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来到范乐琴的工位,山北正站在她的身边,在指导着她的雕刻。范乐琴看到小月走过来,连忙恭恭敬敬站起来:“罗总,您好!”
小月按住范乐琴的肩头,让她坐下来:“你可能还不习惯,我们这里都是姐妹相称,你这样叫,我好不习惯!”
“小月妹妹,我一个学徒工,你开我这么高的工资,我怎么好意思呀!”
“范姐,你工资还是学徒工的工资,没有额外增加工资。我另外给了你家庭困难补助费,每个月是一千元。你是我们厂的职工,我首先要把你的生活安排好,你才能安心工作呀!”
小月转过身,问山北:“山北哥,范姐学得怎么样?”
“范姐有剪纸基础,我想让她学木板画。范姐手很巧,学得也卖力,几天功夫,进步都快赶上了她的上一批学员了!”
“范姐,能得到我们方厂长的夸奖,可不容易。你就好好学,厨房的事,有慧珍婶、柳婶,你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就不用下班还到厨房帮忙。”
“我觉得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不多做点,就觉得良心过不去。”
“有空多琢磨琢磨技术,比到厨房帮忙作用更大。”
“小月,我记住了。”
“两个孩子还好吧?”
“徐汇慧每天背着你给买的新书包上学,可开心了。徐汇杰上幼儿园,还有些不习惯,天天都说不想上学。”
“孩子嘛,刚开始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了。周末有空,范姐带着孩子去看看他爹,让他爹放心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是呢,我正准备去呢,他爹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知有多高兴呢!”
南城监狱会见室,徐士信两条腿上,一个腿子坐着一个孩子,望着对面的妻子,高兴地说:“这次来,你脸色好多了,在吃药吗?”
范乐琴高兴地说:“吃呢,吃呢。两个娃也都上学了!”
徐士信用胡子扎着徐汇杰的脸,慧杰直往怀里躲。一听乐琴的话,没有预料的喜色,忙问道:“哪来的钱?陌生人的钱,可不能随便接啊!”
乐琴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我当初换肾的钱,不也是不知道姓名的好心人给的?”
徐士信说:“这个世界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干净,你以为有钱人的钱,那是白给你的?”
“我以为是罗小月给的呢!”
“谁?哪个是罗小月?”
“就是芙蓉楼的那个罗小月呀!”
“不是,不是她。”
“那是谁?好像你晓得的,可你从来也不告诉我,我好感谢别人呀!”
“用不着感谢,我们不欠他的。”
“别人花了那么多钱,怎么就不该感谢呢?原来我是没有能力,现在我在工艺品厂上班,我的师傅是省一级工艺大师,水平可高呢,我学成了,就能报恩呢!”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我们不欠他的!”
范乐琴一下子站起来:“该不是……”
“乐琴!”徐士信厉声喝止。
范乐琴附在徐士信耳边:“你不是疲劳驾驶,你是――”
“够了,别说了!”
范乐琴愣了半天,双手捧着脸低声抽泣:“我们从没有干过缺德的事,从来没有对不起别人,你――”
“我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我要是有一点点办法,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徐士信也掩面而泣。
汇慧、慧杰望着父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所措。
范乐琴满心欢喜而来,心思重重而去。
厨房已经吃过晚饭了,慧珍正在收拾着碗筷,擦着桌子,一见到乐琴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忙说:“知道你要回来,锅里盖着饭菜,还热着呢,我去拿。”
慧珍端上桌子,两个孩子饿坏了,狼吞虎咽;乐琴坐在桌子旁,用筷子一粒粒挑着,往嘴里送。慧珍坐在对面:“怎么了,跟男人吵架了?”
乐琴不好说什么,只好含着眼泪点点头。
“这男人都不是东西,你在外面,受苦受累,拉扯两个孩子。他犯了事,躲到监狱。把老的小的,都扔给你这个一身病的女的,还敢惹你生气,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也受罪呢!都怪我,都怪我,不该得这个怪病!”乐琴一直憋到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慧珍一脸蒙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工艺品厂随着第一批学员转成正式工,第二批的学员逐渐熟练,产量已经上来了,除了满足外销的订单,还有些富余的生产能力,而且第三批已经开始培训了。山北后悔当初拒签的合同了。
小月安慰山北说:“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当时你签的合同,你生产不了,到时候,违约金就会陪得你倾家荡产。我们不能只有外销这一条线。虽然外销利润更高,但是,市场是我们最不了解的。我们还得有自己的销售渠道,趁着手头有货,我们把自己的销售渠道建起来。”
夏荷说:“上海我们已经有一个点,因为缺货,那边一直不太景气。趁这个机会,我们打一批货过去,试试市场的反应。”
小月说:“南边我也想设一个点。广州有史经理在,我们就不跟他抢市场了。小天在S市,我想到那里设一个点。那里经济很活跃,设一个我们自己的销售点,可以把握市场的动向。”
夏荷笑着问:“你准备派谁去?该不会把自己派过去了吧?”
小月打了夏荷一下:“要是我能离开,我早就走了,还等到现在?我早就在预备人选了。”
夏荷吃惊的说:“你是说魏约?”
“是啊,怎么样?”
夏荷想了想:“这个孩子学习能力还是蛮强的,也很擅长与人打交道,我总觉得还是太年轻了。”
小月笑了:“我出道的时候,比她还小。再说,那边不还有小天吗?”
夏荷也笑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喜欢魏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