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带着七堂的人外出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事出有因,决定得仓促也没来得及和其他人说。
玉溪送走了他们便日日在院儿里侯着,等着她旋哥早日归来。
杨九闲来无事总拉上她出门走走,眼见她挑绸缎袍子是越来越勤快,心下就明白了些事儿。
今儿原本说好陪杨九去尝一尝新的甜点,走了一圈儿又进了绸缎庄的门儿。
老板热络得很,一下就端出了最时兴儿的花纹料子来。
“啧啧啧…”杨九坏笑着凑到玉溪身边儿,伸手摸了摸她手里的朱红料子,笑道:“这家里头都能开一间儿布庄了吧!”
起初看她挑料子只觉得添两身衣裳罢了,后来又看着挑了两块男子布料,就揶揄她连做衣裳也想着她旋哥儿,如今再一看这大红的料子可是看得越来越上心了。
玉溪垂眸笑了笑,白了她一眼,道:“咱王妃家里头衣裳还会少呐?”
二爷注重仪表那是出了名的,每月都要做衣裳,料子不说这花纹埋线是一样一样儿的换,杨九每回都做一身相同的,到底谁家能开布庄了?
杨九到没有不好意思,反倒乐得更欢了,笑道:“我家衣裳多,但这个色儿的可没几身呐~”
这话可是一点儿不假,谁家没事儿要这么多红料子?也难得让咱们一向伶牙俐齿的小龙女给红了脸,垂下头抿唇不说话。
杨九一下就起了兴致,故皱眉心叹了口气,揶揄道:“唉…我当人家是好友呢,有些人啊有好消息都瞒着我呢!”
“这不是还没呢嘛…”玉溪放下绸缎,转身去看别的,倒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是真的啦!”杨九眼里灵光一闪,赶紧追问道:“定下日子了没有?快说快说!”
“没呢!”玉溪无奈扶额,当真觉得今儿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也别想走了:“等他回来再说。”
杨九煞有其事地掐着手指头算着,道:“榕城到盛京再快来回也得两个月,那边的事儿办得快也就半个多月一个月,回来再上门,下聘走礼得一套儿,等定了…”
“好了好了。”玉溪打断道,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儿比新娘子还着急呢?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等回来再说呗,年后也成。”
“你不急,人家急啊!”杨九笑道:“老秦什么品性我还不知道啊?看着浪,其实啊对什么都不上心!这回还能在出门儿前就给你定下了,哎呦~要是没这茬,八成下个月就喝你两的喜酒了吧!”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玉溪笑话着,推搡了一把,道:“回头喜酒少不得王妃娘娘一杯。”
杨九一脸惋惜道:“唉,这荷包啊又该瘪咯~”
两人说说笑笑着,姑娘之间也不过就是这样。能说上两句知心的话,笑话两句后再一块儿期盼着,小日子也就在这些个盼头中过得轻快起来。
相思这样的东西,美就美在思而不见才更让人牵肠挂肚。
走水路花了将近一个月才到了榕城,正是夏季,一路来海风吹着舒爽,沿途景色也不错。七堂的少爷们个个都玩儿得欢快,唯独秦霄贤一人,日日坐在甲板上吹风,安静的不像话。
这一到了榕城可就不能胡闹了,大伙儿都静下心来,好好歇着准备着该办事儿了。反倒是秦霄贤一下子起了兴致,半点儿没有在游船上那副安静模样。
歇着的客宅,张九泰正是和他一个院儿里的,包袱往桌案一丢,整个人就往椅榻上那么一摊。
见老秦在一旁十分勤快地收拾书文的模样儿,张九泰慵懒道:“你干嘛呢!又不着急着,歇会儿得了。”
“早点回去。”他道。
眼皮子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收拾着手里头的书文,忙活完了又换了衣裳就准备要去堂主院儿里找他说事儿了。
“哎呦喂~这有心上人就是不一样啊。”张九泰笑话道,大伙儿都是一块长起来的,谁还不清楚谁了呦,他秦霄贤什么时候这么勤快过?
玩儿得最欢就是他,偷懒休息也是他,这有了心上人就是奇怪啊,有时候安静得像睡着了似得,有时候又勤奋地像打了鸡血似得。
张九泰转了个身儿,手撑起脑袋,笑道:“怎么着,看你这架势,这趟儿回去得给你备着红包呗?”
他挑着唇角一笑,带着些许少年郎的痞气,转手上身儿套上外衣,脚步不停,径直向外屋走去,边道:“你这会儿给我也行。”
以后啊,银子都要给娘子管的,提前儿还能藏点私房钱。
这得多厚的脸皮子才能正儿八经说出这话来?张九泰随手一捞,一个苹果就给丢了出去。
“我去你大爷的!”
“给足了啊!”秦霄贤长臂一横,苹果正中掌心,送到嘴边儿就是一口,冲着里头的张九泰一使眼色,道:“小包儿的不收啊!”
随即不停张九泰在背后咬牙切齿的骂声,咬着苹果踏出了屋坎儿,向堂主院儿里走去。
多存点私房钱,才能给小娘子买些小礼物,给她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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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苹果就是没有玉溪挑的甜。”秦霄贤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