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皇上他怎么能这么做，连你也不能去慈宁宫？”
见皇后点头，水丞相神色难看，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呢，皇上近日对你可还好？”
“父亲您放心吧，皇上待我一如从前，女人在皇宫并无受任何委屈......”水莹然话说到一半，便被水丞相打断。
“在为父面前，你大可畅所欲言，如今的皇上真是魔怔了，竟然宠幸一个小太监，还不惜为了他与太后娘娘翻脸，又枉顾朝中大臣的性命，真是......”
水丞相气得胡子一上一下的抖动，“气煞老夫！”
“父亲不必动怒，皇上是一国之君，要一个小太监又有何不可，为了这点小事和皇上起冲突，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况且，一个太监不足为惧，父亲又何必如此动怒。”
水莹然一字一顿说道。
表哥会喜欢穆渊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她心里却觉得两人很是般配，虽然穆渊是个小太监，可小太监也能有人爱，况且，穆渊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小太监。
她认识表哥这么久，可从未见过他如此珍惜任何一个人。
水莹然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大受触动。
若是她能逃出这个巨大的牢笼就更好了。
“你说的也是。”水丞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区区一个宦官再受宠也威胁不到你的地位，不过你还是得多上心，让皇上多往坤宁宫走动，只要你诞下嫡长子，那么你在宫里的地位自然是固若金汤，无人可撼动。”
不管是穆渊这个太监还是住在启祥宫的柳妃柳景彦，都不可能诞下子嗣，其余的住在后宫里的女人，连见皇上一面的资格都难。
“嗯。”水莹然应了一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父亲您放心，女儿知道。”
要真是知道就好了。水丞相心里很了解自己这个嫡女，自小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端庄大气，可对争宠献媚这事儿不屑一顾。
若是皇上不来坤宁宫，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找皇上。
据琼花和青莲所说，以前皇上来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可没现在这么少，几乎都忘了坤宁宫里还有个皇后在。
如此下去怎么行。
皇上现在的心思是放在那小太监上，但保不齐不会临幸其他女子，不管皇上的心在谁的身上，嫡长子必须是皇后所出。
水丞相敛了敛眸，似想到了什么，躬身道：
“如此，臣先告退，皇后娘娘好生歇息。”
水莹然点了点头，道：“琼花送丞相大人。”
琼花福了福身：“是。”
琼花送水丞相出坤宁宫后，一旁的青莲小声嘀咕了一句：“小穆也真是的，枉费娘娘您待他这般好，他竟然魅惑君上，还全然不念着您的好，他能有今天多亏了娘娘您，他却如此忘恩负义，但凡有点良心，也不会独占皇上，如今皇上都不来坤宁宫了。”
“青莲，是本宫平时太纵着你了？”
听水莹然的声音微沉，青莲脸色一白，连忙道：“娘娘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水莹然根本不在乎沈墨来不来坤宁宫，但想到自己的父亲亲自跑来一趟，千叮咛万嘱咐的，她便差人去请沈墨过来用晚膳。
青莲和琼花以为她们皇后娘娘开窍了，但谁能知道水莹然只是为了应付丞相府罢了。
要不是皇后宫里的人过去，沈墨还真的要把水莹然给忘了。
“你回去告诉皇后，朕今晚会过去用晚膳。”
也是时候好好和水莹然聊一聊了。
“是。”前来请示的便是被柳景彦用毒药控制的周太监。
“你要去皇后宫里？”周太监进御书房的时候，燕慕渊就在一旁，自打他差点被太后的人所伤，沈墨去哪儿都带上他，除了金銮殿上朝时燕慕渊去不了之外，其他的地方随时对燕慕渊敞开。
“是啊，你可要陪我一同去？”
沈墨凝视着燕慕渊，想要从中看出点吃味，但很遗憾的是并没有。
此时的燕慕渊心里有的不是醋意，而是愧疚，他总觉得是自己抢走了沈墨，尽管沈墨早就告诉过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名义上的皇上和皇后。
可万一皇后的心里有沈墨呢？
他认定的人，他无法接受对方会有另一个爱的人。
他做不到那么大度。
或许皇后能容忍，但他做不到。
越是和沈墨相处，就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也不愿离开他，就好像冥冥中自己就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如果沈墨不是皇帝那该有多好，他的身上不会有那么多责任，也不会有个偌大的后宫，更不会有那么多天天催促他广纳后宫、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我等你回来。”
