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御书房外,声音吵闹,只因御林军发现有刺客,刺客消失的方向就是在御书房外,而此时的御书房内躺着一个夜行衣男人,面巾下的脸十分普通,普通到丢在人群中压根不会让人察觉的存在,完全没有记忆点。
御书房里烛火明亮,沈墨让人将这个被他一掌劈晕的刺客带了下去关押,随后抱着还在昏睡中的燕慕渊回到养心阁。
亲自替他换下夜行衣,点了他的睡穴,躺在他的身侧,拥着人入睡。
黑暗中,传来了水渍声,暧昧缠绵。
昏睡中的燕慕渊全然不知,自己的初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沈墨取走了,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床榻上,他睡得很沉。
天蒙蒙亮,沈墨吩咐朱友德好生照料着还在床上的燕慕渊,便起身去上朝。
能在养心殿留宿,且一连睡了这么多天的人,整个后宫只有燕慕渊。
皇后娘娘,倾城的柳妃娘娘都没这个殊荣。
而今日一大早,就有不少人亲眼看着皇上从养心殿离开,显而易见,陛下昨夜睡在养心殿。
周太监得到消息后,立即去启祥宫里禀告。
柳景彦刚起身,一听这话,气得一把砸了手边的养身茶,紧接着,满宫都是爬行的蛇,宫里伺候的下人,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的命到头了。
柳景彦到底是没有杀人,不是不想杀,而是不想在宫里杀,就怕自己的形象在沈墨面前崩塌。
虽说这位帝皇是人命如草芥,但不代表,他会欣赏草菅人命的人。
“继续盯着,皇后那边也别松懈。”柳景彦冷冷道。
“是。”周太监双腿都在打颤,每次进出启祥宫都有一种进出阎罗殿的感觉,他只觉得再多来几次,或许不需要什么毒药发作,他都要被吓死了。
周太监离开后,柳景彦抚摸着缠在手臂上的绿蛇,陷入了沉思。
沈墨太反常了,那个小太监究竟要哪里好,能让沈墨这么上心,如今无名无分就已经能日夜住在养心殿,假以时日,肯定会站在最高处,就是水莹然也比不上他。
柳景彦不在乎在后宫的地位,他只在乎在沈墨心里的地位。
是不是只要穆渊死了就好了?
柳景彦擅长用毒,悄无声息毒死一个人易如反掌,但沈墨清楚他的能耐,要杀穆渊有很多种办法,但不能用毒,否则会得不偿失。
燕慕渊醒来后是正午,阳光明媚,他一醒来就有宫女低眉顺眼上前伺候。
燕慕渊一愣,揉了揉眉心,有些疑惑。
他记得他昨夜去了御书房,还发现了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然后他打算回去再找找别的机关密道,后面就没有记忆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是怎么回来的?
因为心有疑惑,燕慕渊整个人心不在焉,用膳时,见朱友德过来,他敛了敛眸,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就为了试探。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想拿到那个东西,所以才会梦到自己去了御书房。
谁知,朱友德竟然告诉他,昨晚沈墨歇在养心殿,早朝时才离开。
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住在养心殿这么多天,沈墨可是一天都没来过,他自然也会担心有这么一天,毕竟养心殿是沈墨休寝的宫殿,他迟早都是要回来歇息的,更确切来说,整个皇宫都是沈墨的,整个东渊国都是他的,他想去哪里都行。
燕慕渊这下越发没心思用膳,吃了没两口就让人撤了。
朱友德:“公子,您没用早膳,午膳又只吃这么一些,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了,老奴也不好向陛下交代。”
朱友德想劝燕慕渊多吃一点,但燕慕渊实在没胃口,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但他又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是说,沈墨即便昨晚歇在养心殿也没有对他做什么,但心里总是无法平静。
朱友德没法子只能去禀告沈墨,沈墨本来在和几个将军商量边境的事儿,乍一听朱友德说起此事,便让这几位将军先回去。
几位将军虽有些诧异,但并无不满,他们是原主一手提拔起来的,是真真正正地臣服于他,听命于他,也并不畏惧于他。
朱友德是更加确定那位穆渊公子在是沈墨心中的地位。
......
“怎么不用膳,莫不是我不在,你茶饭不思?”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发呆的燕慕渊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在沈墨话落的瞬间,燕慕渊的目光有了波澜,下意识站起身来,身体紧绷,似乎想起什么,他低下头,加了一句:“见过陛下。”
“你不肯好好吃饭,我怎么能不来?”
