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神之地,神明以天道之中的正神为主,东皇太一乃十二神主,一手拨开日月开辟天道。而这里记录的神明,却是剑走偏峰的邪神。
邪神之主,乃是蚩尤。
字画记载的传说中,蚩尤出生时一声啼哭惊醒了深渊下三条孽龙,孽龙之首,便是烛九阴。
若说应龙是群龙之首,身披金光,那烛九阴便是最最诡邪的龙。
烛九阴龙人脸蛇身,口中含着一支长明烛火,火光幽阴,笼罩黄泉之地。这烛九阴虽不及应龙,却也本领通天,可左右黄泉之地的晨昏昼夜。
而蚩尤,跟诸神之首的东皇太一水火不能容,两人一邪一正,最终蚩尤在逐鹿之野大败,被东皇太一座下应龙诛杀。只可惜蚩尤人头落地后,脖颈里喷涌出的血封住了天路,使得应龙也无法重返神界,重回东皇太一座下...??...
看到这里,南天仿佛通过字画感受到了涿鹿一战的声势浩大,他心中难免震动,仿佛穿越时空站在逐鹿之野上,与诸神并肩作战一般热血沸腾!
只是,字画记载,蚩尤虽然被打败被斩首,却并没有彻底死去。这里的字画也没有记录蚩尤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只写了寥寥几句。
末尾一段,翻译成通俗语言,说的是曾经桀骜高贵的天女‘女魃’,诛杀奸佞扭转乾坤,却被当做‘旱神灾星’囚禁在偏僻荒凉的昆山共工台,后又因接连干旱,被天下愚民残忍杀害。
女魃本为天性善良的高贵神女,历经折辱和背叛后化身尸祖,与烛九阴和蚩尤合谋,一同躲到黄泉之地。
看到这里,南天只觉不可思议。
他是听说过女魃的,上古神话故事里,女魃主管旱气,是身着青衣的高贵神女。诛杀蚩尤的时候,女魃立下赫赫战功,所以被封神。
神话故事里没有说女魃居住的地方,但被杀来祭天祈雨的是‘女丑’,并不是女魃。至于女丑之死,倒是和字画中记载的一样,备受折辱,死后怨愤不平化为了尸祖。
如果,这些字画上说的是真的,女魃就是女丑,那她被利用完再被抛弃,的确是该怨,该恨。
南天看着那字画,画面上的女子还是面容姣好的模样,穿着一身青衣,衣决翻飞飘飘摇摇,凤眼中波光流转,一颦一笑皆动人。
看着女魃,南天忽然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但很快他又笑了。女魃和所谓的蚩尤,都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罢了,自己怎么能当真。
看完这些字画,南天也走到了这片空间的最深处。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具尸骸。
尸骸已经溃烂,但身上还穿有未完全腐朽的盔甲,看模样应该是南境首领的规格,那么这具尸骸,便是姜琅的了。
姜琅死亡的时间,恐怕不超过一年。
南天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自责。若是自己早点遇到姜睿,早些听说姜琅的事,说不定姜琅还能活着离开沉龙谷,看一眼现在的南境。
只可惜,天意难违。南天也没有像太多,用衣服将姜琅的尸身包裹了一下,想要带走姜琅。即使他已经死了,南天也想将他带出沉龙谷,埋葬在英雄冢。
就在这时,南天忽然看到姜琅腹中有什么东西一闪。
那东西散发着墨绿光芒,南天仔细查看,竟发现了一把碧绿色的钥匙!
那钥匙很大,宽约三指,长度差不多有十五厘米。这样硕大的东西,南天很难想象姜琅是如何吞入肚中的。但墨玉钥匙保存完好,说明姜琅并不是被迫吞咽,否则墨玉这样脆弱的材料,肯定会损毁。
再一看,南天忽然灵光一现。
他想到了入口处的镜花水月四个字,那四个字外围有一圈花纹图案,看起来和这把钥匙的花纹是一样的。莫非,那里暗藏玄机?
这隐瞒了世人几十年的玄机,应该就是姜琅被人害死的真正原因!
南天连忙安置好姜琅,背负他的尸骸到入口处,在花纹装饰处仔细寻找。很快,南天寻到了一个扁平的孔缝,刚好能够容纳钥匙。
钥匙插进去后自动旋转起来,应该是触碰到了某个机关。
镜花水月四个字,每一撇一捺都被拆分开来,机关带动着这些支离破碎的撇捺不断的旋转挪动,最终竟组合出了新的字样!
镜花二字,化为了降灾,而水月,则化为灭世。
降灾,灭世?
颇有几分张狂不可一世的味道。
伸手触碰,南天发现灭世二字后面空无一物,而降灾那两个字后,则是藏了把灰扑扑的弓。
只有弓,没有箭。
试着拉了两下,南天也拉不开那弓。明明这旧弓看起来只不过是烂木头打造的,弓弦也纤细脆弱到了极点,仿佛轻轻一拉就会断,可实际上它却坚固的很,就算是南天,也无法将这弓拉开。
拉不开弓,南天反而有些安心。
这弓名为降灾,要为世人降下灾祸。但是弓嘛,只有射箭才能带来伤害,连南天都拉不开这弓,想必世间之人也没谁能够拉开降灾,射出带来厄运的箭了。
南天思考了一下,他本想将降灾弓重新放回去,但这只弓和这把剑是姜睿用生命捍卫的东西,南天还是决定将弓和尸骸一并带回去,交给姜睿,好让他可以睹物思人。
背负尸骸,南天又一次跳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这次没有水蛇的干扰,他游的飞快,不出五分钟就浮出了水面。可他刚一露出来,就有些惊讶的皱紧了眉:
自己下到湖泊里再到上来,最多不超过一小时的时间。下水之前还是白天,怎么现在却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了?
再一看,南天又是一急:岸边空有囚云破碎的护甲,以及重伤时留下的血迹,可囚云自己却不见了!
沉龙谷下面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空荡荡没什么遮掩,囚云能去哪里?
她如此衷心,就算是要离开肯定也会和南天说一声,更何况囚云担心南天,不会擅自上去的。
唯一一种可能,难道囚云...??...遭遇了不测?
南天心里咯噔一下,就在这时湖泊岸边的水忽然一动,南天看到一个女子身影宛如芙蓉般游出了水面。黑发散落在她的肩头,女子转过身来朝南天招手。
她...??...不就是囚云么。
可是,
囚云脸上的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