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句号

　　 “你是来找鸣川的吗？

　　 他出远门了，不在这里。”

　　 老妇给顾洛洛倒了杯白开水。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捕入狱，但她不识字，也不知道儿子是因为绑架罪和非法拘禁罪入的监狱。

　　 顾洛洛没有戳破她的谎言。

　　 她坐在家徒四壁的客厅里，环视一圈，陆鸣川曾经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但如今顶梁柱进了监狱，难怪他母亲要苍老许多。

　　 两人客套地拉着家常，里屋传来一声呻吟。

　　 “老婆子谁来了？”

　　 苍老又粗哑的声音。

　　 陆鸣川的父亲自从知道儿子出事坐牢了就一蹶不振。

　　 当初许知庭虽然以陆鸣川的父母来要挟他交出顾洛洛，但终究没有用那种卑鄙的手段，甚至没有让手下来打扰老人。

　　 许知庭有做人的底线，亦知道两个老人对自己儿子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顾家那闺女来了。”

　　 老妇回道。

　　 屋里没了声，长久的沉默。

　　 “我家那口子最近生病，腿烂了好长时间了，躺床上起不来了。”

　　 老妇讨好地对顾洛洛笑了笑。

　　 儿子进了监狱，等于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根本没有再去看病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顾洛洛没有多坐，走的时候，给陆鸣川的母亲留了钱。

　　 陆鸣川的母亲自然推拒不要。

　　 “留下吧，也算是我和鸣川朋友一场的心意。”

　　 顾洛洛答道。

　　 老妇没有再推拒，只是小声地对顾洛洛说了句“谢谢”还有“对不起”，为她当年的辱骂。

　　 顾洛洛从陆家出来，天色已晚，她看了一眼小巷尽头的青石板桌子，小的时候她常常和陆鸣川一起在那里玩耍，她没有亲哥哥，把他当成了唯一的哥哥。

　　 可是后来，那个记忆里温厚的人就变了，变得面目可憎。

　　 她没有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今天来，只不过是为了他们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为了过去的那个陆鸣川。

　　 顾洛洛仰头看青灰色的天边飞过的一群鸟，鸟儿成群结队，但终究是有几只落了单。

　　 顾洛洛整理好心情，举步离开。

　　 回到公司的时候，慕慕正凑在许知庭身边躺在总裁休息室里睡得香甜，一大一小如同翻版一般。

　　 顾洛洛轻手轻脚地进去，幸福地看了一会儿再悄悄退出来。

　　 走廊转角处，一位老者挡去了她的去路。

　　 “你就是顾洛洛？”

　　 老人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顾洛洛对他并不陌生，眼前的人经常出现在各大财经媒体上――许氏集团的董事长许老爷子，许知庭的父亲。

　　 顾洛洛点了点头，许老爷子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几遍，才说道，“我是知庭的父亲，能不能和你谈谈？”

　　 态度和风范都比徐美玲好很多。

　　 “当然可以。”

　　 顾洛洛没有迟疑，不卑不亢地和他走入地下停车场。

　　 加长林肯车内，许老爷子在她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