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现场完全混乱成一片。
那群警卫对老年人完全没有半点怜悯心,动气拳脚来都是下了死力气,完全是把老年人当牲口看待。那群老人也是可怜,有的脸上挨了好几拳,眼都睁不开了鼻子也哗哗流血,却还在不断的抢夺红烧肉,往自己的嘴里塞。
这一幕,深深的触动了南天和苏婉心。
什么尊老爱幼?
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什么‘像子女一般爱戴他们’?
都是屁话!
这完全就是虐待!
“都给我住手啊!”
苏婉心气的大喊,南天出手的速度却更是快!
他的身影宛若一道长虹,光电一般游走于警卫与老年人之间。只半秒不到的功夫,那群警卫忽然意识到,他们的双手全都动弹不得了!
原本雄武有力的手臂全都软绵绵的垂下来,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
不知是谁先尖叫了一声:“我的手,我的手怎么断了?!”
伴随着绝望的嘶喊,警卫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被南天硬生生的折断了!
钻心的剧痛如海浪般席卷而来,那群警卫全都发疯一样的哭嚎着,然而,南天对这群畜生不如的东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同情。沉重的军靴缓缓抬起,一脚践踏在警卫队长的胸口:
“谁让你们对老人动手的?!”
南天的声音宛如一声龙吟,带着天然的威慑力,那群警卫全都被吓傻了,脑子都来不及转一转就说出了实话: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啊!是这个疗养院雇我们来整顿这群老不死的,不然他们就要翻天啦!”
这些话,应该是警卫们的心里话。
他们说的如此坦然,根本就不觉得这么做是错的。这一点,着实令南天寒心。
此时,那个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从兜里抽出一支烟。那是盒好烟,九五之尊,一百块一包,烟盒里已经没剩几根儿烟了,工作人员一张嘴也是一口老烟牙,显然他是抽惯了的。
可是,烟瘾如此重的人,最起码一天一包烟吧,一天一百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千左右。
南天刚刚了解了一些疗养院里的工资情况,院长说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半义工性质的,每个月的薪水很低,全凭自愿。这么说来,工作人员的工资连抽烟都抽不起才对。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先生,您看看,您这么较真儿干啥啊。这群警卫不是在做坏事,要不是他们拦着,这群老不死的岂不是要弄脏您和您夫人的衣服了?”
工作人员笑嘻嘻的说着,将香烟往南天手里塞,还从兜里抽出一张丝绸手帕,递给苏婉心让她擦擦被油污弄脏的裙子。
“这群老不死的,大部分都精神失常了,就跟疯子傻子一个样,屁事都不懂。咱们不实行军事化管理,难道要任凭他们发疯不成?”
工作人员满口屁话,听的南天心里窝火。就在这时候,忽然冲过来一个女性工作人员。
那女人五大三粗的,看起来跟男的一样魁梧健硕,一张大方脸半点女人味儿都没有,身上穿的白大褂也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子菜味儿。
这女人来了之后看也不看那群在地上呻吟惨叫的警卫,直接扶起来一个老婆婆:
“王姨,我怎么说的,你又摔了!”
女人的口音像是训斥,可是她的眼神里却是温柔。从怀里拿出一些医药来,女人先是用水冲掉了王姨伤口上的尘土,然后很快将她的伤口包扎好。
看到这女人,不仅王姨平静了下来,几乎所有的老人都不再挣扎着找肉吃,而是聚拢在她的身旁,嘴里呜呜咽咽的,像是在表达自己心里的苦痛。
那五大三粗的女人帮这群老人收拾好了伤,看也不看工作人员一眼,兀自带着一群老人走了。
她走的时候,南天看了她的胸牌。这女人是疗养院的护士长,名叫朱静。
此时,惊风和囚云给了善款,纷纷回到南天这边。看到南天脸色不对,惊风囚云对视一眼,心里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他俩在捐助善款的时候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这家疗养院的古怪,这不像个慈善的地方。
“南先生,您看看,今天发生了这种乱子真是不巧,改日我们再答谢您,您还是先回去吧。”
工作人员明显是要赶南天走的意思,南天知道若是直接大开杀戒,虽然能惩治恶人,却无法搞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倒不如...?...
“好,我们走。”
南天说罢,轻轻牵着苏婉心转身离开。走出大门的时候,南天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迎上来送客的工作人员和院长嘴角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不见,脸上堆满了鄙夷。
那神情,就像是将南天看做冤大头一般。
开车离开疗养院,走到一个路口,车子便停了下来。
“惊风,你跟我回去看看。囚云,护送婉心回家。”
囚云领命,惊风和南天反回了疗养院后门。这高高的院墙上竖着一根根铁艺浮雕装饰,乍一看是装饰品,仔细一看,却能发觉这铁艺浮雕上带有暗暗的电流。
这究竟是疗养院,还是监狱?
“你去搜集证据,我去看看那些老人。”
南天吩咐道,惊风立即点头,两人身影一闪跃过了院墙,进入疗养院里。
南天一路向老人们的宿舍走去,路过了几栋宿舍,他都能听见里面老年人的哭喊声哀嚎声,以及被虐待到流血而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就在这时,南天忽然看到了刚刚的护士长,朱静。
朱静嘴里骂骂咧咧的,骂的很是难听,她一边给一个老头子包扎伤口,一边训斥那老头。
南天本想过去阻止,但听了几句却发现,朱静虽然骂的难听,却是出于一番好意!
“老家伙,我都说了不让你到那女人面前晃悠,你咋就是不听哩?
那个欢欢就不是啥女护士,她是院长的小蜜,小蜜你懂不懂啊?是院长的女人啊!”
老头显然已经有点痴呆了,并不能听懂朱静的话,而且朱静用酒精给老头子的脑袋消毒,弄疼了老头,老头就只知道呜呜的哭。
他哭的可怜,朱静也骂不下去了,像哄小孩一样把老头护在怀里,粗大的手轻轻拍着老头的后背:
“我知道你想你闺女了,但那个欢欢最讨厌你们这群老人。你别再找欢欢了,有啥事你就来和我说,听到没有?
老家伙,你真可怜,别哭了,哭得我伤心。”
朱静说着,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儿童用的葡萄糖口服液,拧开之后递给那老人,让老人喝掉。
这种药其实没啥大用处,但是有一股子甜味儿。老人如获至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喝了个精光,终于止住了哭。
老头半坐在朱静身边,朱静依偎着老头,不停安抚着。
此时此刻,南天忽然觉得,朱静其实并不丑。
粗粗大大又如何?
没有女性气质又如何?
比起疗养院里其他人面兽心的畜生而言,魁梧笨拙的朱静身上隐隐绽放着光芒。
她,才是这里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