了少将军沈墨。”
暗影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
“他果然是个男子!”
欧阳霜喃喃道,突然神色一变,道:“如此一来,他嫁给沈墨是为了复仇!”
或许表哥是真的喜欢慕泠,哪怕慕泠是个男子,可是慕泠?
倘若天下人知道表哥是个断袖,他们会怎么看待他?
不论怎么说,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也不能让表哥这般天降之英才之人毁在一介戏子之手!
欧阳霜敛了敛眸,顿时计从心来,或许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