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我的好运?如果不是你偷袭我,我已经把你的皮剥掉了,我会像对付一只鸡一样扭断你的脖子。”如果瑶姬死了,她就只剩下一个机会,一个希望渺茫的机会。
她要尽量激怒燕痴,让弃光魔使在暴怒中一举杀死她,至少,她的死亡大约可以警告仪景公主。“还记得你说过你要把我当成上马石吗?后来,我也说过要用同样的方法处置你。那是在我击败你之后,那时你是如何嚎哭着哀求我让你活命?你还说你什么都肯做。你这个胆小鬼!臭狗屎!你这个――――”一团粗厚的东西塞进她嘴里,撑开她的双腭,压住她的舌头。
“你还真是单纯,”燕痴喃喃地说道,“相信我,我已经对你非常生气了,我不认为我还会将你当成一块上马石。”她的微笑让湘儿的皮肤感到一阵颤栗。“我觉得,我可以把你变成一匹马,在这个地方,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一匹马,一只老鼠,一只青蛙……”
燕痴停下来,倾听了一会儿,“……一只蟋蟀。这样每次你进入夜摩自在天,你都会变成一匹马,直到我做出变动。当然,如果其它人有这样的知识,也可以做出同样的变动。”
燕痴又停了一下,脸上装出一副几乎可以算是怜悯的表情:“不,我不想给你虚假的希望,现在只有我们九个人知道这种禁缚了。你不会想再落到其它人手里吧?每次我带你到这里来,你都会变成一匹马,你会有自己的马鞍和马具,我甚至会给你的鬃毛结辫子。”
湘儿的辫子被猛拉了一下,差点脱离了她的头皮。“当然,即使到了那时,你还会记得你是谁。我觉得,我会很享受我们的骑乘,虽然大约你不会。”
燕痴深吸一口气,衣服的颜色因为某种微微反光的东西而变深了一些。湘儿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她觉得那大约是血液的颜色。“你让我必须去找吉陀婆,能把你给解决总算是不错,现在我就可以把注意力转到重要的事情上去了。那个黄头发的小丫头也和你一起在这个百戏团里吗?”
那团东西从湘儿的嘴里消失了。“我只有一个人,你这个蠢――――”一阵疼痛袭来,仿佛从脚踝到肩膀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同时痛打了一顿。
湘儿再次发出尖利的嚎叫,她竭力想咬紧牙关,但连。续不断的尖叫声已经充满了耳朵。她啜泣着,眼泪羞惭地滚落她的脸颊,只能绝望地等待着下一次痛苦的到来。
“她和你在一起吗?”燕痴耐心地问,“不要浪费时间想激怒我杀死你了,我不会的,你还要侍奉我许多年。一旦我开始训练你,你那点可怜的能力大约能派上用场。我曾经训练过你,我能让你觉得刚刚那一切只是情人对你的爱抚。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湘儿努力想吸进一些空气。“没有,”她一边在哭泣着,“我们离开忽罗山之后,她跟一个男人跑了,一个老得能当她祖父的男人,但那个男人很有钱。那时我们听说了白塔发生的事情,”她相信燕痴一定也知道了,“她不敢回去。”
燕痴笑了:“一个令人愉快的故事,我几乎能看见吉陀婆折磨那个魂魄时迷醉的表情了。哎哟,你一定能给我带来许多娱乐,湘儿。但首先,你会把那个叫仪景公主的姑娘给我带来,你会屏障她,将她捆住,把她放到我的跟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某些技巧的作用在夜摩自在天里比在醒来的世界里要强大许多。所以无论何时我带你来这里,你都会成为一匹皮毛光亮的白色母马。不仅是在这里受的伤会被带到醒来的世界,心灵压制也同样可以。我要让你把这个念头想几遍,最后你会以为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猜,那个姑娘应该是你的朋友,但你会把她带来给我,就像一只宠物――――”燕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枝银箭的箭头突然出现在她的右胸上。
湘儿像一只沙包般掉落在地上,沉重的撞击挤光了她肺里的每一点空气,就像被铁锤击中腹部。她挣扎着让自己疼痛不堪的肌肉动起来,竭力穿过疼痛,向太一扑去。
蹒跚着站起身,瑶姬从箭囊里摸出另一枝箭。“快离开,湘儿!”她的喊声显得很模糊,“快离开这里!”瑶姬的头摇晃着,被她举起的银弓也同样颤动不止。
燕痴四周的光芒急遽增强,让她变得如同一颗刺目的太阳。
黑夜如同波浪般涌向瑶姬,将她完全包覆在黑暗中,黑浪过去之后,银弓和空空的衣服一同掉落在地上。那些衣服如同一团薄雾,转眼间就散尽了,只剩下那副银弓依然在月光中闪耀。
燕痴跪倒在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抓住突出在胸前的箭杆。她四周的光芒逐渐变弱、消失,随后,她也消失了。那枝银箭落在地上,上面还沾着血。
过了似乎是一段永恒的时间,湘儿用双手和膝盖撑起身体。她哭泣着爬向瑶姬的长弓,这一次,她的眼泪不再是因为肉体的疼痛。她抱起那张长弓,跪在那里,丝毫不在意身体的赤裸。“对不起,”她抽泣着,“哎哟,瑶姬,原谅我,瑶姬!”
除了夜鹰的一声哀啼,再没有任何响应。
燕痴卧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受惊吓的琼霄夫人立刻跳起身来。星主踉跄着走进起居室,鲜血浸透她的云锦衬衣。
者苍泱和李之仪冲到她身边,各扶住她的一只手臂,但琼霄夫人仍然站在她的椅子旁边。其它人都不在,就琼霄夫人所知,她们大约都已经不在霍山了。燕痴只把事情告诉应该听到的人,如果有人问了她不喜欢的问题,她会立刻就施加惩罚。
“出了什么事?”李之仪吃惊得倒抽一口气。
燕痴瞪了她一眼,让她僵在原地。“你有一点治疗的小能力,”星主对者苍泱说,话音沉重,鲜血在她说话时仍然不停地从她的嘴角流出来,“立刻治疗我,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