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老汉和他的老伴儿想为女儿讨回公道,便击鼓鸣冤,可知府根本就是向着冯家,任凭他有天大的冤屈,也无法得到哪怕一丝伸冤的可能。
女儿的冤屈无法洗清,阿虎还因得罪了冯家被打瘸了腿,老汉的老伴儿也一病不起。
这不是老汉第一次击鼓鸣冤,可没什么用。
冯家是恶人,却以大善人的形象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让不明真相的百姓都站在他们那边。
可以想象,老汉如果揪着这件事不放,下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燕慕渊听罢,出离愤怒,抓着沈墨的手都不禁重了几分,愤愤然道:“沈墨,这件事不能不管,冯家人欺人太甚!还有这个知府,拖出去斩了吧!”
燕慕渊生气的时候,小脸微红,拧着眉,瞪着眼,却也是说不出的可爱。
沈墨忍俊不禁,微微颔首,过分美貌的脸上,潋滟的桃花眸里透着满满的温柔。
老汉微愣,他们到底是何人,说的是大话还是?
很快,他就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说大话了。
“说了,不许击鼓,你是不是真的活腻歪了!”又是方才的捕快,打开门骂骂咧咧地吼道。
见老汉身旁还站着两个陌生的公子,身上的衣着华贵,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脸上的不耐顿时消失,他一边打量着沈墨二人,一边试探地问道:
“二位公子,这是?”
“是什么是,击鼓鸣冤,你说我们要做什么?怎么,衙门不管?”
燕慕渊冷着脸,语气很是不善。
他的语气越是不好,这捕快越是不敢惹,此前老汉卑微地求他,他反而怒脸相向,典型的欺软怕硬。
这种捕快,也砍了算了,要不,就喂给雄狮猛虎吧。
捕快眼中闪过一丝惧色,眼前的两人给他的压迫太大,这种压迫他在知府大人身上都没感受过。
他看了看站在中间的老汉,又看了看两位气质不凡的公子,想说什么,却正好对上沈墨的视线,那一瞬,凉意从脚底攀爬,他几乎是逃进府里。
见状,燕慕渊冷哼一声,嘴角扯开一丝凉薄的冷笑。
沈墨静默在一旁,眼神紧紧凝视着燕慕渊,嘴角含笑,他的媳妇儿就该这样。
霸气侧漏。
眼中忽然闪过模糊的画面,待沈墨想要追寻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沈墨沉了沉眸,总觉得他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
方才的捕快又带着几个捕快出来,作势要把沈墨和燕慕渊轰走,就在这时,陆展和楚怜赶到,陆展眸光一冷,拔剑而出,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将这几个捕快打趴下。
“你们,好大的胆子!”为首的捕快痛呼几声后,色厉内荏道。
“放肆!”锃光瓦亮的剑指着为首捕快的面门,陆展一身肃杀之气,冷声道。
衙门外打了起来,在衙门里数银票的知府也坐不住了,匆匆赶来,刚想斥责几句,却见燕慕渊拿出一块令牌,吓得顿时身体颤抖,要不是身旁的师爷扶了他一把,他怕是会立即被吓得倒在地上。
“下官,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燕慕渊瞥了他一眼,道:“百姓击鼓鸣冤,你为何不理会,是不想要头上的乌纱帽了?”
“下官不敢!”
在老汉错愕的目光中,升堂断案。
老汉的案子,再一次上公堂,不少义城的百姓也过来凑热闹。
冯家的人收到府衙传话时,正在阁楼听雨**致的点心。
“这个老不死的,是真的活腻歪了,给他留了一条命却不知道好好珍惜,郑大人也是,给了他一千两,不是说此事就此了结了,怎么还要升堂?”
说话的是穿得富贵,头上戴着不少珠钗的女人,模样有几分颜色,但颧骨过高,说话时语气重,给人刻薄不好相处的感觉。
此女便是冯公子的原配,秦丽华。
坐在他身旁,唇红齿白,衣着儒雅的正是冯大公子,冯守信。
“娘子,别生气,他左右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冯守信亲手剥开荔枝喂到她的嘴边,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看似温柔体贴,眼中却有厌恶一闪而逝。
冯守信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的原配夫人,凶悍如虎,什么都要依着她,蛮不讲理,谁能吃得消?
