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嗯。”燕慕渊点点头。
沈墨总有办法哄他开心。
这顿饭，一向古板和一向拘束的陆展和沈磬都忍不住大快朵颐。
实在是太好吃了。
倒不是说御厨的手艺有多差，能进入御膳房的主厨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厨艺自然是不错的，但沈墨懂的更多，毕竟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中各地菜系他都有研究，系统又能给予各种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调料，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这一顿下来，几人之间的关系越发融洽了。
古板的陆展也习惯了陛下的平易近人，沈磬还有点受宠若惊，他得到的东西太少了，每有一样，他都想要好好珍藏。
父皇爹爹，你们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从此以后，沈磬要学的东西又多了一样，那便是厨艺。
燕慕渊也问过沈墨为何会选沈磬，沈磬是个不错的孩子，但宗亲中也不乏才能之辈，且沈磬的性格似乎软了一些，朝堂上波云诡谲，可不是谁都能坐得稳龙椅的，一个不好就会成为傀儡。
沈墨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沈磬的眼睛长得像燕慕渊，看着顺眼。
性子软可以改变，沈磬年纪小，慢慢改变来得及。
且他自小饱受欺凌，还心存善念，足以证明他心性坚定，假以时日，也能成为善良的明星。
燕慕渊也看好沈磬。
有的人人生中遇到一个贵人，便能一飞冲天，能被沈墨和燕慕渊看中，是沈磬一生之幸。
很多年后，沈磬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卑微到泥土里，父皇和爹爹怎么会看好他呢。
知道有一天他的皇后告诉他，他的一双眼睛长得酷似太上皇后他才后知后觉。
这大概是他唯一该感谢他的生父荣亲王吧，这双眼睛像荣亲王。
......
“义父，孩儿不明白你为何要派人杀沈墨，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他动手？”
燕慕渊瞒着沈墨偷偷出宫找柯嘉良，即便叫了近二十年的义父，他却丝毫不知道所谓的义父的为人，也不知道义父是江湖上的“戮阁”的阁主。
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他此前所中的“噬心蛊”他还没问，他如今只想知道义父为何对沈墨动手。
如果义父要与沈墨为敌，他......
燕慕渊走神了一瞬，并没有看到柯嘉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危险。
“阿渊，你怎么和为父说话？”柯嘉良敛起眸中复杂的情绪，一本正经，不怒自威。
虽然人到中年，但已然能看出面容英俊不凡，轩辕问情长得好看也有他的功劳，只可惜他的眉宇间总是萦绕着化不开的戾气，令人不敢靠近。
“孩儿知错。”燕慕渊垂头道，他心底是有些怕这位义父的，从小他便觉得义父十分严厉。
“知错？”柯嘉良冷哼一声，道：“那你说说看，错在哪里？”
“孩儿，孩儿不该和沈墨.......”
听到“沈墨”二字，柯嘉良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眉宇间的戾气更重，他沉了沉眸，双手握拳，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燕慕渊眼神迷茫，“他是东渊国的皇？”
“他是你的仇人，你的父母皆为他的父皇所杀，如今你嫁给了杀父仇人的儿子，你说你可对得起他们？”
燕慕渊猛然一怔，怎么会，怎么可能？
“义父之前没对你说出实情是担心你会冲动，可如今你却和.......”柯嘉良顿了顿，叹了口气，突然道：“也是怪我，是义父不好，若是早点告诉你也不会......”
“义父，请您告诉孩儿，我的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燕慕渊艰难地问出这句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涌起了血腥味。
“事到如今，义父也不该瞒着你了，你的爹娘他们......”
燕慕渊的父母当年为沈墨的父皇所害，起因很简单，就是沈墨的父皇看上了燕慕渊的母亲，想要占为己有，燕慕渊的母亲抵死不从，便被他下了毒，她没有立即毙命，但此毒无解，她在生下孩子不久后便死了。
燕慕渊体内残留着毒素，带着胎毒出生，柯嘉良给他下噬心蛊也是无奈之举，只有此毒能遏制住他体内霸道的胎毒，后来给了他解药也是不愿他痛苦，噬心蛊发作时的疼痛可是能要人命的。
“原来是这样......”
