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孔灶同时运转,几乎每天都有酒出来,骡子队总共有六匹骡子,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往镇上送,已经形成了规律。
几个大大的发酵池,工人们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哪怕现在已经是初冬季节,很多人都是光着胳膊干活的。
第二天一大早,萧酌酌把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召在一起开了一个小会。
夺冠的事毕竟有些虚渺,萧酌酌也不好提前承诺,只是和大家说,要是能够取得好成绩,所有工人本月工资多加三十。
在所有人的欢呼和祝福声中,萧酌酌和许酿离开了云浮村。
用的还是最初她设计烧制的小酒坛,总共带了五种酒,还有家里面唯一的那一套酒具。
再加上一些简单的行李,装了整整一大背篓,萧酌酌试着提了一下,至少不低于四十斤。
可是这个重量,对于许酿来说,却丝毫没有影响,萧酌酌要是稍微慢一点,都跟不上他行走的脚步。
好像发现她追着有些吃力,许酿故意放慢了速度。
等两人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要,这才不急不缓的往仓库走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仓库前,看守仓库的工人,看到萧酌酌连忙迎了出来。
“萧老板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下午点才过来呢!这是范总让我交给你的车钥匙。”
萧酌酌接过车钥匙递给许酿,许酿打开后备箱门,把背篓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给装了进去。
拎着空背篓,把它放在仓库的门卫处,和萧酌酌一起进了仓库,查阅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进出库记录明细。
无垢那边,每一个星期会派一辆货车过来运酒,今天上午刚好运走了一部分,所以库存看起来不多整个仓库显得空荡荡的。
“这边时间不早了,我和许先生先走,仓库这边就麻烦你多费些心。”
“萧老板路上注意安全,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仓管人员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萧酌酌看着驾驶室面无表情操作的许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多着呢!”许酿随口回道。
“比如呢?”
“比如制造酒曲,萧老板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教过我。
不知道萧老板有没有留下足够的酒曲,咱们这一趟至少得去一个星期,要是因为酒曲不够的原因,而造成酒厂停工,无垢那边追究下来,萧老板可想好怎么解决?”
许酿目视着前方,声音里面不带半分情绪,让人听不出是喜是怒。
“这个许先生请放心,家里面留下的酒曲,至少够酒厂运转两个月。
许先生想要学习制作酒曲,外面有的是方式方法供选择。
我萧家的,只有萧家人才能学。”
好不容易有一样你不会的,才不会让你学了去呢!
某人心里面其实是这样想的,可许酿却明显会错了意,感觉这是在有意引导。
唇角微微的上扬了起来,心情愉悦的说道:“成为萧家人应该不难吧?”
“如果你是女娃,只需要嫁给萧宇峰就可以了,可惜……”萧酌酌一脸惋惜的说道。
“其实咱们可以探讨一下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嫁,是吧?”
“这个还真没办法,实在是对不住了。”萧酌酌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可某些人却还没有知觉,许酿有些崩不住了,直接恢复了寡言少语模式。
车里面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萧酌酌莫名其妙地吐了吐舌头,忍不住腹诽道:“就这样就生气了,还好没有说让他入赘的话,不然铁定会一脚把我踢下车去。”
从这边去省城,大约有七百公里左右,许酿从上了国道之后,就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萧酌酌只得欣赏起公路两边的风景,没过多少时间,天色就逐渐黑了下来。
川中多山路,有的时候走了半个多小时都看不到一点灯光,更别说找地方吃饭了。
随着天色越暗,温度也跟着下降了,萧酌酌只得把窗户关上,但还是觉得手脚冰凉。
“饿了?”
许酿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非常难得的开口问道。
萧酌酌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冷。”
“我看不止是冷,还有些害怕吧?你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远路,早知道我就应该走大路了。”
“这不是大路?”萧酌酌这才发现前面的道路开始变窄,原本就有一些胆怯,这一刻却被无限放大了。
“从这边过去,可以减少至少一百二十公里路程,能节约不少路费和油费。”
虽然这一句话解释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条小路上的原因,萧酌酌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里有些害怕。
“我应该感谢你吗?可我还是觉得走大路比较好。
你看这周围都是黑黢黢的,整条路上好像就只有我们一辆车。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这么一条路,我都要以为你把我带到了无人区了。”
萧酌酌尽量让自己情绪看起来稳定一些,心里面却不由得默默祈祷,这许酿爷爷和侄子都还在我家,应该不会做出在荒郊野岭杀人抛尸的事情来吧。
“你放心,最多只要三十分钟,咱们就可以到达下一个县城。
到时候找个地方吃顿好的,再买一条毯子,往后我们直接走国道,”
像是知道了她的不安情绪,许酿只能轻言细语的安抚。
“好吧!”
都已经这样了,萧酌酌只能窝在副驾驶里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期待着他所说的县城能够早点出现。
可越着急麻烦就越多,许酿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车子就这么直直地停在路边。
如果不是因为有安全带的缘故,萧酌酌此刻只怕已经摔到了前方的挡风玻璃上了。
但脑袋还是被撞了一下,疼得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直道车里面的灯打开,许酿解开安全带,往她这边扑过来,伸手在她脸上轻轻的拍着,带着急促和但心的声音不断的问着:“萧酌酌,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我头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