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驻军比预算的早了好些日子到天津城,显然是早早儿收了陛下密信而秘密与先行的玄甲军交替了军务;等到圣旨颁下时,南境驻军已经在盛京城临界了。
陛下在朝曾提起要收回云磊南境的守卫全,理由这东西随便编一个只要出自龙椅那就都是有道理的。
南境驻军原本就是陛下的人,云磊是当了箭靶子罢了;朝堂上那么一提但也就是想试试朝臣的风向,探探如今的平西王有多大势力罢了。
从前两人一同战线,太师府与那这个心有反意还投敌卖国的东西都是他们敌人,必要斩草除根的威胁。
如今大不相同了,太师府覆灭及那些狠毒刻薄、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也都统统清理干净了。
这家国道义之后,可不就只剩君臣二字了。
德云书院已经是盛名在外,朝堂中算得上臂膀的文臣有一半儿都是大先生的学生;武将里头如今就是以云磊为首,且有日益壮大的苗头,新进的朝堂新秀也是与他们交好。
一个太师已经花了十几年的光阴去争斗,陛下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再花十几年来防着云磊成为第二个太师了。
有才不假,但太过聪明只会让人不安。
当你站在一个人面前,发现你想的他都猜得准,你忧的他都想得明,你愁的他都理得清,甚至你的手下也为他马首是瞻。
如何能安?
天津城和盛京已经不能再通信了,年前二爷就发现飞鸽传书有被人拦下的痕迹,书信也都是别人先查阅过的;如今形势严峻,实在是让人无计可施。
原本这样的好日子是要给宝宝办一场满月酒的,如今看来,这百日宴都不定能陪着杨九和孩子了;但真要他拿孩子作为引子,借机去通信他也实在狠不下心来。
放心上宠爱的宝贝儿哪里能随便拿来利用呢,何况安危尚未可知,又怎么能拿孩子来孤注一掷。
初五一早,南京驻军的一小批前锋队伍就先到达了,说着大军压后;这样的理由虽然听着就让人满心疑虑可对方奉旨而来,不得不从。
总归人多,若是同一日来了,他也不好安排;天津大虽大,可不是什么闲人都养的。
先留着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头一夜这南京驻军的一名副帅就进了二爷书房,前头客气寒暄的话就不多提,说到最后也是暗示着要他交出淏城军兵符。
玄甲军只有一支,算一算也就三五万个兵,实力有余就是人数不多。守着南境还行,沙场经验不足、资历不够如若去西北还不被人给打个落花流水。
淏城军足足有十三万人都是精兵强将,更是二爷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这一柄刀出去可就不单单是兵符这么简单了。
他握在手中的筹码与底气,这保护父母妻儿的利刃就这么交出去,他日只怕也是难有善终。
何况陛下多疑,这一番把玄甲军派出去,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当年玄甲军也是他秘密训练的,虽然玄甲兵符在陛下手里但难保不会有人念及旧情而帮云磊一把。
玄甲军已驻守南境,南境驻军的前锋几位大将也都来了天津城,云府已经没有办法明面儿和盛京有所联系了;这番光景,一旦交出兵符,云府满门下场才真是回天无力。
无论如何结果如何,他起码要保住父母妻儿,保住云氏一族。
师父德高望重,天下学子奉为圭臬的人,陛下再如何也不敢动师父;只是怕他扣下什么罪名来再强装明理恕罪,抹黑德云又给自个儿落个好名声儿。
话不投机半句多,二爷三两句搪塞过去后就把人给赶走了;既然都知道这一回凶多吉少又何必强颜欢笑,勉强做作。
初九盛京郭府的小厮乘着马车载着好些个礼盒进了天津城。
守城的士兵已由南境军接换,查了许多遍,马车里外都翻了个干干净净。
郭府大喜,请同房族亲进京。
一是喜帖二是喜糖,挨家挨户给人送去,全程后头都跟着小尾巴。
郭府祖地本就是天津城,同族亲人数不胜数,这又是大喜也不能拦着人家。
小厮奔了云府去,守门的护卫又是一通翻查;不知何时连南境军的副帅也来了,带着几个人挎刀而来,气势汹汹的像是赶着怕错过了什么。
云府就等同于王府本就该仔细些,云府护卫查了喜糖没问题,人也没问题,这就要放人进去了。
这又被南境军副帅给留了下来,凶神恶煞倒罢了,就是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讨厌样儿。
吼道:“胸口有东西,拿出来!”
小厮护住了胸口,皱着眉微有不满,道:“这是我郭府的喜帖,该交由王爷亲启的,怎么给你。”
这副帅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壮,冷哼一声就挥手让人上去搜了。
“不明之物岂能随意进王府,我南境军既然奉命接管天津城,就该…”
小厮正奋力挣扎,这副帅也像个娘们似得嘴里碎得不行;一句话还没能说完,这就闷声一响,再来就是盔甲落地震灰的模样儿了。
“狗东西!”
董九涵从府里出来,一脚踹翻了这丢人现眼的南境军副帅;站在府门石阶处,暖阳披甲,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光,居高临下、威武霸气。
“董九涵!你竟敢…”
啪!
这回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董九涵一个侧踢又给扫回了嗓子眼儿去。
“一个副帅吃了狗胆敢在云府撒野,你算个什么东西?”
小厮认得董九涵,到底是从前时时进府的熟面孔,当下就挣脱开来掏出怀中喜帖交给了他。
副帅仍旧气愤不堪,嘴里头骂骂咧咧的,无奈被九涵的人给押住。
小厮拉着袖口抹了把额头,平稳着气息,道:“少爷和陶爷要办喜事,就元宵那天,请二爷回京呢。”
一听回京,这头就按捺不住可;副帅挣扎着,骂道:“不行!皇命在身肆意离去!”
“哼。”董九涵扫了他一眼只觉得无比嫌弃,径直打开喜帖看着:“关你屁事。”
“董九涵,别给脸不要脸!给我等着!”
九涵不做理会,合上喜帖转身对小厮笑了笑,道:“王爷知道了,你尽管回去。”
小厮笑得欢喜,连应答了几声就拍拍裤子往马车上坐,正打算换下一家。
董九涵这才转过身来看这个被押得动弹不得的副帅,忍俊不禁地嘲笑着:“南境让你这狗东西守那么久没丢真是老天垂怜。”
“董九涵!你以下犯上,竟敢私自放走可疑之人,我告诉你…”
啪!
这一回董九涵倒没有打他,只是把喜帖往他脸上一摔。
“这样的喜事还是我和王爷说好些,你想看就拿去吧。”笑意冰冷,随即扫袍转身。入府去。
冷声吼道:“关门!放狗!”
大红府门沉重厚实被推得吱呀作响,门外的护卫也同时松开了押住副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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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正帅副帅,平西王府没有怂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