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沈墨自然不会怀疑养心殿的膳食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只能是坤宁宫的。
水莹然对他无意，但坤宁宫的人......
“沈墨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燕慕渊十分惊愕，完全没察觉到此刻的沈墨是多么的危险。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
“你......呜呜......”
燕慕渊想说的话都被沈墨吞咽，他的双手被沈墨桎梏住，他挣扎了两下，没再继续。
不是头一次亲吻，但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差点失控，但沈墨的克制力不容小觑，他凝视着脸红如朱砂的白净少年，潋滟的桃花眸里翻涌着墨色，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神灼热且危险。
“我去御书房，今晚你先歇息。”
沈墨一字一顿道，声音隐忍华艳，透着几分旖旎。
然而他刚转身，手腕便被燕慕渊牢牢抓住，沈墨回头看他，只见他长睫微垂，两颊通红，声音小却坚定，“别走。”
“嗯？”沈墨明知无问，“你说什么？”
“你别走，就留在这里。”
沈墨的情况异常，燕慕渊虽然不是很懂，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毕竟他也是男子。
尊贵帝皇的声音越发喑哑，眼底的晦涩也越发浓郁，双眸幽深且危险，“我中了药，一会儿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留下来可能会伤到你。”
“我不怕。”
“你确定？”
仿佛有什么就要倾巢而出了。
燕慕渊小脑袋点了点，虽然羞涩，但还是抬起了眸，语气一如既往地坚定，一字一顿道：“我确定。”
他喜欢沈墨，他愿意和沈墨做更亲密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放沈墨离开，万一沈墨找别人怎么办？
燕慕渊摸出药瓶，将药丸放进嘴里，眉眼带着羞涩的喜悦，“我服了药，不会疼的。”
他知道沈墨一直都在克制和他亲近，是担心他的心口会疼痛。
但情到深处，又如何能克制？
沈墨可并非柳下惠，在药效和爱人双重刺激下能做到无动于衷。
小媳妇儿都这么主动了，他再拒绝的话，也太不是男人了。
明黄的床帐垂下，掩住了一夜的旖旎。
翌日
朱友德准时过来伺候沈墨梳洗上朝，却惊愕地发现，皇上竟然还未起身。
看着满地凌乱的衣物，朱友德老脸一红，心里嘀咕了一句“陛下真是生龙活虎。”
上朝的时辰不得延误，朱友德虽担心皇上会怪罪，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几步，“陛下，该起身了。”
他以为昨夜太累了，皇上还没醒。
实则不然。
沈墨早就醒了，只是舍不得起床。
燕慕渊躺在他的身侧，露出精致白皙的侧脸，闭阖的睫羽浓密纤长，宛若蝶翼般停栖在白皙的肌肤上，遮住了一双剔透如琉璃般的眼眸。
两颊红润，小嘴饱满。
睡颜恬静地宛若大师笔下最杰出的作品。
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直到朱友德再一次出声，沈墨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抚摸着燕慕渊眉眼的手，微微侧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轻手轻脚地坐起身，低沉的声音轻轻传出。
“安静，莫要吵着他。”
朱友德立马闭嘴，不敢再出声。
穆公子当真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啊！
......
燕慕渊累了一夜，但并没有睡得很沉，腹中空空，饿醒的他，起身时忍不住“嘶”地抽气一声。
这声痛呼可不是因为心口，而是――
燕慕渊蓦然红了脸，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春意。
用膳时也忍不住频频笑出声，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他。
“少主！”
燕慕渊面色微变，将目光放在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太监，他记得他叫小文，是朱友德的义子之一。
但眼前的“小文”不是小文，而是燕吉，是义父的人，精通的易容之术。
“你怎么来了！”燕慕渊看了看左右，发现没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紧紧皱起眉头，“小文呢，你杀了他？”
“属下并未杀人，他只是晕了，半个时辰后自会醒来。”
没杀人就好，“这里是皇宫你赶紧离开。”
燕慕渊知道燕吉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他没有忘记自己进皇宫的初衷，他只是刻意在遗忘。
他和沈墨开诚布公后，沈墨曾带他去过另一个密室，也去过国库，所有的珍品他都一一看过，并没有他要的藏宝图。
藏宝图不在东渊国。
若是他回复义父这个消息，那么他肯定不能再留在东渊国，他要继续去寻找藏宝图的下落。
但他不想，不想就这么和沈墨分开。
他才懂的什么是爱，他才和沈墨有了肌肤之亲，他才......
