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过分了啊
顾烟萝绝对没有义务在怀有五个月身孕时以“国家大义、人民安危”的名义去以身犯险,蒋霆枭甚至觉得坐在这秘密会议厅内的一群帅将高层,简直不可理喻!
他更清楚,若是秦无妄知晓这些人竟商量让他女人去“大无私的奉献”,非得气疯不可。
蒋霆枭眼神冷肃锐利,他盯着那首座的老人,选择沉默到底。
上峰一号,也就是蒋霆枭的父亲,年事已高,可那双眼眸依旧炯然闪着严厉的锐光,他与蒋霆枭对视半晌后,目光转向了坐在左手侧的顾寒爵。
“幕僚长,你怎么看?”
老人相当机智,明白顾寒爵和顾烟萝之间的关系,直接将这棘手的问题,抛给了身为顾烟萝大哥的顾寒爵。
顾寒爵手执银色钢笔,横在鼻间,眸光深沉不显露,迟疑片刻,朗声道:“我帝国人才济济,兵强民安,何时轮得到让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上战场?这若传出去,必然贻笑大方吧?这问题虽不归我幕僚府管辖,但我还是建议上峰给异能局新任局长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让他来解决这场危机。”
顾寒爵不愧是在帝国复杂的管理系统上层如鱼得水多年,轻而易举就把一个致命的复杂问题,抛给了另一边闯了大祸的新异能局长。
即便双腿已被顾烟萝治愈,他依旧伪装成残疾人,坐在轮椅上,显山不露水的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表情,报以微笑,处之泰然。
会议结束后,蒋霆枭跟随顾寒爵一道离开了会议大厅。
会议并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来,仅是让帝国异能局继续加派人员进行全国范围地毯式搜索,寻找沃顿逃离的踪迹。
“蒋上校,上峰让您去一趟办公室。”
在蒋霆枭欲与顾寒爵低声交谈时,身后,一名中年女秘书长唤住了他,女人是国阙台的总管事。
中式的办公室异常宽敞,布置简单,中央墙壁上挂着壮阔的帝国山水长幅国画。
红木长桌后,老人站姿如松,挺拔的背对着,观赏着那幅画,在办公室门关闭后,他才幽幽转身。
“老四,再有半年,爸就要退任了。”
蒋霆枭是蒋家老四,上峰一号的老来子,他眸光古井无波,凝着蒋霆枭,缓缓道。
“这我知道,退任是好事,就不必再担这重担,可以好好休息,颐养天年了。”蒋霆枭心知自己父亲突然找他独自谈话,必然没什么好事。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你二哥那破事,让我们蒋氏家族蒙羞,在帝国群众的眼中,公信力一落千丈,下一任上峰一号,绝不可能是你大哥了。”
“爸,你有话直说就好,别弯弯绕绕,我不懂你们这些。”
蒋霆枭蹙眉,他刚从逃亡帝国回来不久,因有功,还和鹿萌一起获得了帝国卓越勋章,但是他准备退伍递辞呈了,打算和鹿萌好好过小日子,她继续上军校,而他,打算下海从商。
“我在任八年,政绩辉煌,绝不能在退任前夕,出异能局镇压罪犯出逃这种丑闻,更不能因这个危害极大的人逃走,而伤害到群众,引发一系列严峻问题,从而让我有了污点,我不觉得现任异能局长能担此重任,抓到那人,当初牺牲了多少人才成功镇压,或许……真的还得顾家那女娃出手……所以你……”
“……”蒋霆枭全明白了。
自己父亲因不想政绩留有污点,打算让他去当说客。
“那您当初有什么必要,非得卸了秦无妄的职?”
“你是我儿子,我才告诉你,原因有三,顾寒爵如今权力越来越大,他秘密报名,参与了下一任上峰竞选,顾寒爵背后是顾氏财阀,顾氏财阀不再支持蒋家后,必然会支持顾寒爵,而秦无妄这两年因帝国异能局,权力渗透严重,他又成了顾家的女婿,强强联合,顾氏财阀的势力一再壮大,再这么下去,几乎可以一手遮天,我若不卸了他的职,今后帝国就将姓顾了。”
“……”又是这种复杂的权力争端。
“爸,你得找别人了,这事儿我做不来。”蒋霆枭明言拒绝,并将自己的军官服役证,放在了老人的桌上,“我打算退伍了,今后不参与任何事,您这又想麻烦别人,又想算计别人的心……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您总是我爸。”
蒋霆枭一番话说完,便果决的离开了办公室。
他是个男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去和一个孕妇说:“国家危难,你必须牺牲小我,助我们渡过难关”,他觉得,太离谱了。
.
“阿嚏!”
翌日中午,顾烟萝一个喷嚏给打醒了。
醒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但肚子太沉,她又倒头躺了回去。
近来,她愈发嗜睡,但怀孕期间,容易累,容易犯困这都是正常的,感觉身旁人在她一个喷嚏后,半睡半醒的伸过手臂,再次搭在她肚子上,顾烟萝侧转头,近在咫尺的凝着睫毛细长的秦无妄片刻,转而背过身,侧躺着,往秦无妄怀里缩了缩,扯了扯被子,打算继续眯一会儿。
不过这时候,门忽然被敲响,然后被人打开。
敲门声很轻,走进的脚步更是像小猫般。
“那个……”段牧穿着崭新的格子小西装,小心翼翼的靠近秦无妄那一边的床沿,踮起脚,轻轻扯了扯被角,“姨姨的妈妈让我来喊你们起床,说,12点了,太阳晒了,该吃饭了……”
顾烟萝忽然就从床上坐起,披头散发,拧着眉,吓的段牧连连后退,“姨姨你不要生气……我这就走!”转身就准备跑。
“今天发烧没。”
段牧刚转身,就听顾烟萝嗓音沙哑撩人,漫不经心问。
“啊?”段牧忙回身,乖巧的摸了摸自己额头,“没有哦,姨姨,我没有发烧。”
说来也奇怪,他身上不疼了,也有力气了,早上还陪着可怕姨姨的妈妈出门买了好多新衣服,但是这些,段牧没说。
“哪里不舒服?”顾烟萝醒了醒神,掀开被子,扶着腰下床,拽过床尾的睡袍披上,“下午带你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姨姨,我没有不舒服了,就是……”
段牧忍不住偷瞟了顾烟萝几眼,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指尖。
“就是……”
他眼神很奇怪,似有难言之隐,不知如何表达。
“你再婆婆妈妈,我从四楼丢你进下面泳池。”
“就是我很奇怪啊!我早上起床下楼摔了一跤,竟然没有受伤,也没有出血,反而是楼梯扶手被我掰断了……虽然姨姨的妈妈说不需要赔钱,可我还是好内疚……”
那一刻。
顾烟萝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