燕慕渊脑中闪过沈墨俊美温柔的脸，双拳微微攥紧，深吸一口气道：“义父，人死如灯灭，沈墨的父皇早已驾崩，上一辈的恩怨不必其牵扯到下一辈，沈墨他从未对不起我。”
此话很显然，他不会因此和沈墨反目。
不过他心里清楚，如果杀父仇人不是沈墨的父皇，他不会这般释然，但换做沈墨，就不一样了。
沈墨疼他爱他宠他，对他一心一意，让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被呵护的感觉，如此深情是男人，实属难得。
堂堂一国之君，为他做了太多太多。
他又不曾对不起他，让他就这么和沈墨反目，让他迁怒沈墨，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只不过，他的心中还是略感沉重。
父亲，母亲，孩儿对不起你们，但沈墨是好人，孩儿不想伤害他。
柯嘉良气得喉底泛起血腥味，燕慕渊是真的变了，若是换做曾经，听到父母为人所害早就不管不顾去报仇了，现在倒好，还上一辈的恩怨一笔勾销？就这么爱沈墨？
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
沈墨必死无疑！
不过在这儿之前，他要先得到燕慕渊的人。
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他得不到的东西，他宁可毁掉，就像当初他的娘一样。
柯嘉良眼神晦涩，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燕慕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此一无所知，然而很快他便察觉到身体的异样，燥热难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他的身体。
他早不是不经人事的人，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万万没想到，柯嘉良竟然会对他抱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你.......”
药性太强，沈墨的思绪变得迷蒙，很快便被柯嘉良抱到了床上，而就在他准备解开燕慕渊的衣服时，大门轰然倒地，本该在御书房的年轻帝皇出现在此，身穿明黄的龙袍，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上覆上一层令人心惊胆战的阴沉。
柯嘉良还没看清他的身形，他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内力袭来，柯嘉良被狠狠摔在地上。
“阿渊，莫怕，为夫在。”
沈墨将被药性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少年抱在自己的怀里，低头亲吻燕慕渊那被自己咬出血丝的嘴唇，爱怜且疼惜。
燕慕渊迷离迷茫的眼眸瞪大了一瞬，似乎是看清了拥着自己的人是谁，眼底沁出泪光，身体放松了不少，安然地窝在对方的怀里，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沈墨.......沈墨......”
“我在，我一直都在。”
沈墨安抚他，潋滟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将人打横抱起，起身时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正站在门口往里看的轩辕问情，冷冷道：
“他若不死，你和轩辕问天都得死！”
若不是答应了轩辕问情会把柯嘉良的命留给他处置，此时此刻的柯嘉良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如果轩辕问情柯嘉良存有怜悯之心没有杀了他，那么他会杀了他们三个人。
什么事都好说，唯独不能伤害他家小媳妇儿，谁敢对他家小媳妇儿不利，那必死无疑。
更遑论，柯嘉良如此龌龊恶心，留着干嘛，过年吗？
“你放心，他活不过明日。”
“如此最好。”沈墨神色冷淡，望着怀里越发难耐的燕慕渊，迅速离开此处。
轩辕问情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是什么德行，此次他会选择对燕慕渊下手他也有多预感，这个男人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当他眼线告知燕慕渊今日会来见柯嘉良时，他便立即将消息告知了沈墨。
论武功他不是柯嘉良的对手，但沈墨实力深不可测，果不其然，柯嘉良被沈墨一掌打得瘫倒在地，到如今还没能从地上起来，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当然，就算没有中内伤，他也不怕，他也给柯嘉良下了慢性毒，算算日子，如今的他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
他身上的毒在楚怜的调理下好得七七八八，但柯嘉良必死无疑。
“你.......逆子.......你敢背叛我！你这个畜生！”柯嘉良确实受了很重的内伤，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似的，痛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起身都觉得困难无比，他恨恨地瞪着嘴角含笑的轩辕问情，质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
话还未说完，脸上便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柯嘉良一懵，回过神来时，越发怒火中烧：“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