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兰亲自去找了康画柔。
他的表白,果然遭到了拒绝。
“沈少,不是你不好,而是我真没这个心思。”康画柔道,“不好意思,辜负了你。”
“可是,我不想这样失败。”沈君兰道,“大小姐,你给我一点机会行吗?就一次机会。”
他说得很卑微。
赵行之对康画柔也很好,却没有如此卑微恳求过她。
沈君兰模样俊美清秀,又年纪小,康画柔看着他,总感觉像个小弟弟,还是很成器很惹人怜爱的小兄弟,心里起了几分怜悯。
“沈少,你不必这样。”
“我希望能有点机会。”沈君兰道,“大小姐,你尝试一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今天送你回家,行吗?”
康画柔没有再拒绝。
康琴心有意无意,又在撮合他们俩。
有次沈君兰打电话请康画柔去看电影,康画柔不想去,康琴心就再三说“阿姐,我好想去看,咱们去吧?”
康画柔被她磨得没了办法,只得同意去了。
那天正好赶上了大雨,沈君兰帮康画柔撑伞,伞全部落在了她的肩头,他自己淋得半湿,还对着她笑出一口大白牙,好像很荣幸的样子。
康画柔心里莫名一疼,这个像她小弟的男孩子,真是怪让人心疼的。
于是,到了康家庄园,她没有赶走他,而是道“这么晚了,外面又在下雨,你住一晚吧。”
沈君兰回神,大喜。
这算是他们俩关系的开端。
十月很快到了。
康琴心把银行管理得井井有条,与司雀舫合作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两人几乎每天都要见面。
熟悉了之后,康琴心发现,司雀舫真是个两面人。
他有种本能危机感,在外人面前,是一本正经的酷少,让旁人都敬畏他;在康琴心和自家人面前,他简直嘴碎得烦人。
家长里短的八卦,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知道归知道,还要嘚吧嘚吧告诉康琴心。
康琴心看着他,啧啧称奇“世间人物千万种,你也算是一个另类了吧?”
司雀舫沉着脸“你骂我?”
他以前这样沉脸,康琴心是蛮害怕的,如今知晓他只是装腔作势,上前捏他的脸。
“骂你骂得这么明显,你还要问一遍,是不是傻?”康琴心拉扯着他的面皮。
司雀舫顺势抱住了她,使劲亲吻她。
两人甚至滚到了床上。
司雀舫这方面,就露出了他的青涩,没谈过恋爱是真的。
他没敢怎么碰康琴心,只是亲亲她、摸摸她的头发,有种莫名的纯情。
康琴心也是初恋,因此觉得司雀舫颇为绅士。
她越是熟悉他,越是喜欢他,甚至到了每天不见到他,就想念得紧。
工作上她很忙,恋爱却丝毫没耽误。
司家已经给他们俩准备了婚房,就是司雀舫那套别墅,重新装修了一番。
那位阿秀姑娘,已经离开了新加坡,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去了吉隆坡生活。
除了自己的事业和爱情,康琴心还要抽空去看看言卿和她表妹的工作室。
她们俩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
“表嫂,你婚礼的衣服,要不要我们帮你设计?”言卿还问康琴心。
司雀舫一戳她“别捣乱。”
小孩子设计的衣服,还真能穿出去见人吗?
言卿听出了二哥的言外之意“你瞧不起我们?”
“对。”司雀舫如实道
言卿“……”
她虽然最喜欢二哥,此刻也很想扑上来,挠花他的脸。
康暖也终于知道了女儿的工作室。
她同时也知道,是康琴心帮了忙。
自从传出康琴心要和司雀舫订婚之后,她家里的亲戚,有意无意都把她当成了司家的少奶奶。
面对司家的少奶奶,骂肯定不敢的。
哪怕是亲姑姑。
有了这一层在里面,魏悦希以为她妈要爆发,结果没有,她妈妈只是数落了几句,然后感叹说“孩子大了不由娘!”
魏悦希睁大了眼睛,跟见鬼似的。同时也发现,表姐真是粗大腿。要抱紧表姐,跟着表姐能吃香喝辣,还不用挨骂。
以为是一场暴风雨,没想到轻轻松松化解了。
康琴心和司雀舫订婚的日子,也如期而至。
“舅妈,你今天好漂亮。”司玉藻那个有点顽皮捣蛋的小闺女,不知今天是听了谁的话,特别乖巧站在康琴心面前,认认真真夸奖她。
康琴心刚要道谢,就听到张宣娇继续道,“只是没有我漂亮。”
康琴心“……”
张九爷到处找女儿,恰好听到了这一句,愁得头发都要白了,抱起了小女儿,对她道“你怎么好的不学?什么不正经的,你都能学会?”
然后,张九爷对着康琴心略微点头,“琴心,宣娇打扰你了吧?”
“没事,我已经弄好了。”康琴心道。
“恭喜你。”张九爷说,“我们先出去了。”
他抱着女儿出去了,一边走还在一边数落她“别跟你姆妈学,跟你阿爸学学不成吗?唉,你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张宣娇不懂她阿爸的担忧,也不把她阿爸的念叨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跟她姆妈一样,是两个自恋到不行的小女人。
康琴心失笑,觉得很有意思。
司家的一切,包括司雀舫本人,都挺有意思的。
她订婚宴当天,极其热闹,司家包下了一家大餐厅的宴会大厅,能容纳上千人。
然而,叶岫没来。
康琴心是昨天才听说,叶岫处理掉了在南洋所有的产业,剩下没处理的,交给了外公身边的亲信。
而他自己,去了加州,打算在那边定居。
外婆说“阿岫说以后不回来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最疼琴心的。结果,他连琴心的订婚宴也不参加。”
康琴心心里酸得厉害,有点想哭。
不管舅舅是怎么对她的,在她心里,他仍是她的至亲。
她的整个童年,都有他的陪伴。他照顾她,教导她,亦父亦兄,份量甚至比康昱还要重。
如今,她却再也不能见他了。
她难过归难过,却没有打电话给他。她想,舅舅需要时间,她也是。任何不该有的念头,都可以被时间冲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