要不是冯家得靠她娘家撑着,他也不会看她的脸色。
寻常男子都能三妻四妾,缘何他不可?
她又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他就是休了她都可以,还敢给他脸色看。
等他高中,第一个就休了这个泼妇。
“也罢。”秦丽华吃了荔枝后起身,冯守信连忙扶着她,听她说道:“走吧,相公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解决。”
“有劳娘子了。”
冯守信以为这次和之前一样,就算去了衙门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他身上又带了一千两银票,打算让知府大人彻底了结这件事。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出了变故。
公堂之上,知府大人的身旁摆了一把椅子,一面如冠玉的公子坐在上面,他的身后站着三个相貌不凡的男子。
坐在椅子上的是燕慕渊,沈墨站在他的身旁,另一边是陆展和楚怜。
“见过知府大人!”
按捺住心里的异样,冯守信跪地一拜。
他和老汉对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一个是义城的大人物,一个是义城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这不仅仅是两人之间的较量,更是阶级之间的较量。
“冯守信,你可知罪!”
知府大人,惊堂木一敲,怒喝道。
冯守信一愣,“大人明鉴,草民是冤枉的,是他的女儿勾引草民在先,逼迫我休妻给钱再后,事情败露后,她无颜面苟活,自尽而亡,与草民无尤!”
这话说得多了,他都能倒背如流。
话虽如此,心里却也很是可惜这个女子,长得花容月貌,性子温婉,温柔体贴得很,又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不是家中有个悍妻在,他是真的会纳她为妾。
要怪就怪秦丽华,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竟然找了几个乞丐......
心里是这么想,但话到了嘴边,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已死的无辜女子身上。
“不是,青天大老爷,事实不是这样,是他夺走了我女儿的清白,欺骗小女在先,后偶又倒打一耙辱她名节,小女是无辜的!”老汉反驳,声音沙哑,透着愤怒与酸楚。
他的女儿,死得冤枉,死得冤枉!
知府大人此时完全是不敢向着冯守信,无视冯守信的眼神,而是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似乎是要为这老汉做主,那么他自然也不能得罪钦差大人。
知府大人清了清嗓子,道:“冯守信,你说,事实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那般,是你欺辱了人家清白的姑娘?!”
冯守信一惊,他看了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知府大人,心知肚明他不会帮自己,这个案子有决断权的怕是坐在知府身侧的公子。
心里惶恐不定,嘴上拒不承认。
“不承认,好,上刑!”燕慕渊冷着脸,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冯守信大概已经死无全尸了!
沈墨一脸无奈,好在事实确实如老汉所说的那般,否则媳妇儿这样可就是屈打成招了。
知府大人前额冷汗岑岑,也不敢违背燕慕渊的命令,命人上刑。
冯守信是个文弱的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能受得了刑罚?
还没动上刑罚,他就全都招了!
“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与如梦是情投意合,我心悦她,她也爱慕我,我们私定终生,有了彼此的孩子,谁知道这事儿被秦丽华知晓,她不同意我纳如梦过门,散布了她勾引我的谣言,都怪我太过懦弱,才会让事情发展成无法挽回的地步。
如梦遭人欺凌也是她一手安排,她担心如梦腹中的胎儿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便叫人欺凌她,如梦这才会想不开咬舌自尽。
请大人明鉴。”
他跪在地上,大喊冤枉,说是自己的错,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一切都推给秦丽华,即便这一切真的是秦丽华所为,他的行为也叫人不齿。
而此时的冯守信也顾不得会不会失去了秦家的支持,他只知道自己想要考取功名,身上不能有半点污点,再说了他确实什么也没做,就算他逼迫了如梦,后来如梦也是心甘情愿的,他何错之有?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
知府大人看了燕慕渊一眼,见他没什么意见,便让人将秦丽华也叫来。
秦丽华就在衙门外的马车上,她是和冯守信一起来的,只不过她不能上堂,本以为是走个过场的事儿,谁曾想这把火还烧到了她的身上。
得知冯守信说出一切,一口咬定是她做了恶事时,她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可还不是因为冯守信说是如梦那个贱人勾引他,还妄图让他休妻?
结果到了公堂上,就成了他们情投意合,她因妒忌作恶?
她是嫉妒,但.......
“冯守信,你想要独善其身,你想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