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开阊很满意沈成芮的厨艺,发现她还能帮自己带外甥女后,认为这个小厨娘招得划算,签合同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很干脆就盖上了他司大少的专属印章。
倒是沈成芮,抓着自己手里的那份合同激动不已。
时效虽说才一年,但意味着从今天起她有了稳定工作,每月一万英镑的高薪,年薪十二万,比她爸赚的还多。
假以时日,何愁不能搬出沈氏庄园?
见她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窃喜,司开阊心下莫名,却不好过问对方心事,只沉声道“阿娇有午睡的习惯,你可以先回自己房间,等她醒了再陪她玩。”
“好的。”沈成芮拿出敬业员工对待老板的态度,见他准备离席,又体贴的询问,“司少,你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
司开阊在吃食方面向来挑剔,但闻言仔细想了想,却是“你看着做就成。”
目前还没发现她做的哪道菜味道不好,故而对什么菜司开阊都很期待。
沈成芮对自己的工作很认真,扫了眼餐桌若有所思的说“我见厨房里备了好几条石斑鱼。
这种野生的石斑鱼新加坡没有,定是你找人从香港运来的吧?
野生石斑鱼不适合饲养,越新鲜做出来的口感越好。刚中午吃了漕溜鱼片,不然我晚上给你做清蒸石斑鱼?”
司开阊原想说“随你”,但看她这副谄媚讨好的模样,脱口而出就是反问“你是觉得清蒸更容易些吧?”
“哎,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拿到了合同就不尽心工作的人!
我是好心想给你换换口味,毕竟昨晚我见你在你朋友饭馆里吃饭的时候,那道清蒸鲈鱼吃了挺多,还以为你会比较中意清蒸口味的。”
沈成芮言之凿凿,立马表明自己绝非想偷懒,“何况,切鱼片这种事,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有什么可麻烦的?那你不要清蒸,我就还是做漕溜鱼片。”
她暗暗记下,继续道“中午吃了鸡,那晚上添个老鸭汤吧?哦,对了,再加道排骨,司少你是喜欢红糟排骨多些还是醉排骨多些?”
她两眼放光的注视着他,神态认真,明显只是在单纯了解他的口味,司开阊忽然觉得自己方才不该说那句话。
莫名的,他语气轻缓了许多“粤菜系吧,你比较拿手。”
沈成芮表情微凝,没想到司开阊还会记得她是广州人,回神后颔首“好。那鱼翅的话还是三鲜吧?昨晚的红煨鱼翅你用得不多。”
“你倒是记得清楚。”
司开阊忽然凝目,心起戒备。
那会子他还没开口聘她来自己的别馆做事,她就那么注意自己的喜好?
莫不是……
沈成芮却没有多想,理所当然的接过话“当然,我是想去饭馆做厨师的,司少你给我和那位主厨设了擂台,我还能不关注你们评委的口味喜好吗?”
司开阊闭目拧了拧鼻梁,暗道定是最近的吗啡案太累,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闻言他心态一松,起身边回书房边道“以后桌上的菜肴,你掂量着准备就成了。需要什么食材,就提前让厨房准备。”
言下之意是,不必太刻意迎合他的口味。
亦是信任。
这么好说话的老板?
做什么吃什么?
世上最美的事莫过于此了,给高薪还不挑食的主儿,这也太好伺候了吧?
沈成芮立马应了好,低头却见张宣娇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不解的问“怎么了?”
小女孩用手托着自己右脸,奇怪道“我大舅舅怎么忽然这么随便了?”
“难道平时不是?”
沈成芮倒没有太多想法。男人嘛,尤其是这种跺跺脚整个新加坡都要震一震的人物,平时精力肯定都花在国家民生大事上了,定不会过分贪恋口腹之欲的。
结果,张宣娇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舅舅是真的很挑食……
沈成芮陪张宣娇午睡,醒后又去花园里散了会步。
张宣娇闹着要出别馆玩,怂恿着沈成芮带她避开岗哨离开。
沈成芮自然不会答应。
她过会还有晚饭要做,再者张宣娇虽可爱,但司开阊这位新老板待自己不薄,不能背着他拐跑人家的外甥女。
张宣娇很郁闷,一晚上念念叨叨的,说自己认来的漂亮小姐姐被大舅策反了。
那小模样娇俏有趣,把沈成芮逗得不行。
晚饭后,司开阊派车送她。
车程很顺利,但由于在别馆用了晚饭的缘故,到家时已过八点。
比预计的晚归了。
祖父专制独裁,明明已是六旬高龄,还爱事事做主,认为家里的每个人都得听他的话,出行也须向他报告。
他的掌控欲很强,纵然沈成芮已经提前打电话说过不回家吃晚饭,但还是躲不开盘问。
沈成芮走进主楼客厅时,发现满屋子挤满了人,三房众人齐聚。
这个时辰,往日里早该散了。
祖父坐在主沙发上抽雪茄。
他年纪大了偏不肯服老,未免在晚辈面前露出疲倦,时常雪茄不离身,此刻正在听三个儿子汇报橡胶园里的工作情况。
祖母则在次厅里由大伯母、母亲和三婶母陪着说话。
小辈们聚在另一边吃瓜果零食。
见她回来,首先出声的就是沈成爱,她提着嗓音道“四妹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念了大学就是不一样,才第一天报到就忙得连回家吃晚饭的功夫都没了。
那以后是不是天天要祖父祖母等你回家了才能去休息?
我听说今天还只是人家住校生的报道日,像四妹这种住家的本不用去,你倒是积极一整天家里都看不见你人影。
二哥哥还是学生部的委员,事情那么多,但傍晚也回来了!”
沈成柯没听完就瞪了过去,觉得亲妹子故意挑事,又见那边祖父果然不满的看向了沈成芮,忙帮着说“四妹是新生,活动多,当然不比我们清闲。”
说着还走了过去,鼓励道,“阿芮,你刚进大学,就应该多和同学们打交道,多交朋友。”
沈成芮心知他好意,与他点点头“谢谢二哥提醒,我会的。”她的父亲沈礼早就站起了身,先是很忐忑的望了眼老爷子,又不停给晚归的女儿使眼色,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