“少主，主人让你回去，不论有没有找到东西，都务必回去。”燕吉压低声音，冷冰冰说道。
燕吉的身手矫健，否则也不会敢就这么闯入皇宫，而且，还闯到养心殿。
燕慕渊强装镇定，道：“你先离开，不日我便会回去。”
燕吉：“还请少主尽快。”
......
“阿渊可有用过膳？”沈墨下朝后便立即回了养心殿，见燕慕渊还在床上躺着，以为他还没起过床。
“回禀陛下，公子他用过早膳后便又歇下了。”
“嗯，下去吧。”
燕慕渊躺在床上装睡，他身体疲乏，也有些困顿，可一想到来皇宫寻他的燕吉，他的心就开始变得不安。
想必宫里的传闻义父定然是知晓了。
义父肯定不会让他留在皇宫。
他也还没想好如何问义父关于噬心蛊的事情。
正想得出神，床幔被撩开，紧接着，熟悉的气息飘来，伴随着这股熟悉的龙涎香，还有男子宠溺的呢喃：
“都是为夫不好，让你累着你。”
沈墨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在装睡，轻笑一声，伸手捏住燕慕渊的挺翘的鼻子，不过一会儿，燕慕渊便因无法呼吸张开了嘴，也不再装睡，睁开了眼眸。
“你回来了？”燕慕渊揉揉眼睛，佯装刚醒过来，沈墨并不点破，扶着他起身，“先给你上药，上完药再继续睡。”
上药？
燕慕渊先是一懵，旋即反应过来沈墨指的是什么，脸上一热，耳根子也弥漫上淡淡的绯红。
“不......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伤，不用上药这么麻烦。”
燕慕渊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
那处如何上药！
“怎么不用？”沈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菲薄的唇抵在他的耳边，轻轻吐气，“不麻烦的，上了药好的快，不然该疼了。”
“告诉为夫疼么？”
“不疼。”燕慕渊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羞涩流光。
“小骗子，定然是疼的，乖，为夫替你上药。”
燕慕渊最终还是让沈墨替自己上了药，但上完药之后，他便把自己蒙在被窝里，沈墨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沈墨忍俊不禁，“害羞了，小娘子可是害羞了？”
“我才不是小娘子！”燕慕渊从被褥里露出脑袋，故作凶狠地瞪着沈墨，“不许瞎说，也不许笑！”
“好好好，都听娘子的！”
沈墨语气宠溺。
燕慕渊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舍。
他真的可以永远和沈墨在一起吗？
......
转眼到了太后的生辰，每一年的生辰都办得隆重，这次也不例外。
太后也解了禁足，她面上带着笑，即便看到沈墨带着燕慕渊出席自己的寿宴，脸上也无丝毫异色。
她心底依旧不待见燕慕渊，但她想通了，为了区区一个小太监，和自己的儿子闹得不愉快一点都不值得。
此前水丞相进宫后也去慈宁宫拜见过太后，他们兄妹二人达成一致，不再理会皇上的风流韵事，只要嫡长子，未来的储君是皇后所出就行。
如此，他们水家会依旧屹立不倒。
上回沈墨之所以会中药也是水丞相授意青莲和琼花所为，水莹然对此一无所知。
事后沈墨去找水莹然谈过，水莹然更加坚定要离开皇宫，离开这个牢笼，也离开水家给予她的束缚。
那天后，水莹然便病了，天天药不离身，一直缠绵床榻，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
若不是太后生辰，水莹然也不会走出坤宁宫。
身为中宫皇后，自然是要盛装出席，即便脸上施了粉黛，也依旧透出一股子病态。
一看到水莹然，太后的心神就全在她的身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后，先是嘘寒问暖，随后便是提提及侍寝的事儿。
太后不知晓水莹然命不久矣，听闻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后，便明里暗里让她赶紧替沈墨诞下龙嗣。
水莹然不免悲从心来，年幼时，她觉得她的姑母待她是极好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好就变了呢。
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存在就是嫁给沈墨，然后诞下龙子，为水家的荣耀添砖加瓦。
没有人会在乎她愿不愿意，也没有人会在乎她是否幸福。
罢了，反正她很快就会离开了。
水莹然微微一笑，在太后面前很是乖巧地点头。
太后深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