沈墨一身龙袍,身形修长高大,与身俱来的高贵气质,更是衬得他容貌绝美,举世无双,一身不怒自威的冰冷气息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可带着笑意的言语,却又流露出他并非面上那般不近人情。
然而跟在身后的朱友德清楚得不得了,陛下仅有的温柔都是这位穆公子的,即便他只是个太监,能被陛下喜欢上,那就是人上人。
阳光洒照进来,为沈墨镀上一层灿金的光晕,龙袍上的龙明亮闪耀仿佛一瞬间就要活过来似的,张牙舞爪的,带着几分凶狠的气息,可当视线落在沈墨的脸上时,丝毫不担心他会驾驭不了这条金龙。
真龙天子。
非沈墨莫属。
谁能想到前不久还觉得沈墨是个暴君、昏君,现在竟会觉得他是真龙天子。
见自家媳妇儿又看着自己发呆,沈墨微微一笑,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微微侧身去吩咐朱友德去传膳。
当一大桌子的膳食再一次摆在桌前时,燕慕渊依旧没有胃口,但沈墨在他不得不吃。
“可是有什么心事?”媳妇儿没胃口,他也没胃口,即便有胃口,他也不能大快朵颐。
燕慕渊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说,最后还是沈墨看他这般纠结心疼,主动说道:“还在为昨夜的事情发愁?”
昨夜?难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燕慕渊猛地抬头,双手不由地攥紧。
沈墨倏然起身,走到燕慕渊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微微俯身,在他的耳边,“若是我们开诚布公,你会不会好受些?”
热气喷薄在敏感的耳垂,让燕慕渊不由红了耳根子。
“昨夜你擅自去了御书房,晕倒在密道里,是我亲自把你抱回养心殿。”
燕慕渊仓皇起身,对上对方潋滟的桃花眸,有些难以置信,“你昨夜......我......”
原来昨夜不是梦,他是真的动身去了御书房,还被沈墨亲自带了回来。
愣了片刻,燕慕渊眉眼间有些疑惑,心里却涌上一股释然,不知为何,就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用欺骗。
但他还是不懂,沈墨为什么不处置他,反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难道真的是......
“因为爱你,不对你好,对谁好?”沈墨回答得理所当然,双眼凝视着面色略微发白,仿佛有很大疑惑的燕慕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里盛满了宠溺,口吻越发温和:
“本来想晚些和你说这件事,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了,你也不必隐瞒,你潜入御书房想做什么,是想拿什么的东西?”
小媳妇儿的身份自然是不简单,潜入宫里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但就目前来看,他的目的并非刺杀,否则他有的是很多机会动手,但他没有,而只是夜探御书房。
这说明,小媳妇儿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别的。
宫里确实有不少奇珍异宝,可沈墨没想明白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小媳妇儿以身犯险来偷,金银珠宝,犯不着来皇宫大内。
而在皇宫里最为贵重的,要么是兵符,要么是玉玺。
这两样代表权利。
小媳妇儿真的想要权利么?
不尽然。
“还是说,你想要我的命?你若是要――”
沈墨顿了顿,握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顿道:“尽管拿去。”
“你――”
燕慕渊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慌乱得不知该任何回答,心口的疼痛蔓延,他不禁捂住自己的心口,眉头紧紧皱起。
“是不是又疼了?”沈墨暗骂了自己一句,差点忘了媳妇儿体内还有噬心蛊,自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对他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疼?”
燕慕渊越说越觉得疼,这种疼痛在入皇宫前从未有过,确切来说,是在遇到沈墨之前从未有过。
上一次他还怀疑是不是沈墨给他下了毒,但见他如此担心,顿时打消了这种想法。
......
赵恒来了趟养心殿后,燕慕渊算是彻底清楚来龙去脉。
他竟不知他的体内竟然有噬心蛊。
只要不动情,噬心蛊就不会发作,也不会伤害身体,可若是动了情,那将受到万虫啃咬之痛。
想要解脱,要么拿到解药,要么就只能断情绝爱。
这证明下毒之人并不是想害他,而是不希望他动情。
燕慕渊已经对下毒之人有了猜测,他抿着唇,琉璃般的眼眸里满是茫然,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