“好，用完晚膳我就回来。”沈墨摸了摸他的头，一把将人抱在桌案上。
“你干嘛！”燕慕渊惊呼一声，可下一瞬，所有的声音便被沈墨悉数吞咽。
上次的吻让燕慕渊意犹未尽，但他羞于启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告诉沈墨，也绝对做不出主动献吻这般轻浮孟浪的举动，是以，沈墨的主动，他没有抗拒，反而有些欣喜。
修长的手臂，情不自禁地环住了沈墨的脖颈。
唇齿间彼此的气息交缠，甜蜜一路从喉咙流经心底。
悄无声息的御书房里只余下暧昧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深吻才结束。
粗粝的手指抚过对方嫣红水润的唇，沈墨嘴角含笑，“不要多想，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是你，只是你。
皇后只不过是我的表妹而已，我与她清清白白，今日过去正好同她说清楚。”
说不开心自然是假的，燕慕渊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只好点点头，让沈墨去处理。
眉头微微皱起，熟悉的疼痛感又袭来，沈墨立即拿出燕慕渊身上的药丸，驾轻就熟地给他服下，随后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是我不好，总是控制不住。”
“不，与你无关。”燕慕渊摇了摇头，微微发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更显脆弱，也格外惹人怜爱。
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羞涩的水光。
沈墨控制不住，他又何尝不是情难自禁。
“与我无关？”沈墨嘴角微微漾起微末的弧度，“我是不是可理解为，你很喜欢我亲你？”
“嗯。”
本以为燕慕渊会口是心非地说“不”，谁知他竟然点头了，眉眼微垂，两颊泛红，像是熟透了蟠桃，啥是可爱。
只是情况特殊，沈墨不能恣意妄为，亲过一次便只能先克制着。
......
坤宁宫准备了精致的晚膳，但很显然，皇上和皇后两人的心思都没放在晚膳上。
“皇后，此番前来朕有要事与你商讨。”沈墨开门见山道。
“皇上请讲。”水莹然微微一愣。
“你可愿离开皇宫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出了宫门，天高仍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话戳中了水莹然的心，她想离开皇宫，很想离开，可是她怎么离开，她是丞相府的女儿，如今东渊国的皇后。
她此生都无法离开皇宫，就是死了也得在东渊皇陵里长眠。
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
“皇上这是何意？”
“只要你愿意，朕可以安排你出宫，当然，关键是你能真正割舍下荣华富贵......”
“我愿意！”不等沈墨说完，水莹然急忙说道。
若是皇上愿意帮她，那一定有办法，她有预感，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她这一生都会被困在皇宫里，每天抬头都只能看到同样的风景。
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她相信自己就算离开了水家的庇护，没了皇后这层显赫的身份，但她也能活下去。
至少她不会遗憾。
“好，你好好想想，若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知会我，如果确定了，太后的生辰后朕会安排你离开。”
......
用完晚膳，沈墨便回了养心殿，路上，他停了停脚步，朝着某处看了一眼，似乎只是随意一瞥，便又继续往前走。
躲在暗处的柳景彦吓得一身冷汗，他攥紧了双手，眼中是深沉的爱慕和嫉妒。
为什么他们都能得到沈墨的眼神，而他，却不能。
进宫这么些日子，沈墨只去过一次启祥宫，那唯一的一次还是去看蛇。
后来，连蛇他也没兴趣了。
沈墨的眼里只有那个叫做穆渊的太监，他未必喜欢皇后，但皇后的身份一定不会被太过冷落，只有他，什么都不是。
沈墨，你不要怪我，是你一直不用正眼看我，不要怪我。
......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墨回到养心殿时，燕慕渊刚坐下准备用膳。
“自然是陪你一同用膳。”沈墨在坤宁宫就没吃多少，喝了一碗汤而已，他本就是去说事情的而不是去用膳的。
“难道你不欢迎我？”见自家小媳妇儿如此惊愕，沈墨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打趣道。
“怎会？”
本来没什么食欲，沈墨回来了，燕慕渊忽然觉得自己饿了。
可用完膳，沈墨却发现了不对劲，下腹的热浪一股接着一股。
他中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